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 735 怪味道（七夕快樂！） 文 / 話小草
小四放大的眼睛盯向黑狼的臉，它緊張地問：「痛不痛，流血嗎？」邊說邊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眼珠子轉了轉，又看了看黑狼的手。
黑狼被虱子鼠咬出的傷口不大，就是兩個黑色的牙印怎麼也擦不掉，翟小五照常抓了一把草，讓小四嚼碎後給黑狼包上，黑狼想抽出手，翟小五抓緊了些，抬起小臉認真地一字一頓說：「要聽話。」
「一點小傷。」黑狼翻了個白眼，就勢躺倒在小惡身旁，享受翟小五的包紮，說起來翟凌雲好像都沒這個福氣。
「靠，燙！」
他猛地一下跳了起來，縮回手，低頭一看紅了一整塊，翟小五無辜地說：「我記得娘親拿著刀子在火邊燒就能消毒，找不到刀子，就拿這個代替。」
見翟小五手上拿著的一塊鐵窗掉落的鐵片，上面還在冒著煙，黑狼抓著手不知該作何表情。幸虧他只是燒燙了一會，如果燒紅了……黑狼的手哆嗦了下，自己從小四嘴裡接過草汁，用另一隻手把布條纏好，翟小五跟小四看著他的側臉，只差沒有飄下幾縷秋風枯葉，代表寒風瑟瑟獨我在，萬人棄我去之不再來。
黑狼哀怨地瞟了翟小五一眼，已經不想再說話，傷口因為被燙傷酥酥癢癢，他忍著不去撓，閉上眼睛睡在小惡身旁。
「小不點，你什麼時候醒來……老子想找你打架……」
祁爺爺進來看著他包紮的手，擔憂地欲言又止，扶起倒下的門板的末殤見之不禁問道：「老人家怎麼了嗎？」
「這傷口……」祁爺爺遲疑再三，最後只化為歎息：「你們快躲起來吧，等會城衛來了，若是發現你們有人受傷，會有大麻煩。」看著翟小五單純的眼眸，祁爺爺最後還是沒忍住，把他跟末殤叫到一旁，難受地說：「孩子，你們的朋友中了病，讓他走吧……不然會害了你們……」被虱子鼠咬到的人，會變得很可怕。
病？翟小五狐疑地看著他，什麼病？
末殤怔了下，隨即皺著眉頭，「老人家您在說黑狼？」
「被病鼠咬到的人會變得跟它們一樣，會傳染到整個村子，所有人都會死……」祁村長難受地說，他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只是黑狼這種情況是不能留在村子，就算他們留得下他，城衛來了的話，他也是死路一條。
「沒有得治嗎？」末殤追問道。小四似想到了什麼，眼轉疑惑，龍淵警告的話響在耳旁，「你們不能去死亡山谷玩，要是中了死神之氣就不能回來了。」
村長搖搖頭，「醫師們……」
「不好了！村長！村長！大隊城衛帶著醫師過來了！」驚慌失措的喊聲響在門外，隨後是四處逃竄的腳步聲，帶著驚恐。
「有醫師？！」末殤心中一動，往門外走去，這時回過神的祁村長驚慌地變了臉色，推著末殤跟翟小五向床邊的窗子靠近：「走走，從窗子爬出去，不要被城衛跟醫師們發現。」
「也不要再找醫師……這裡的醫師都不是好人！燒村子就是他們想出來的主意啊！」知道末殤在打醫師的念頭，老人家痛聲說道，哽咽忍痛的道出了這個事實，「在他們眼中平民的命不是命！使城大人跟醫師他們只想自己活下去，下令封城燒村也是他們的主意，山家村存活的一百多口人就是被他們活活燒死的！不是被瘟疫害死！他們害怕傳染到城裡！所以要我們這些人都去死啊！」
兩人一陣失神，黑狼抱起小惡聽到這串話也難以置信，燒村子，燒死一百多口活人……這是人幹得出來的嗎？
「孩子，快走，逃到天啟城去，那是王族的腳下，他們不會拿你怎樣……」祁村長抱起小五，讓他從窗口先出去，忽然，一長串馬蹄聲響亮地逼近村口，聽聲音齊整沒有拖沓，應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屋內幾人腳步頓住，村長一臉灰白，來不及了……
「大人，這些都是得了疫病的屍體！有三百具以上。」
「不要抓他啊！他沒病！他還活著啊！把我的丈夫還給我……」
「被咬到了。
「殺了。」
冷漠的對話沒有廢話，簡單的兩句話帶走的是一條命，「封住村子要道，搜村！把中病者抓出來。」
「是！」
聽著外面的對話，屋內幾人一動不動，黑狼背上背著小惡連挪一下位置都懶，翟小五又從外面爬了進來，踩穩了地，他跟黑狼坐在一塊，沒想過逃，大眼睛靈動地轉來轉去，他在想著主意。
任由來人踹開了門板，映亮了祁村長死白死白的臉。
……
「阿堪！阿堪你怎麼了？」少山四人盯著阿堪變得猙獰的臉急聲喚道，張堪黑氣籠罩的面孔上，兩隻猶如野獸的紅色眼睛冷冷地盯著他們，看不到人類的感情的眼令人心頭泛起寒意。
「阿堪！」一人顫聲喊道。「醒一醒啊！」
「他中病了，變得跟昨晚那些人一樣了！」一人承受不了哭了出來，剛來神界還未開始他們的夢想之路就遇到同伴妖化這種事，叫他們怎麼能承受。
「殺了他。」
年長冷靜的一人舉劍上前想動手，被三人攔住。「賀大哥！我們說好兄弟五人同生共死！你不能這麼做！」
