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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攜手定乾坤 7宮宴之上 文 / 七下

    一直以來,從表面上,很少有人能夠看到容毓心中所想,更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因為無論何時,容毓的臉上都是有著笑容,而這笑容,完全遮擋了所有。

    但是此刻,從容毓的笑容中,任意一人或許都能看出其中的深深疼痛。

    「容毓。」諸葛明空抱住他,很清楚的感覺到容毓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這裡有過幸福不假,但是可能更多的卻是一種讓容毓一生無法忘懷的傷痛。弒母之痛,這讓他如何忘記?

    兩人維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久到白日的最後一縷光輝淹沒,久到夜晚完完全全的來臨。

    望著眼前衍生出來的濃重黑暗,容毓的目光溫和的起來,他的手緩緩的上移,放在諸葛明空的手背上,聲音溫和:「如今天黑了,也不用進去了,還是先去涅榮殿吧!這裡,以後絕對會有機會來的。」

    「嗯!」諸葛明空鬆開容毓,然後拉著他的手繼續離開。

    夜裡的宮殿,燈火通明,宮燈縈繞,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繁華以及雍貴。到涅榮殿外的時候,便能裡面人喧鬧的聲音。此時,容毓微微的低頭,看著諸葛明空,道:「因為娘,你或許會遭到很多人的注目。」

    「我又不是我娘,她的風(liu)流債和我完全沒有關係。」諸葛明空很直接的說道,她娘那檔子破事,完全和她無關。不過都怪她爹當初沒有將她娘看好,看吧,這禍都傳給下一代了。

    聽諸葛明空說的這樣無所謂,容毓不禁一笑,隨後拉著她走了。一進裡面,便能看到涅榮殿上方坐著的男子。

    明黃色的龍袍讓他看起來威嚴尊貴,俊美的臉龐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軒逸,從面容上看他大概三十多歲,深幽的雙眸有著如何大海一般的沉深。他看到諸葛明空的時候,雙眸猛然的睜大,手中的琉璃玉杯摔到了地上。

    「月……月欣然……」皇帝有些詫異的看著諸葛明空,眼眸之中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表情。

    不僅如此,涅榮殿中有許多人都詫異至極的看著諸葛明空,包括如今的安王、齊王以及洛王。

    「你……你怎麼會來?」洛王爺站了起來,目光緊盯著諸葛明空的臉,眼眸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感情。他真的難以相信,時隔這麼多年,他竟然還有再見她的一天,這張臉和二十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美的讓人心痛。

    聽到洛王爺的話,諸葛明空淡淡一笑,她看向容毓,問道:「這人是?」

    「洛王叔。」容毓溫聲的回答。

    「哦!」諸葛明空點頭,然後看著洛王爺,出聲道:「洛王叔認錯人了,我不是我娘。」

    這一句話讓殿中曾經心儀月欣然的男子愣了一下,望著諸葛明空這張和她娘一模一樣的臉,他們不禁想起記憶中那一年風華絕代的女子。猶如一幕盛世風景,在他們的記憶中點亮了最為炫目的一道風景,然後又瞬間消失,延續了整整二十年的思念。

    涅榮殿此時突然詭異的沉寂,瑞王爺淡淡一笑,道:「今日是慶祝容兒凱旋而歸,本王有一事要宣佈。」

    聲音落下之後,瑞王爺微微的停頓了片刻後,道:「大家都知道容兒是本王流落在外面的兒子,他曾經在北周呆了十年之久,以容毓的名字。如今雖然他叫軒轅容,不過本王想還是讓他以容毓的名字繼承瑞王府,以後他只是容毓。」

    此話一出,涅榮殿中一陣喧鬧,而在這一陣喧鬧中,洛王爺出聲問道:「容世子是容毓,那你就是諸葛明空,你娘已死嗎?」

    洛王爺緊緊的盯著諸葛明空,心中有著無法訴說的害怕。他真的不敢相信,曾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就這樣沒有了,他真的不敢相信。

    涅榮殿陷入了有一陣詭異的沉靜,很多人的眼眸都緊緊的注視著諸葛明空,他們很希望從她的口中聽到與他們所知事實相反的話。

    「我娘已經死了,為我爹殉情而死。」諸葛明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著說不出來的沉寂憂傷。那些人看著她的表情,已經確定了那個事實。本來好好的慶功宴,卻因為諸葛明空的出現,陷入了無法訴說的沉寂之中。

    「好了,容世子和世子妃坐吧!」皇帝看著諸葛明空和容毓,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容毓便拉著諸葛明空坐到了瑞王爺和瑞王妃的後面,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們剛好坐在了軒轅明月的旁邊。

