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784 打從娘胎裡出來的東西 文 / 話小草
九道玄雷消失的天空，動靜漸漸地小了些，但比較敏感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渡劫成功的楚司與東方畢已經打坐入定。他們兩人的雷劫也散了去，本該透出一絲光亮的天空卻還是陰沉沉的嚇人。
這說明雷劫還沒有過去！
聶臨風與葉靖望著雷雲深處，心有不安，秦素的雷劫過去大半了，可一點減弱的跡象都沒有。
而進了雷雲深處的秦素早已有所感，九條玄雷只是前戲，重頭戲在雷雲深處的東西，但她沒有輕舉妄動，此時的她力量大不如剛才，如果貿然進攻，只怕她還沒看到影子就先掛了。
平靜打坐的她，感覺到小惡那一邊也快結束，先是鬆了口氣，望著附近未散去的天地之力，秦素閉眼凝神，聚來天地之力，供自己吸收。
雷雲深處的東西，看到這幕不禁瞪了眼，這女人竟然敢直接跟它搶靈力？這般想著，它將她那頭的靈力大範圍地招了來。
秦素伸手攥住，又招了過來。
來回爭奪的天地靈力，雙方還未碰面，便先開始了搶靈。
翟小五抬頭望著天空，他可以感覺到裡面的東西還在，也知道娘親沒有危險，鬆口氣的同時也擦了擦手心冒出來的虛汗。可小臉卻突然一變，他焦急地鬆了手，本該呆在裡面的丹藥……不見了！
「丹呢？」翟小五到處張望，「丹在哪裡？」小四也被嚇到，它並沒有感覺到有人過來，可是丹藥就這麼不見了，翟小五著急地往外跑，跑出了結界。
「小五！」
小四緊跟了上去，「小五，色胚爹爹讓我們不要亂……咦，色胚爹爹好像沒說，小五等等小四！」
兩個小傢伙相繼跑出了結界。
而離開的黑狼已經跟著翟凌雲來到一處神秘的所在，望著眼前的高得望不到頭的大門黑狼不禁虎軀一震，這是……
翟凌雲望著大門的眼神似笑非笑，向黑狼問道：「你覺得比起阻擋一個人渡劫，關閉的魔界大門哪個更重要？」
「廢話，當時是魔界大門……靠，小子你要做什麼？」黑狼反應過來翟凌雲的話，失聲道，「你要動魔界大門的主意？你絕對瘋了。」
當年神界每隔一千年就會加持魔界之門的封印，阻止他們過界造反，但這一千年來的神地的落敗，導致封印鬆動沒人加固，之後更被魔主輕易破除了其禁錮，導致大門開啟，神魔兩界暢通無阻。
自從魔主將陣營挪到了天啟城，大部分的魔族人都留連天啟城少有來此，這座大門平日都是開啟著，但人影並不多見。
可畢竟是魔界的大本營，意義非凡。
黑狼雖然想像過有一天翟凌雲帶領他們攻破魔界大門，一舉搗毀他們的根基，可單槍匹馬……糾正，單槍匹狼，他還是心頭發怵得很。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特別是翟凌雲現在的實力不過十級啊！
「我們回去，秦素的雷劫說不定已經過了，要是不回去的話她回來看不到你，會劈了老子的。」黑狼搬出秦素勸說，可翟凌雲卻一動不動，甚至邁開步子向大門走去，黑狼嚇得一個激靈，想抱住他。
翟凌雲望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不是想成神嗎？」
黑狼呆滯地望著他。
「我帶你去。」翟凌雲從容地邁步繼續走，站定在魔界門口，打量著周圍：「嗯，這地方來渡劫還算不錯。」
「渡、渡劫？」黑狼瞪眼望著翟凌雲，腦筋有些轉不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在下一剎那他就懂了。
翻湧而來的雷雲齊聚在魔界大門上空，赤冥玄雷從雲中隱現，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吼嘯聲中帶著它的威風凜凜。但是翟凌雲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硬是距離魔界三步遠的距離才停住。而後從空間戒指取出一張躺椅，悠閒地坐了下來，等著雷劫凝聚完成。
這動作，這姿勢，擺明了——他是來砸場的。
而且還是在人家門口。
黑狼嚥了嚥口水，媽的，他終於明白過來翟凌雲要做什麼了！當今世上，誰人敢在魔界門口渡劫的？只有翟凌雲一個。有這個主子他也夠風光了！
可是……
黑狼欲哭無淚，他修煉怎麼這麼快？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散去修為？」憋了半天，黑狼忍不住問，不然他無法想通為什麼，就算聶臨風為了他改變了時間流速，可這種天賦也太驚人了。
翟凌雲沉吟了會，漫不經心地道：「打從娘胎裡出來的東西，不是你想放棄就能放棄……」