「他不死就我們死！」賀塗強忍著沉痛喝道，「剛才村民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他們說這病會傳染的！」
「可這不是瘟疫啊！」
「沒有用的，再不殺了他就來不及了！」賀塗大步上前，手中劍光剛閃過卻被一人用力地抱住了腰，另外兩人同時束縛住他的兩隻手。
賀塗動彈不得。
「阿堪，走啊！」
三人為他爭取逃跑的時機，可阿堪只是看著他們一動不動，賀塗使勁想掙出三人的束縛，可又不忍心傷了他們，心中悔恨難當，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帶著他們進神界，至少，至少他們都能活著……
他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對勁，抬眼一見，一眼便看到不知何時接近他的阿堪，對上他猙獰無情的眼睛賀塗渾身一顫，緊縮的瞳孔映出了從阿堪身上皮膚內的血管裡鑽出的虱子鼠，有尾指蓋大小。一頭兩頭五頭……越來越多。
賀塗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看著不斷從阿堪身上冒出的虱子鼠，因為害怕陽光而縮在他懷裡，似就要撐爆他的衣服，還有在衣服底上不斷鼓起爬走的玩意，顫慄走遍賀塗的全身。他四肢僵硬不得動彈，他很想喊出口叫另外三人快跑，可動了動唇瓣卻發不出聲音，他眼珠向下，看著一隻虱子鼠鑽下阿堪的褲腳，向著抱著他的一人後背爬去。
「跑，快跑……」
賀塗艱難地喊出了三個字，另外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抱著賀塗腰的一人疑惑地抬頭一看，嚇得呆得原地。
被虱子鼠覆蓋的人影邁開步子跨了一步，幾十隻虱子鼠從他身上甩落，向著最近的他們跑了過來。
三聲失聲尖叫刺耳！
賀塗揮著手中的劍，刺向那些跑過來的虱子鼠，可太多了，太多了……殺不完……有不少纏上了他的身體，賀塗憤怒地想，就算死，他也不想死在這些東西手上，他閉眼橫劍，想要自盡！
賀塗面如死灰，已經不抱希望……浮現腦海最後的念頭是，原來中病就是這樣，早知道的話他會寧願死在火堆裡。
「喂，秦素，見過兩個搞基沒見過四個吧？」戲謔的聲音從遠傳來，賀塗猛地睜開了眼睛，秦素！
奕東大陸第一天才秦素！煉藥大師秦素！如果是她的話……
賀塗看了眼在不斷掙扎的三名同伴，翻手轉過手中的長劍不顧一切殺向他們身上的虱子鼠，而後拽著三個人向聲音傳來的那一邊跑去，秦素！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救他們！
……
楚司睨了一眼陶子健，這兩天他已經習慣了從他嘴裡偶爾會蹦出的一些陌生詞，見秦素不為所動，楚司也安然不動。
陶子健嘴角抽了抽，俯身貼近了馬車裡的秦素些許，笑得賤賤，「剛才林子後面有四個男人抱在一起，秦素，你應該懂的吧？」
「陶子健，我怎麼不知道你好這一口？」秦素靠牆閉眼休息，嘴上不饒人地回道：「如果你真那麼飢渴，我送你過去。」
「……」陶子健沒再繼續，他相信秦素真的會把他送過去，不用她出手，她身邊的楚司已經在虎視眈眈了。
陶子健不情不願地住了口，這個雷打不動的女人，怎麼撬都不開口，他百無聊賴地往外看去，卻不見了人影，「……走了？」
秦素沒再理他，微微蹙著眉頭，心頭一種焦急不安的感覺在催促她快點，快點什麼呢？「陶子健，什麼時候能到墨陽城？」
「一個時辰。」皺眉看著窗外的陶子健自言自語道：「怎麼從那邊有股怪味道飄過來。」
秦素聞聲猛地睜開眼，目光冰冷地看向外面。這是……
「死亡氣息！」
賀塗看著從官道上走過的那一隊商隊，足有三百多人，可全是普通的百姓穿著，怎麼可能會是秦素……
他絕望地回頭看著追上來的阿堪，黑如潮水一股湧來的虱子鼠，已經追著他們過來，三人在潮水裡翻滾，可無論他們怎麼動作也甩不開那些纏上來的虱子鼠。就連他也快站不住了……賀塗心生死意，感覺不到那些咬破了他的皮膚鑽到他體內的虱子鼠，也感覺不到那些吸了他的血變大的虱子鼠。
最後一刻，他只希望後頭的商隊快點過去，別因為他的失誤而被連累，他平靜地閉上了眼，等死……
卻猛地聽聞到劍聲破空，他震驚地睜開眼，一時間只見兩道劍氣斬斷了黑色的潮水，在無色的鬥氣下，黑色虱子鼠在不斷消融，隨著劍氣出現，兩道矯捷的身姿憑空而現，一男一女配合默契，竟是在潮水中斬出了一條路來！
「秦素，別殺光了，留一頭來研究！」之前聽聞過一次的聲音再次響起，賀塗的手在輕顫。
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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