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802 把手放下 文 / 話小草
當遍地的狼藉還遺留在競技場門前，許多人都無法反應過來，而姍姍來遲的競技場眾人，看著倒了一地的侍衛皆是面色大變。
王族的人出事了！
「該死，競技場的侍衛們呢，為什麼就沒一個人出來救駕！」
「大人，之前有人拿著武皇令命令門外所有侍衛不得通報此事，他們根本趕不及來通知啊！」
「武皇……」競技場負責人王大人身軀一顫，天啟城怎麼會有武皇跟王族作對？他聽著這話久久沒有回應，想起前些日子大人們曾說過的天地異樣，他急聲道：「快去通知王族大人，看看失蹤的是哪幾位小姐跟少爺！」
「是！」
他又接連交代下幾道命令，看著散開的人群，王大人面有不安，此事壓不住也無法壓，現在重要的是弄清是什麼人下的手。
敢對王族動手的人除了魔族……只剩下妖族了。
可是，彭子晏沒有理由對王族的少爺們動手。可如果不是妖族，那些又是什麼人，會是魔族嗎？又是為了什麼？王大人百思不得其解，唯有心頭凝重。
因前些日子南邊的天地異樣，天啟城眾多大人物已經各有不安，這些日子都在想盡方法調查原因，隨著每屆競技團隊戰的逼近，如今各族之間敏感不已，摩擦不斷。王大人沒想到在這個關頭還出了此事。
心中不安不禁越來越深。
天啟城平靜的外表下已經撩起波瀾，四族同聚一城，只怕風雲已是逼近。王大人望著湛藍的天，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意。
這天，是要變了。
……
天啟城著名的品香樓，一男一女靠窗而坐。
茶香裊裊，清雅閒適的氛圍，此時來此品茗的人目光時不時留連在兩人身上，似有不信，也有感慨。
「是天生貌美的妖族嗎？」
「應該不是……」
「沒妖族的魅，但比妖族美。」
「會不會是王族呢？」
聞聲有人嗤笑一聲，「你們看他們帶侍衛了嗎？照王族的性子，哪次出門不是大肆張羅，我瞧這兩位肯定不是。」
「也是……」沉吟了會又道：「不是妖族，也不是王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美的不真實的人。」
「比起蘇紅樓新來的花魁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言得到眾人默認。
秦素與翟凌雲自上了品香樓二樓，便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況，品香樓對面，門衛阿興與其他人正在張羅著將醫館匾額掛上去。
「聽說本地城使新打造了座匾額送給萬凡，你們拒絕了。」翟凌雲望著書寫「琅琊醫館」四字的匾額，與秦素搭話道。
「他說人不能忘本。他從琅琊城出來，便想用回琅琊醫館的名字。」秦素品了口茶，清聲說，看向大街的眼閃過疑惑，都快過了約定的時辰，他們還沒來難道是出了事？
「來了。」
翟凌雲抬眼看向青石板路的那一頭，楚司與葉昊天他們正走過來，正氣凜然與精緻絕美各自的代表。
兩人行在街道之上，分分秒秒都在吸引人的注目。
瞧著葉昊天勾著楚司的肩膀，似在商榷著什麼，秦素挑了挑眉，「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打出來的。」
翟凌雲一語道出真機。
秦素怔了一怔，想到兩人時不時的切磋，眼底不禁掠過笑意，「你覺得他們兩個誰的勝算大些。」
翟凌雲為她的杯子添了些新的茶水，眼皮也不抬，道：「獨戰葉昊天，群戰楚司。所攻不同，不能統一而論。」
茶滿八分，翟凌雲遞到秦素的手裡。
秦素接過茶杯眼眸輕轉，帶著思索。楚司擅長的跟她像些，兩人都是使用短劍，適合偷襲與群戰，葉昊天更像一個合格的戰士，舉劍時爆發的戰鬥力連她也不敢小覷。對打的話，葉昊天可能會勝出楚司一點。
「那他豈不是常欺負楚司？」秦素視線掠過葉昊天時頓了一下。見秦素在打的主意，翟凌雲沉吟著道：「素素……你也常欺負我。」
「……」
秦素睨了翟凌雲一眼，翟凌雲揚眉提醒道：「我的傷可是已經好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小五房裡打地鋪了……
秦素裝作不懂，低頭喝茶。
翟凌雲眼也不眨地看著她。
深邃的眼，火熱的注視令秦素側開了臉：「這一次出來的人多，沒那麼多的被子給你浪費。」
翟凌雲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嘴角邊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住。
