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4 妖族公主 文 / 話小草
「雪姐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小小拉著她的裙擺，擔憂地叫著。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在通往魔殿的傳送口前，再往前走，就到了魔族的地盤了。
「他們太過分了！」江雁雪憤怒地踩重了腳步，往傳送口靠近，遠遠發覺這邊情況的魔族守衛們見狀沉了臉，喝道：「什麼人？」
「給本小姐把彭子晏叫出來！」
聞聲守衛們面色一變，彭大人……再次看著江雁雪的目光帶上了戒備與緊張，這女人是誰？竟然敢直接稱呼連王族都顧忌的彭大人本名。見一群人面面相覷，就是沒人進去通報，江雁雪心頭一股火直竄上，大聲喊道：「彭子晏你個叛徒，你給本小姐滾出來！」
滾出來三個字尖聲擴開，迴盪在魔殿的傳送通道上，守衛們刷刷白了臉，皆不知道該怎麼辦。
忽然傳送口光亮閃爍，眾守衛都是一喜，「有人來了。」
只見一名面紅齒白的男子從傳送道口出現，細長的眼透著妖邪，噙笑的唇角溫溫柔柔，但卻不是給人感覺如沐春風，而是一種此人甚是危險……
「蘇大人。」
眾人身子繃緊，恭敬地問安。
「蘇美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間擠出，江雁雪望著從傳送口出來的男子，眼裡燒著憤怒：「你竟然也跟著他一起過來了！」
蘇陌路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不禁心中一跳，抬眼見到江雁雪，瞬間變了臉色，再看她身邊的兩頭幻靈狐，眼底神色十分複雜，有驚喜，有無奈，還有麻煩來了的頭疼。「公主，你到哪裡去了，彭大哥一直在找你。」
眾守衛臉色大變！公主！想到蘇陌路的種族，眾人刷地看向江雁雪的容貌，剎那有了理解……妖族的人，果然個個驚艷。
「找個屁！」
「你這髒話如果被彭大哥聽到……」
「別拿他要挾我！」江雁雪幾步上前，攥住了蘇陌路的領子，在眾守衛險些停頓的心臟中，憤怒地問道：「你們把末殤哥哥帶去了哪裡！我去了北冰川，可是根本沒找到他的影子！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蘇陌路擰了下眉頭，見守衛們失神的模樣，他穩住江雁雪道：「我們先進去再說。多多、小小，你們也過來。」兩頭狐狸望了望彼此，再看向前頭的江雁雪，小跑著跟了上去。傳送口光芒再次閃爍，兩人兩狐都消失在了守衛們的面前。
議論聲炸開。
「妖族的公主啊，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果然名不虛傳！」
「九尾靈狐的孩子，能不漂亮嗎。」
「不過那個末殤又是誰？難道是前些日子回來的大人嗎？當時彭大人親自出面接的那位？」
「別胡說，那位大人可是咱們魔族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魔族的人了？」
「看他的氣勢就知道了，蠢。」
討論聲漸弱，離開傳送口的江雁雪他們並沒有聽到這些話，此時的她正瞪著蘇陌路，要挾道：「蘇美人，你最好告訴我，你們把末殤哥哥藏去了哪裡，不然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美人，你要是不說我就去告訴彭子晏，說你欺負我……」
「蘇美人，你信不信我下次趁你睡著給你塞個男人進被窩……」
「蘇美人……」
「我說還不行嗎。」蘇陌路抽搐著嘴角，看著一旁路過的手下們，一個個憋笑憋得險些內傷，他幽怨地歎了口氣，「末殤前些日子自己回來了，現在正在閉關……」話未落江雁雪就往前跑，蘇陌路一手抓住她的手，無語道：「你認識路嗎？」
「不認識。」
「……」蘇陌路耐著性子說，「我帶你去。」走了半天，江雁雪一路十分安靜，只是抱著多多與小小，眉眼間似有心事。這倒讓蘇陌路不習慣了。
「公主……」蘇陌路遲疑地叫了一下，「末殤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末殤了，你如果見到他，不要太失禮……」想來想去他只能以失禮兩字敷衍，希望江雁雪能聽出來。末殤，他已經變了。
「什麼叫失禮？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他也知道，」江雁雪自嘲地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跟魔族玩什麼把戲，我沒資格管你們的大事，但是末殤跟我都是被妖族遺棄的雜種，你們就不能干涉他跟我的自由！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誰也管不到我們！」
