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758 跟誰學的？ 文 / 話小草

    小惡擦了擦手，撇嘴說，「肯定不是想你。」

    「靠，小不點你別擦到老子衣服上！」

    「咦，看錯了。我還以為是手帕。」說著爬下凳子去找掌櫃要手帕去，留下黑狼一頭黑線。翟小五乖巧地替自己淨手擦嘴，還順便給小四清潔乾淨，望著秦素問道：「娘親，要去嗎？」

    秦素一飲而盡杯中酒，笑得燦爛道：「當然去。」見這笑容，三人立時正起身子，為等下的那人默哀。

    他慘了。

    如果說現在的他們還不知道那個大哥哥是誰，三人的智商算倒回去了。黑狼他們有意識地與秦素保持在三步內的距離。

    小四突然冒頭說：「那個大哥哥是誰啊？」

    頓住的腳步外加上「砰砰砰！」三聲爆栗，正好一人一個，黑狼收回手感慨，欺負人的感覺真是不錯。哦，那是龍。

    小四無辜地噙著淚。

    敢對秦素說出想你們，還特意等到他們這一頓吃得差不多後才體貼地派人來送信的人，除了某人還有誰？

    十八行巷離怡紅館不遠，就在館子後面的一條巷子與城中湖相鄰，白日行人過往不少，但到夜晚卻截然相反，因離怡紅館太近，好人家的大多會有所顧忌，因而夜晚十分幽靜，較適合情ren幽會與攜伴同游。

    至於大冬天的……就更沒有什麼人了。

    等秦素他們來時，小雪飄落，滿地熒珠鋪點，應亮了這幽靜的小巷，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滿地熒珠似墜落地面的繁星，托亮了她要走的路。

    遠遠就可看到一道身影佇立在那頭，似在等著他們過去。小惡咂咂舌，翟小五也有些怔，歪頭喃道：「爹爹在做什麼？」

    黑狼不屑地撇嘴，「亡羊補牢，這是請罪來了。」

    翟小五似懂非懂地應了聲，見秦素神色沒什麼變化，他碰了碰小惡的手臂說：「哥，你說娘親會原諒爹爹嗎？」娘親上次說了五個月，現在還有兩天才到期，這麼說來他便宜爹還是有機會的，但看娘親的表情……

    翟小五又忍不住為翟凌雲擔憂起來。

    小惡想了想，奶聲道：「不知道，不過娘親讓我動手我肯定衝上去揍他！」他想揍色胚好久了！

    「小不點你就算了吧，」黑狼一下取掉他頭頂的帽子，隨手套到自己頭上，不顧小惡氣憤的目光邊說道：「你打不過他的。」

    小惡哼了聲，沒有反駁。

    翟小五見小惡氣弱，立刻拋棄便宜爹，重新站線，說道：「可是如果加上娘親的話，爹爹是肯定輸的。」

    黑狼把玩帽子的動作一頓。

    小惡嘿嘿一笑。

    幾人說話間，秦素已經踩著小雪向那頭人影靠近，伴隨風聲飄來的還有幾聲嗚嗚聲，似乎有人在求救，聞聲三個傢伙不禁停止了討論，略帶疑惑地向前看去。

    湖畔邊上，綠色褪去的枝頭沾上些許雪白，空中雪點飄灑，輕輕緩緩，樹旁男子頎身而立，無可挑剔的臉龐柔化了冬日的寒冷，深黑雙眸凝視著前方，似注視著他的一切。在他手中擱著一襲披風，見秦素走來，他穩步上前將披風披在她身上，柔聲問道：「素素，冷嗎？」

    身後三人抖了一抖，黑狼驟退了數步，「靠！你誰？是不是幻化成臭小子的模樣來蒙騙我們？！」

    連翟小五也揉了揉眼睛，小惡險些跌掉下巴。

    秦素摸著肩上披風，睨了翟凌雲一眼，平靜無波地道：「跟誰學的？」

    「……」翟凌雲摸了摸鼻子，恢復專用的漫不經心聲調：「素素……我在這裡等了一個時辰。」試圖轉移話題。

    秦素看也沒看他，逕自踱步向前，她已經注意到了一旁被捆著的咒術師，連嘴巴裡也被塞了個布團，免得被破壞氣氛，倒還挺用心的嘛。

    見她無動於衷，翟凌雲擰眉深思，不是說了只要這麼做素素就不會生氣嗎？「爹爹？」翟凌雲聞聲低頭，見是翟小五，大掌揉了揉他的發頂，眼帶笑意。翟小五小聲提醒：「娘親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小惡幸災樂禍地接話。

    「娘親說要換新爹爹。」小四冒頭說，毫不意外地見到翟凌雲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呢喃了兩字，「是嗎？」

    小四猛地打了個寒顫。

    小惡大笑出了聲，唱道：「把色胚甩了，換個新爹爹！甩了換爹！嗷嗷！放手，色胚你給我放手，我要下來！不准丟我下水！」

    「快放開哥！不然小四咬你！」

    「嗯？」一聲輕喃嚇得小四嗖地往後退，「嗚嗚，色胚欺負龍。」翟小五靈機一動說道，「爹爹，娘親在看你。」

    噗通一聲落水聲。

    「哥！」

    兩聲驚呼，翟凌雲已經放了手。小四嗖地下水將人給撈了上來，狼狽的小惡一身衣服濕漉漉地粘在身上。剛出水時不禁打了個寒顫。

    「嗷嗷嗷！色胚！我跟你沒完！」伴隨著冰靈力襲來，翟凌雲從容地避開。叫鬧聲打破了這裡的幽靜，咒術師看著眼前這一群人，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