    諸葛明空一見這位置便忍不住擰了容毓一下,然後有些不高興的道:「你招蜂引蝶就算了,怎麼還招惹了一個甩都甩不掉的蝴蝶?」

    「你不也帶了很多男人來見我嗎?」容毓溫聲的反駁,握住她的手,唇角釋著無法訴說的笑容。

    這話讓諸葛明空覺得他在冤枉自己,所以,立刻反駁,證明自己的清白:「對我來說他們都不是男人。」

    「你這話要是傳回去,肯定會被群毆的。」容毓不覺的一笑,絕色的面容猶如雪蓮之上點綴的一點殷紅,美麗至極。隨後,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向身後的宮女要了一碗雞蛋羹。

    那宮女離開之後,太子軒轅煜朗站了起來,看向容毓,道:「本宮一直久仰北周安陵王之名,沒有想到安陵王竟然是本宮的堂弟,這真的讓人料想不到。」

    說完之後,他又看向諸葛明空,道:「早就聽聞,北周文侯之女明空小姐,與一般女子不同,雖不精文墨但是卻英姿颯爽,更是繼承了文侯之位,管理十五萬神策軍。如今得見二位,本宮敬二位一杯。」

    「多謝太子,不過明空生產後不久,不能喝酒,而我身子一向不好,也很少飲酒,怕是要辜負太子美意。」容毓靜坐在座位上,笑容溫然不驚,高貴優雅,猶如高掛與天空的明月一般,尊貴無比。

    軒轅煜朗未想過容毓會如此直接的拒絕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了他這個太子一個這麼大的難堪。他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軒轅煜城支撐著下巴,看著容毓和諸葛明空道:「真是好久不見了,二位。」

    「的確很久不見了。」諸葛明空淡淡一笑,目光隨意的劃過軒轅煜城,眼神的深處有著一絲的冷意。軒轅煜城佔著的是容毓的位置,她如今越看軒轅煜城就有種想要一劍結果了他的想法。

    軒轅煜城自然不知諸葛明空心中之意,他只是依舊笑得深沉,笑的幽麗。此時,宮女已經將雞蛋羹端了過來,容毓拿起小勺子然後開始喂容沅吃雞蛋羹。他的動作嫻熟,看起來已經做了一次兩次了。

    每次看見容毓給容沅餵飯,諸葛明空便覺得這場景安然寧靜,讓人安心。她拿著手帕,幫容沅擦這唇角留下的食物,動作很是溫柔。而此時,容沅抓住諸葛明空的手帕然後使勁的拽著。

    這動作讓諸葛明空不禁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敲了敲容沅的額頭,道:「你個臭小子,娘的東西也敢搶嗎?」

    話剛說完,容沅便委屈至極的鬆開了諸葛明空的手帕。然後一臉悲傷的看著容毓,那表情擺明了就是讓容毓幫自己報仇。容毓被容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捏諸葛明空的臉,道:「你多大了,和容沅鬧什麼?」

    「我哪有鬧,他這性子得改。你說這搶人東西的性子是不是隨你啊?」諸葛明空盯著容毓,仔細的觀察,然後覺得容沅這性子並不像容毓。

    此時,容毓不禁一笑,然後鬆開諸葛明空的臉,繼續給容沅喂雞蛋羹:「這性子隨他娘,不隨我。」

    「對,隨他娘。」諸葛明空完全沒有意識到容毓話語的不對,直接接了過來。說完之後,她便感覺到怪異,目光瞟到容毓微揚的唇角,她嘴角一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對付容毓這只腹黑狐狸。

    慶功宴上倒也是各家小姐獻藝,歌舞昇平,琴簫盎然,不過諸葛明空只知道生容毓的氣,完全沒有注意看那些人的表演。等到了軒轅明月時,她看向諸葛明空,一臉鄙夷的道:「聽聞世子妃不通文墨,但是琴卻彈得極好,不知道今日可有幸觀賞?」

    軒轅明月話中的挑釁,任誰都聽得出來,涅榮殿中的人都明著暗裡的看著諸葛明空等待著她的回答。

    「雖然我想說你沒幸觀賞,但是我若是這麼說了,你必然又不樂意,那行,我就談一首助興,不過先說好了,後果自負。」諸葛明空淡淡一笑,隨後站了起來,走到了涅榮殿大殿中的琴旁邊。

    纖白的手指輕輕的挑動著那琴弦,諸葛明空搖了搖頭道:「這琴太差了,彈起來必然有失我的水準,除了鳴玉琴之外,似乎還有龍吟琴以及寒玉琴,據說這兩把琴都在大燕,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機會能夠以這兩琴之一彈奏一曲。」

    「龍吟琴乃是已故皇后的琴,皇后曾與世子妃的母親交情甚深,如今世子妃想要用龍吟琴,朕準備了,去將龍吟琴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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