黑狼因為這番話很努力地思索著，慢慢的……他扭曲了臉，聲音從牙縫間擠出：「你小子一出娘胎就是神級！」
「嗯……只是差個劫而已。」
「……」
雷鳴作響，黑狼盯著翟凌雲的目光複雜又帶著憤怒，人跟獸不能比，一比氣死獸，努力半輩子才爬到這個等級，結果人家一出生就自帶，散了修為卻沒廢了神根。
翟凌雲支著下巴，對上黑狼的憤怒，十分從容：「不過一千年的累積沒了。」
黑狼表情好受了些。卻聞翟凌雲又說：「不過神級重要的不是累積與實力，而是天地領悟，嗯，幸好，我記憶不錯，這東西能記得。」
黑狼磨牙磨著吱吱響，也不賣關子了，望著他，直接問：「告訴老子，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比之前弱了還是強了？」他覺得最好聽懂的就是這個。
翟凌雲微微瞇起眼，愜意地躺在椅子上，懶聲說：「你只要知道，你暫時爬不到我頭上就行了。」
「……」黑狼背過身，他收回之前的話，有這麼個主子，絕對是杯具。黑狼沒注意到一點，他本因為渡劫的緊張因為翟凌雲三言兩語的刺激外加愜意從容的模樣，早被他自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望著雷劫也是一臉的平靜。來就來，老子怕你不成？
兩人等候時，雷雲蘊勢已成，閃動間，有雷影出現。翟凌雲睜開眼，望著天空的赤冥玄雷，神色平靜透著一絲釋然，比他當初經歷的雷劫還強。這一次的重修，翟凌雲隱隱覺得不是壞事。
而事實也是如此，當年的他因神地一事產生的影響，抱著對翟又尚的怨恨，對秦素逝去的陰影，對神地的消亡……種種情況聯繫起來，能不修錯路就算不錯了，這一次的重修，使得他重新悟道，也幸運地消去了魔主故意帶給他的心魔。
素素，小五，他的家人都在。
翟凌雲望著雷雲，聽著魔界大門之後傳來的動靜，嘴唇邊揚起一抹笑容。素素，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辛苦。
有時候，看似失去，實則說不定也是一種得到。
當赤冥玄雷落下的那一刻，同時間魔界的人也發現了異樣，集齊大軍湧來之時，翟凌雲望著一起落下的兩條玄雷，直接將玄雷打向了他們。揮手間，帶起了上萬條人命，黑狼低嘯一聲，化為原形向他的雷劫奔去，而當翟凌雲在魔界肆虐時，他也確定了一件事。
魔主不在神界！
……
回到秦素這一邊，轟轟隆隆的動靜聲未停，秦素與那一頭的東西的拉鋸戰還在繼續，小惡過了雷劫之後第一時間就鑽了進來，尋找秦素。
主寵的會合，給了秦素一些底氣，兩人一起向深處的神秘靠近，不斷壓迫向他們的雲海，似在阻止他們的靠近。
秦素以劍破開通道，劈開了一條清明之路。手握流光劍絲毫沒有放鬆，這是最後一關了。她必須過去。
她平靜地邁步向裡深入，小惡緊跟在她旁邊，天地之力圍繞在他身側，滲入他的體內，這是渡過神劫之後的好處，每一條被他們擊碎的雷龍，最後都會化為渡劫者的補藥，反之，他會成為天地的補藥。
兩人越往裡走，雲海的動作就越頻繁，現在更是不斷地向後退去，嘩啦啦整齊地掠過他們身旁，跑向他們後方。
秦素與小噁心頭一緊，回頭看去，倏然間，場景卻是變了。漫天的雷海消失，陰沉不見，壓抑不再，青蔥翠綠，藍天白雲，花草芬芳，清香透來，讓人反應不及。一株蒼天古樹傲然立在天地間，樹葉沙沙作響，帶著生機。
秦素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可卻控制不了自己，低頭一看，十指蔥蔥修長，可是……手卻小了！
腳邊有東西蹭來，感覺到動靜的秦素一眼望了過去，腦海中卻轟地一聲，小惡！圓滾滾的身子與滴溜溜的大眼睛，這不就是小惡原來的獸形嗎？
「主人，主人，他又來了！」小手指著某一處，奶聲的叫聲興奮的叫著：「小黑也過來了！」
「誰來了？」秦素下意識地出聲，可出口的聲音卻是軟軟的童音。她望了望自己的十指，皺緊了眉頭。小惡跳到她的肩頭，指著某一處，她抬眼望了過去，只見一名八歲的孩童向她走來，初可探今後妖孽之色的容顏，還透著青稚，對著她揚起了他能給的所有笑容，手裡懷抱一隻黑色的小狼。
一個名字閃過腦海，秦素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雲……」
「素素，瞧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
秦素身軀一顫，素素……
這是翟凌雲的小時候！
————
大家晚安，這回就只欠一章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