    強大的黑暗本源，半神級的冰系靈力，還有純淨的雷電之力，以及打鬧場的令人心驚的星之力……

    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到底得罪誰了？咒術師在腦海裡搜尋著記憶，可還是沒想起他什麼時候得罪這麼強大的一夥。見他們一時沒時間注意他，咒術師林淼唇瓣翕動，無聲地頌著咒語，輕微的窸窣聲，身後的繩子慢慢斷開，他將身子往後挪了挪，準備起身就開溜。

    「想跑去哪？」

    邁步而出的一道身影攔在他之前，冷眼看著他，咒術師手掌間靈力凝聚，訕笑著後退，「沒去哪……」

    秦素將一切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望著他，咒術師腳下一動，轉身趁著秦素欲動追來時，掌間一道攻擊靈蛇般射向秦素，秦素側身避開，咒術師趁機速逃！可兩步邁向外，一道光幕猛地彈在林淼之前，重力作用在他身上，猛地倒彈而回摔向地面，砸破了數顆熒珠，碎片刺進傷口得到一聲悶哼。

    林淼嘴角沁出一絲血跡。

    翟凌雲收回結界之力看著他。

    「為什麼要殺我？」林淼顫聲問。

    翟凌雲挑了挑眉：「為什麼要逃？」話間不露聲色地朝秦素靠近，似在尋求她的認同，秦素看了他一眼，繼續無視。

    咒術師林淼被嗆了聲，皺眉不甘心地望著翟凌雲，「勸你最好別動我，否則地下世界不會放過你們。」

    「我想要的人，就算是馮靖也不敢吭一聲，你跟我談要挾？」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使得咒術師瞳孔不敢相信地瞪大，紫章武皇，隱居千年不出的神級強者！也是琅琊競技場的第一任場主——馮靖，連地下世界也要顧慮再三的高手，他卻輕描淡寫地說出他的名字……林淼驚懼地顫聲道：「你到底是誰？」能與馮靖並提的男人……只有紫章武皇啊！可怎麼可能？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武皇？！

    翟凌雲望了他一眼，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對秦素問道：「素素，你想怎麼處置他？」言語間有著討好，林淼心肝卻是顫了一顫。

    秦素不吭聲。

    翟小五在一旁數著他的罪狀道，「爹爹，他重傷了林叔叔，廢了昊天哥哥的手，將東方畢叔叔打傷，剛才還暗算了娘親，一共四條罪。」

    翟凌雲聽得皺眉，林淼聽得心肝劇顫，葉昊天！東方畢！林傳！是他們！那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秦素？擁有生命之力超強治癒的秦素！林淼心中一跳。她是來為他們三人出頭的……

    在場數雙眼睛巴巴地望著秦素，就等她一句話決定林淼是死是活。

    「人是你抓的，就交給你解決。小五，我們回去。」秦素事不關己地丟下一句，轉身離開，此時已經沒了心情教訓人，小惡小跑著跟上。

    翟小五看了看秦素，又看了看翟凌雲，最後還是挪著小步子到翟凌雲身邊，對他勾了勾手，悄聲在他耳旁說出一個地址，然後快步跟上前面的秦素。

    兒子的小動作暖和了下翟凌雲酸澀的心，可望著秦素離開的背影，他只能支著下巴歎氣，素素還沒消氣。

    「人都走遠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什麼來。」一人從暗處顯現，提醒戀戀不捨的翟凌雲。

    翟凌雲回身望著出現在樹下的年輕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眸正目清，舉止間透著武者的正氣凜然，身後是一柄從未離身的劍，這是琅琊城內最普通的武者裝扮，可落在他身上又不會覺得俗氣，反倒十分清朗帥氣，似這身衣裳是為他量身定做般。見到來人，翟凌雲不禁蹙眉：「你不是說了這麼做素素就不會生氣嗎？」

    「我這也是聽怡紅館的紅娘說，據說這邊男子惹了女子生氣便用這招哄回，百試百靈，至於到你家那位沒用……估計是你平日品德太差，經常惹她生氣的緣故。」

    「……」翟凌雲面無表情，「馮靖，看來你這些年你嘴皮子長進了不少，不知道劍術有沒有精進。」

    「咳咳，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馮靖沒再撩撥，正經地說。

    「有用？」翟凌雲懷疑。

    「以武皇的勳章擔保！」

    兩人漸說漸遠，留下目瞪口呆的林淼，馮靖……武皇馮靖！在兩人離開沒有多久，一旁數人閃身竄出，為首的一人臉色鐵青，林淼抬頭一看，竟是邀請他們來怡紅館的王文忠，競技場的人……

    「大人，這人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兩位武皇的人你們敢碰嗎？」王文忠氣急敗壞地說，「給本大人通知地下世界那幫不知死活的傢伙，讓他們不准再動葉昊天他們的主意！」

    「是是！」問話的人戰戰兢兢地應是，心裡叫苦，他明明問的是這人怎麼辦……又不是問以後怎麼辦？看到地上還未回過神的林淼，他只能硬著頭皮再問……

    「那……那這人呢……」

    王文忠總算回了下神，看著林淼眼露殺意，「把人送回地下世界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武皇都出面了，誰想死就把人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