二樓茶館一陣寂靜，目光落在他身上難以移開，女的神色呆滯，即便是男的也不禁自歎一聲不如。而陷入今後不用打地鋪的喜悅中的翟凌雲沒注意到一人緊跟在葉昊天跟楚司的身後，向著品香樓過來。
等待中，恍惚有花香味在二樓飄開，眾人只見一名大膽的女子正款款上前走近翟凌雲，眼波含羞，細腰輕扭，慢慢地向著他靠近。倏然間一個杯蓋破空而來，打在她的腳步前，深入地面三寸而不碎。
秦素風輕雲淡地端起缺了杯蓋的蓋碗杯，飲了一口後再看向女子，「有事？」
「我……」女子白著臉，看了眼翟凌雲，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我想問問公子能不能與他一起坐……我想……」
「不能。」乾脆利落的兩個字令女子白了臉，看著秦素眼有不甘，嘴上不忘爭取道：「我只是坐一下……」話音剛落，砰聲落下，一條長椅幾個翻轉落定在地面。翟凌雲漫不經心地道：「現在可以坐了。」
女子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看著長椅卡在樓道中間，距翟凌雲都有兩米多遠，還隔了兩張桌子，眼眶不禁紅了。
眾人忍不住同情地看向她。
秦素也不插手，只是悠然地喝她的茶，翟凌雲看著她缺了杯蓋的蓋碗杯，將自己的換到她面前，自己取了她的用。
這般親密的動作也告訴了場中所有人，他們是什麼關係，也打消了不少人的念頭。女子頓覺無地自容，直到她那一桌的幾名同伴看不下去，將她拉了回來。
三人向秦素斜睨過來的視線忿忿不平，對女子的小聲安慰中還能聽到幾個不雅的字眼。秦素當作不見。
忽見二樓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眾人不禁望了過去，一張精緻的容顏撞進眼簾，場中靜了一靜。
楚司目光略過場中，落在了靠窗的秦素身上，唇角含笑，緩步走了過去。葉昊天緊跟在他身後，冒頭的剎那便越過他，快步流星地走向秦素跟翟凌雲。
「喂喂，等等美人呀。」一聲嬌嗔響在葉昊天身後，葉昊天視而不聞地甩開了她，直接向翟凌雲過去。
「……」
秦素與翟凌雲聞聲看向楚司的身後，一名身著男裝的俏容女子抓著楚司的手臂，細長的眉眼微微一轉，妖魅流肆，藕臂大膽地纏在楚司的身側，又不滿地瞪著葉昊天。
秦素與翟凌雲眼露古怪。
楚司青著臉，掰開蘇美人纏過來的手，旋身輕盈地躍步上前，就著秦素身旁的位子坐下。葉昊天更是往翟凌雲身邊坐著不想起來。
蘇美人看了看桌邊兩面都坐了人，不滿地走到葉昊天身旁，順手撈了剛才翟凌雲放在樓道中間的長椅。橫在四人面前，毫不客氣地坐下。
葉昊天與楚司臉黑了一黑。
安靜的二樓所有人的目光更不由自主地向他們看去，面上是壓不住的驚艷。五人的桌上，蘇陌路勾唇對葉昊天一笑，身子往他那邊傾過去些，曖=昧地吹著氣，「我可說好要嫁給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著你過去，你這輩子就別想甩開我了。」
滿意地見到葉昊天抽搐又隱忍著不發作的臉，她轉頭朝一旁呆立的侍者道：「不做生意了嗎？還不快送茶來。」
見侍者應是，蘇美人才回過頭，一個倒扣的杯子送到他面前，伴隨著推過來的水壺。「杯與水都在這裡，請便。」
蘇美人不禁怔了一怔，順著聲音向楚司身旁看去，眸光不禁定住，眼底清晰地倒映著女子的顏，久久沒有反應，清冷的眉眼，嘴角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望著她時又不禁看了看葉昊天。
秦素挑眉道：「葉昊天，速度挺快的。」
楚司被嗆了一聲，很想解釋可看了看蘇美人，又只能嚥回去。
葉昊天：「……」
翟凌雲看著蘇美人眼底精光一晃而逝，若有所思地品著他的茶。見她盯著秦素目光一動不動，翟凌雲看向葉昊天，別有深意地道：「管好你自己的麻煩。」
葉昊天嘴角抽了抽，正要出聲，蘇美人突然起身，在四人的目光下走到秦素身旁，軟聲要求說：「姑娘，我能坐你身邊嗎？」
三道目光刷地看向他。
秦素也微訝地望著她，卻見蘇美人大方地笑了笑說，「這麼漂亮的姑娘，蘇美人還是第一次見，你應該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坐吧？」說著邊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向秦素，秦素蹙了下眉頭。
百里劍與昊天劍同時出鞘，殺意直逼向蘇美人，蘇美人一動不動地看著擱在她脖子上的兩把劍，兩聲威脅仿若從深淵裡飄出。
「把手放下。」
「不然，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