雜種……蘇陌路面色大變，語氣徒然加重，警告道：「江雁雪，你這話絕對不能當著末殤的面說！」
「終於肯撕下臣子的面具了嗎？」江雁雪勾唇笑望著他，眼底深處卻是深深的悲傷，蘇陌路怔了一怔。「蘇陌路，別用主臣的身份來看我了，別勉強了你自己，更別噁心了我。」話落江雁雪甩開了他，快步離去。
「雪姐姐！」小小著急地追了上去，還不忘生氣的叫道：「蘇美人是一個大壞蛋！」
蘇陌路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懊惱。他怎麼又忘了江雁雪的脾氣，敏感到了極點。
「她說得對。」聽到徒然響起的聲音，蘇陌路低頭看去，紅毛狐狸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認真地說：「你每叫她一句公主，她就會難過一次。」
蘇陌路愣在原地，看著紅毛狐狸緊追上前方的江雁雪，眼中有著失神，這就是彭子晏從來不叫她公主的原因嗎？
一個父親不認，一出生就被母親拋棄的少女……這一句補償式的公主，對她來說每一聲都是往她未癒合的傷口上灑一把鹽。
痛得她鮮血淋淋，卻又不敢哭出聲。
蘇陌路心頭一沉，大步跟上前方的江雁雪，他果然太粗心了。看著前方女子到處穿梭，隨意地拐進了其中一條通道，蘇陌路嘴角抽了抽，叫住了她，「公……小雪，你走錯路了。」
「要你管！」江雁雪收回了步子，換了個方向。
「小雪……」
「叫什麼叫，我又不是聾子，快點帶我去找末殤哥哥！」想了想，江雁雪小聲地說：「不要被彭子晏發現……」
「原來你還怕他。」蘇陌路笑出了聲。
「蘇美人，你信不信我告訴他你暗戀了他一百多年。」
「……」
兩人鬼鬼祟祟地穿梭過大得不像樣的宮殿，等到了一座門口緊閉的殿門前，江雁雪卻有些退怯。
末殤就在裡面……可是蘇陌路卻說他變了，他會變成什麼樣？
「小雪，雖然我知道這句話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蘇陌路望著緊閉的殿門，眉眼間有著沉重。「末殤他跟你不一樣，他是被他自己遺棄在南森林，如今只是被他自己找回來了而已……」
「你胡說八道什麼？」江雁雪皺了眉頭，「什麼叫被自己遺棄？」從她出生起，末殤就告訴過她，他們兩個是一樣的，都是被拋棄的……
「這事，你還是問彭子晏吧。」蘇陌路抿唇，沒再多說。只是讓出了身子，將某個已經等候在一旁許久的男子露在了江雁雪的面前。
面無表情的俊顏，彷彿凝結了數層冰霜。劍眉星眸，挺鼻薄唇，五官透著堅毅與不屈，他只是站在那裡，其他人自動成了陪襯，連帶奢華色彩鮮艷的宮殿都褪色了不少。多多跟小小縮在了江雁雪身後，不敢對上男子的眼。
「你找我？」
低沉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江雁雪打了個哆嗦，之前大罵喊門的氣勢蕩然無存。餘光忍不住斜了眼蘇陌路，蘇陌路搖搖頭，眼露無辜，他也想瞞著這位大爺，可是……他們這一路走過來都多少人看到了，怎麼可能會沒人通知他？
這位地位僅在魔主之下，妖族第一人——彭子晏。
「過來。」
江雁雪很想咬牙說就不過去，可對上彭子晏的眼，眼淚卻刷刷地下來，她粗魯地擦了一把淚，「過去就過去，你凶什麼凶！」說著邁步往他那邊走，可眼淚卻不爭氣地掉得更凶了。這幾年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了上來。一個人帶著多多小小跑出南森林去找末殤，卻被馬丁古斯的人抓住，所幸遇到幾個小傢伙才被救，卻又失去了他們的蹤跡，到處遍尋不到。近一年的時間，從裡西跨越北冰川，南森林，兜兜轉轉又跑了回來……卻什麼都沒做成……
到了這裡，才知道末殤已經回來……
這一切都是誰害的？
江雁雪抽了抽鼻子。哭紅的鼻子，憤怒地瞪著他，彭子晏面無表情地遞出了手帕，江雁雪拽了一下手帕卻扯過他的袖子擦了擦，又把帕子塞回他懷裡，越過他走。
蘇陌路被嗆了一下。感覺到不善的目光看了過來，腳下抹油準備要溜了。
「蘇陌路，」一聲冷聲響起，叫住了他的腳步，伴隨著新的調遷令，「無視禁令擅闖密室，今日起，就到城內負責巡守。」
「老大……」
「當一名巡邏兵。」
「……是。」以蘇陌路對彭子晏的瞭解，他要是再說，指不定會更慘。冷面無情彭子晏，取過手帕擦拭了那只袖子，轉頭看向江雁雪。
「玩夠了？」
江雁雪眼睛一紅，抿唇不吭聲。她只是去找人……
「衣服，你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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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