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754 誰的裙子掉了？ 文 / 話小草
「末殤？末殤？」翟小五走在營地到處詢問，可沒有人看到末殤，翟小五蹙著眉頭，難道他不告而辭了？跟在他身邊的小惡回想了一下這半個月來好像沒怎麼見到他，奶聲說：「他是不是早就走了？我都好久沒看到他。」
翟小五失望地停下腳步，嘟噥道，「那麼快做什麼，我還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琅琊城呢……」
「小不點，你走不走！」前方黑狼不耐地督促了一聲，小惡聞聲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等下再收拾你。」
「小五，咱們先走！娘親在等我們了！」小惡拉著翟小五跑向營地外的一行人，翟小五快步跟上。
傍晚暖暖的橘黃色霞光灑在為首女子清麗的容顏上，夕陽拉出了她清瘦的影子，在她身後是一道看不到盡頭的路，她停在路邊，專注地凝望著他們，等著他們向她過去。而後一起走上那條回家的路。
翟小五與小惡興沖沖地賽跑，小四躲在翟小五懷裡，小心翼翼地冒出個頭，對著秦素喊道：「娘親~」
「小不點你人小腿也短，走得這麼慢，還不如老子背你走。」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這溫馨的一幕，三雙眼睛瞪了過去。
「臭蛇，你想找打嗎？」
「……你威脅我？」
「就是威脅你！」三道異口同聲的肯定讓黑狼啞口無言。安靜沒有維持多久，吵吵鬧鬧的聲音伴隨著一路，直到他們回到琅琊城還未歇。
從營地追出來的鄧瑞跟何全滿頭大汗，看著秦素他們離開的身影，懊惱不已，「他們竟然直接就走了！」
「連交代一聲都沒……」何全怔怔地道。
章玉河緩步走來，對失神的兩人慢悠悠地道：「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功勞現在可都在你們手中，等回了琅琊城你們就可以衣錦榮歸。」
鄧瑞跟何全被說得一怔，鄧瑞心虛地反駁：「說什麼呢？四間醫館一起來，哪有誰搶功勞這一回事。」章玉河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鄧瑞被看得更加心虛，惱羞成怒道：「難道你敢說你沒為濟來醫館爭功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一趟若是哪家醫館能解決病鼠，城使大人就會許諾給那一家醫館一個進天啟城濟醫的機會。」
何全沉默，這事他們這些被城使大人找去談話的人都清楚，加上萬凡一共四個人知曉內情，可他們不知道萬凡沒跟陶子健他們說這件事。私下他們幾個爭得臉紅耳赤，而陶子健壓根不知道。
「所以你們之前處處排擠能醫治病鼠的秦醫師，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名學徒的關係？」見兩人面色微僵，眼神閃躲，章玉河輕嘲：「看來我還真沒猜錯。」他們不想秦素獨攬這功勞，卻從沒想過秦素根本沒想過爭。
見他們兩人之間態度緊張，何全歎道：「現在他們人都走了，再說這些也沒用，咱們還是想想等回城時，如何向城使大人交代此事……」未盡的含義透著他的暗示，這功勞要怎麼分？
章玉河轉身走人，平靜的話語傳來：「這事隨你們，琅琊醫館已經退出此事，到時回城你們想怎麼跟城使大人稟告就怎麼說，也不用扯上我們濟來醫館，非我之功不可認，非彼之過不必擔，好自為之。」
說罷離開，留下兩人面面相覷，鄧瑞氣極，「豈有此理！什麼非我之功不可認？他這就是指明了在罵我們貪功！」
何全搖頭歎道，「算了算了，這事就讓鄧醫師你來說吧。」懷著陶子健隨手就塞給他的藥方，何全覺得他與鄧瑞這爭功就像是一場鬧劇，因為對方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只是想救人而已。
眼見人都走光了，鄧瑞氣得跳腳，「好！好！好！你們清高，就我齷蹉是吧？！行！你們就等著瞧！」
說完憤憤離開。
……
琅琊醫館。
這幾天女學徒們只要逮到機會就往生死由命過去，慢一步沒了位置都氣惱不已，只能趴在窗上往裡張望，只因門口的好位置已經被佔沒。七八雙眼睛向最裡面看去，床位上林傳安靜地躺在上面，萬凡正在替他施針，葉昊天與東方畢也在邊上，神色凝重，但依然不損他們在女學徒們心中的美好。
「葉大人皺起眉頭也好好看！」
「東方先生好溫柔啊，真希望他能對我笑一笑。」
「花癡！」
「你不也是麼！哼！」
「呀呀，萬大夫拔針了，他們湊上去了！」
「快看快看！」
