正文 第四十六章 殺戮 上 文 / 朝三暮四郎
「阿紫,你負責搞定那幾個拿火槍的奴隸販子,擊心者比他們火槍的射程遠。注意不要傷到那幾個綠色的奧格半獸人,他們是無辜的。」
「阿朱,你負責照顧阿紫,防止有人過來對付你們。如果朝你們這邊衝過來的敵人超過十個,你們就跳上咕嚕背上跑開,見機行事。」
阿卡吩咐完阿朱阿紫,從背後摸出熊羆之刃。
「那你呢?阿卡。」
「我要過去搗毀那兩輛獸人投石車,前面的牛頭人戰士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營地的箭塔和工事屏障被投石車轟開,石蹄營地的牛頭人和科多獸就都完蛋了,可能全都會落到這伙奴隸販子手裡。」
阿朱阿紫望著阿卡已經遠去的背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有淚珠在眼中打轉。這夥人類奴隸販子人數太多,阿朱能看出來其中很多法師和騎士的實力都相當強。阿卡的牛頭人兄弟都困在營地裡面,按照阿卡的性子一定不會苟且偷生,多半是要拿了命去博。
獸人投石車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發射一次火石之後,需要花很長時間用轉盤鉸鏈重新回復拋石巨臂,然後把焦油石塊烤熱裝填進去,幾個奧格半獸人臉上滿是黑色焦油,手掌胳膊的皮膚都被燒紅的石塊燙得滋滋作響,炙烈的高溫讓他們的身體都潰爛起了水泡。
石蹄營地的箭塔和柵欄圍牆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只要再轟砸幾輪就可能倒塌,幾個手持火槍的監督獸人的人類奴隸販子不時用皮鞭和槍托擊打動作稍微慢些的奧格半獸人,雖然幾個獸人奴隸已經被高溫炙烤和過度的勞累折磨得半死不活,但是勝利就在眼前,只要攻佔石蹄營地,把牛頭人裝進牢籠,大袋的金幣就穩穩的到手,至於這幾個奧格半獸人奴隸的死活根本就不用考慮。牛頭人和科多獸的價格在奴隸市場要比幾個奧格半獸人要高出十倍以上。
一根銀色的羽箭突然穿透了一個拿火槍的人類的胸腔,這個人類撲的倒在地上,沒有一點聲息,旁邊的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一個人胸口中箭,軟軟癱倒在地上,手足不住的抽搐。剩下的幾個拿火槍的人類奴隸販子這才有所警覺,搞不清是從哪裡射過來的箭,只是朝四周胡亂的放了幾槍。
幾個人類正在用槍針往火槍筒裡裝填火藥,忽然看到一個手持大劍的高大野蠻人衝到跟前,一劍就把其中一個人撂倒,那個人握住火槍的半邊肩膀手臂和身體分離,血水如同開閘一般潑灑出來。這時的火槍重新裝填火藥極其麻煩,把火藥和鐵質彈丸灌到槍筒裡之後,還要用槍針小心的搗實。射程和準頭都比不上弓箭,只是近距離的威力要大些。
剩下的幾個拿火槍的人類來不及裝彈,慌亂中抽出腰間的皮鞭向阿卡抽去。那皮鞭本來是用來驅趕鞭笞獸人奴隸的,阿卡可全然不懼,伸手把幾根皮鞭揪在手裡,奮力一帶,幾個人類奴隸販子都被風箏一樣被甩起來拋在地上。
阿卡上前用大劍結果兩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人類,剩下兩個也被後面阿紫的擊心者射殺。
阿卡衝到投石車下,把幾個奧格半獸人奴隸喝開,掄起大劍一陣猛砍。投石車的攻擊射程很遠,距離前面的戰場有十幾米的距離,牛頭人箭塔夠不著。前方戰團裡已經有不少人類奴隸販子軍團發現這裡情況有異,一隊騎士驅馬趕過來。
投石車雖然大部分都是木結構,但是很多地方都用很厚的鐵皮包裹,獸人製作的東西大多笨重而堅固,倉促之間根本砍不爛,後面一隊騎士瞬息就要衝過來。阿卡舉手起落之間「匡啷匡啷」砍斷幾個奧格半獸人奴隸腳上的粗大鐵鏈,對他們喊道:「跑啊,快跑。再不要讓他們抓到。」
幾個獸人奴隸的臉上表情卻有些迷茫,傻愣愣的站在那裡,雖然腳上已經沒有鐵鏈束縛,幾個跟前拿火槍監督他們的奴隸販子也全數被殺死,卻只是呆呆著站在當地,即不說話,也不逃走。
阿卡本來想放跑這幾個獸人奴隸,人類自己不會操縱這種獸人的古老攻城機械,自然投石車就沒了威脅。可是這幾個獸人被奴隸販子驅奴壓迫的年月已久,每日在皮鞭和槍口之下生存,早就機械而麻木,已經想不起來反抗和逃跑是怎麼回事。
阿卡發瘋地把幾個奧格半獸人推開,喝道「走啊,他媽的還在這裡幹啥?」。再也顧不得管他們,揮舞大劍往投石車上一陣亂砍。
衝過來的人類重甲騎士大喝一聲,長矛朝正在拚命破壞投石車的高大野蠻人背上刺去。
阿卡只顧猛砍獸人投石車拋石巨臂上的絞盤鐵鏈,完全沒有時間回身去對付背後這幾個騎士,待到長矛快要沾到後背,身體迅速往旁邊偏移幾寸,用胳膊夾住長矛,上身前移,全身重心壓在矛上用腰腹力量一拽,把偷襲他的重甲騎士生生從馬上拉了下來。
阿卡抓起肋下長矛反轉,猛力擲出,把被他拖下馬的那個騎士釘在地上,默然望著衝過來的騎士隊伍。投石車上的鉸鏈已經被阿卡盡數砍斷,成了兩堆廢材。
後面的幾名重甲騎士見衝在最前面的那位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騎士瞬間已經變成了死人,手中的長矛端端正正的插在自己的背上,身上的半指厚的鋼鐵甲冑被貫穿,被長矛牢牢釘在地上,血如泉湧,從背後長矛穿透的地方噴出。他的戰馬立在主人屍身傍邊,徘徊嘶鳴,不忍離去。
被眼前的慘狀驚得有些呆了,幾名騎士不禁一片嘩然,勒住了坐騎,舉起巨盾長矛,沒有一個人膽敢冒進。縱然是面對剛才那二十來個殺紅了眼的被嗜血術狂化的牛頭人戰士,這幫騎士也沒有感到如此的驚懼和畏縮。
這個高大的野蠻人的雙目中只有一片死灰,雖然他的大劍還在滴血,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盯著幾個重甲騎士,好像看著的不是幾個危險的對手,而是一群已經躺在地上的死人。這位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人在幾息之間已經悄無聲息的殺死了好幾個同伴,而且還毀壞了他們作用威力最大的投石車。這次圍捕牛頭人的軍團中大多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手,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他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