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公爵大人 文 / 朝三暮四郎

    阿卡沒有想到小葉的家有這麼大，當他被小葉帶到一座氣勢非凡府邸的巨型拱門前的時候，他終於發現自己的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為什麼當小葉提到她的父親大人的時候，自己沒有問一問她的父親究竟是什麼人。

    巨型拱門前整齊的站著兩排身穿湛亮重型板甲的騎士，統一的白盔白甲，左手持長矛，右手是高可過肩的巨盾，全身武裝到了牙齒。

    阿卡的眼睛完全被他們的裝備吸引住了，對於崇尚武力的野蠻人來說，強力的武器和裝備是不可抗拒的誘惑。野蠻人高地地處貧瘠，缺乏金鐵礦藏和冶煉技術，金屬武器和裝甲都很匱乏，一般的戰士大多裝著的是粗劣的皮甲。只有榮立戰功的勇者才能獲得長老賜予的稀少的鋼鐵製武器和甲冑，有收入的野蠻人僱傭兵也會用金幣向武器商人來購置裝備。像阿卡這樣的初級學員，則只能使用木質的武器。大多數野蠻人雖然渴望擁有更強大的武器和更堅固的防具，但是他們能夠用強壯的身體和巨大的力量來彌補自身裝備的不足。

    在野蠻人的族群中，裝備一般象徵著顯赫的戰功和過人的武力，也代表著榮譽和驕傲。可是即使是地位崇高的野蠻人高地精英衛士，是也不可能擁有眼前這隊騎士這樣精良的全套裝備。

    小葉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隊伍中立刻有一名三十多歲的騎士迎了過來，走到小葉面前，對她行了一個標準的半膝禮，說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克魯茨公爵大人已經等了您整整兩天，你快點進去見他吧。」那個騎士言語之間對小葉甚是恭敬。

    「嗯，我這就去。」小葉只是對那個騎士隨意的揮了揮手，並沒有過多理會他。

    小葉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阿卡，向他點點頭，示意阿卡跟她一起進去。

    出現在阿卡面前的是一個有著無數水晶和白銀裝飾的大廳，一名威嚴的中年男子面有憂色，正背負著雙手，焦急地在大廳當中走來走去，旁邊坐著一位容貌甚美的婦人，眉眼與小葉有幾分相似。中年男子周圍環伺著幾位裝備比門口的騎士更加雍容優雅的騎士。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小葉看著那位中年男子，怯生生的說。

    那位中年男子看到小葉，臉上的憂色立時一掃而空，滿臉儘是慈愛之色，「小葉，你可算回來了。」

    小葉走中年男子和婦人跟前，說：「是小葉不對，讓父親大人和母親擔心了。」說罷俯在母親懷裡，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小葉的母親看到她手上包紮的木板，拉起她的手，說道：「你受傷了麼？來人，快叫牧師過來。」

    中年男子卻道：「不用了，不礙事。」，伸手在小葉的手臂上拂過，一連串聖潔的白色光暈閃過，小葉手臂上的樹皮繃帶和木頭夾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碎，變成碎末紛紛掉落。

    小葉伸手把胳膊轉了幾個圈，已是運轉自如，臉上淚痕未乾，對中年男子做個鬼臉，說：「阿，全好了，謝謝爹爹。」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剛才門口的騎士所說的克魯茨公爵，旁邊的婦人自然是小葉的母親。剛才公爵施展的白魔法，和小葉在樹林裡對阿卡所用的頗為相似，不過手法施為和功效卻高明了何止百倍。莫說治療已經接上的骨頭，就是已經垂死的人，也能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這位是？」克魯茨公爵的目光落在站在大廳當中的阿卡身上。

    「這位是我的朋友，是他把我從暗語森林中護送回來的。」小葉這才想起一直沒有向父親母親介紹阿卡，當下把如何遇到阿卡，殺死狼人，阿卡幫她接骨送他回家的經過向公爵和母親講述一遍。

    「年輕人，感謝你送我的女兒回來。你看起來很面生，應該不是我們光輝城堡的人？」公爵打量了一下阿卡，目光在他身上破爛的皮甲和手中的木錘上稍作停留，對他微微點頭說道。

    「是的，我是一個野蠻人，我來自北邊的紅河谷野蠻人高地。」阿卡即使腦子再遲鈍，也明白眼前這位公爵大人地位尊崇，不是一般人物。不過這位公爵大人似乎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阿卡在他面前覺得很不自然，不敢多說一句話，連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都盡量簡潔小心。

    「我是羅格裡斯帝國的克魯茨公爵，既然你幫助了我的女兒，我會給你最好的賞賜。說吧，年輕人，你想要什麼獎勵？」公爵的話帶著一股高高在上，不可抗拒的氣勢。

    可是這句很有威勢的話，在年輕的野蠻人聽來，卻不怎麼是滋味。野蠻人天性耿直，不習慣被當作下位者對待。野蠻人部族雖然也有上下之分，但是每一個成員都是靠勇武和榮譽贏得眾人的認可，並沒有明顯的地位尊卑界限。即使是在最崇高的部落酋長和最年長的薩滿祭祀長老面前，阿卡也可以站在一起平等對話。而且，把小葉送回城堡，只不過阿卡心裡把她當作朋友，覺得和她在一起很愉快。至於拿什麼獎賞，阿卡從來也沒有想過。甚至直到走進這個大廳之前，阿卡都沒有想到去詢問小葉的來歷。

    「我沒想過要賞賜，既然小葉平安到家，我就回營地去了。」阿卡儘管覺得公爵大人的話不太受用，還是對公爵和小葉的母親行了一個禮，轉身走出大廳。

    小葉看著阿卡頭也不回的離開，掙開母親的手想追過去，卻被克魯茨公爵嚴厲的眼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