七八個腦袋趴在窗上，連門口也被堵得嚴實，裡間其他傷者已經習慣這場面，無奈之下只能用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沒讓她們看見僅著寸縷的模樣，畢竟經常換藥上藥，他們也懶得經常穿衣脫衣。所幸現在非炎熱之季，不然他們得哭死。可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還是很難受……眾傷者欲哭無淚。
「喂，別擠啊，沒位置了！」
「前面那位大胸的給老娘閃開，別擋位置啊！」
你我推搡的一幕相當激烈，僵持了一會基本上每個人都自發地維持自己的地盤不讓他人破壞，也不容其他人進來。
「大姐姐，你們在做什麼？」奶聲奶氣的問候聲在身後響起，嘴裡似正含著什麼東西有些不靈清。
一女子聞聲頭也不回，不耐煩地說，「在看葉大人跟東方先生。」
「為什麼要看他們？」
「廢話，當然是因為他們長得好看。」
小惡似懂非懂地頷首，嘴巴沒閒著便沒開口，聳肩看向小五，似在問他怎麼辦，翟小五星眸微轉，轉頭看向身後的秦素。
秦素、陶子健、楚司三人正走過來，生死由命的門口被人堵死，容不得一人走進。小惡跟小五作為探路先鋒，對這些正在犯花癡的女人正犯愁。
黑狼不屑地睨向他們，「看老子的。」
兩個小傢伙讓出了自己的路，給他發揮，黑狼大步邁向前，氣沉丹田一聲吼，「讓開，老子要進去！」
「進個屁，閃開！」
「哪來的小弟弟，不知道現在是姐姐們的時間嗎？去去，去前門把風，等會請你吃蜜餞。」氣勢凜凜上前的黑狼被一群女人灰頭土臉地擠了出來，連門檻都沒看見。見他敢怒不敢動手的模樣，翟小五跟小惡樂出了聲。
「女人就是麻煩！」黑狼啐道。
「切~」兩人噓道，轉眼秦素他們三人也到了近前，連帶接人的張軒也過了來，翟小五跟小惡一左一右地跑在秦素身旁，說道：「娘親，我們進不去！」
聞言張軒漲紅了臉，重重地咳了幾聲，想提醒那些得意忘形的女學徒，可沒人注意到他可憐的兩聲咳嗽。
陶子健厭惡地退了幾步：「醫館什麼時候又招進來這麼多女人！」
「這……」張軒抹汗，這也是這幾天的事，特別是在林傳進來之後，東方畢跟葉昊天兩人時常往醫館跑，才引得更多人前來報名學徒，這些日子醫館可是拒絕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但報名的單子依然不絕。
「讓她們滾開。」見陶子健瀕臨暴走，張軒無奈地上前，勸道：「姑娘們，先讓開，陶醫師回來了。」
「州兒姑娘，婉兒姑娘，你們都讓讓……」見張軒一個個陪著笑臉說，陶子健不耐的想上前，秦素卻快他一步，冷不丁地問道：「誰的裙子掉了？」
陶子健與楚司、張軒三人僵住。
刷刷八雙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下擺，見裙子穿著安好，她們羞憤交加地瞪向出聲的那人，可目光在遇到秦素清冷無波的眼神時不自禁地一凝。
硝煙瀰漫在九個女人之間，在這種時候出現一個容貌氣質都在她們之上的女人，她們不得不警惕。無形中她們各自擺出了自己最優秀的一面來與其對比，之前擠在門口像瘋子一樣的行徑已經不見，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三個男人都有些怔。
秦素卻看也不看她們，往讓出來的門口邁步走了進去，小惡咂咂嘴，「娘親就是娘親！」翟小五抿嘴一笑，跟著進去。
「喂，女人不能進生死由命！你不能進去！」一聲高亢的提醒響起，秦素一眼掃了過去，平聲道：「醫館規則第一條，非生死由命所屬醫師不得入內，學徒更不得在此喧嘩與圍觀，若犯了此條，醫師佣金扣半，學徒則逐出醫館永不再聘。」
話音一落，場中驀地一靜，針落可聞。
有人想出聲反駁，可見張軒跟另一名帥氣醫師都落後在這女子身後一步，無形中托出了她的地位不凡，因此她們不得不閉上嘴。
得罪一名醫師，下場可是很慘，因為據說上一批女學徒們就是因為惹得醫師們不滿才被全部辭退。
見八名女子憋屈地閉上了嘴，陶子健就差沒笑出聲來，楚司咳了聲，可眉眼間染上的笑意逃不過其他人的眼。
八雙剪水秋眸水汪汪地望著他。
「好美~」驚叫聲喊出之後又是幾聲誇張的尖叫。
楚司眉眼一沉，瞬間收斂了笑意。張軒見秦素三人都是沉了臉，暗中叫苦，這些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醜人多叫怪。」黑狼翻了個白眼，面對殺過來的八道眼神他坦蕩蕩地受了，翟小五跟小惡點頭贊同。說得太對了。
萬凡與葉昊天他們聽到驚叫聲回頭看來，只見秦素緩步走進，三人眸色一怔，葉昊天站直身子，大步向她走來，凝聲喚了一句，「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