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上部尾卷 576 那是她的血 文 / 話小草
「把解藥交出來。」聽不出情緒起伏的命令，翟凌雲冰冷地看著清風。
「翟凌雲！」秦素未盡的話語被一聲呢喃打斷，「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獨活。」
秦素失神地看著他冷硬的側臉，那一聲輕喃彷彿是她的錯覺，可她知道……翟凌雲真的這麼說了。
剎那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該相信影兒。
因為有一點，她跟翟凌雲很像……他們不敢拿彼此的命冒險。如果影兒騙了她……她不敢往下想。
「我不會死。」
她平靜地重複這一句話，目光堅定，似是給他承諾。
翟凌雲拍了拍她的發頂，寵溺的動作再次刺激到了清風，誇張的笑聲迴盪在決鬥場，彷彿每一個角落都充斥了她的笑聲，那種歇斯底里的瘋狂，令人心驚。布倫達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這個被暗塔主人器重的女人是瘋了嗎？
清風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聲音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秦素，你還要自欺欺人嗎？如果影兒沒有對你下藥，我的鞭子會對你有用嗎？如果不是她出賣了你，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還被我處處約束！怎麼還會險些死在我手上！」
一針見血的話語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了巨浪，影兒兩個字就是一塊巨石，封寒林與楚司兩人猛地抬頭，一陣詫異之後，寒意大放的眼底閃過了殺意。
「影兒、異能者……」歐永星面無表情地重複這兩個名詞，連黃文龍也沒有了一絲笑意，牙縫間蹦出了幾個字，
「她、出、賣、我、們。」
「媽的當初就不該救他們，該讓他們去死！」趙小俊一聲低吼，「那些混蛋，秦素救了他們，他們竟然敢恩將仇報！」
「沒有……不是小姐做的。」
帶著顫意的一聲反駁，令所有人刷地看向會場的門口，葉子昂等人相繼趕來，連異能者們也跟隨在隊伍裡。
之前清風的話語也一字不漏地傳到他們耳中，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變化。
「小姐不會做這種事的！」
「對！她不會這麼做，秦素小姐是我們的恩人，影兒小姐她不會害她，臭女人，你絕對是在污蔑人！」
反應過來的異能者們激動地轟向清風，每個人都被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上去一刀秒了她！
「真的還是假的，你們看看秦素的臉不就知道了嗎？」清風不屑地再一次將話題繞了回來，異能者們在看到秦素的臉色時，聲音小了下來。
歐永星三人冷漠地掃過這些之前還在一起作戰的夥伴。一群人低頭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秦素的臉色明顯就不容樂觀。
可是……
怎麼會是小姐呢？
「小姐呢？讓小姐出來解釋！」有人突然叫了出來，近百名的異能者似個迷路的孩子，慌張地在人群裡尋找著影兒。
可隨著每個人臉上露出的迷茫，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
影兒消失了。
在救張子蒙的時候，她就消失了。
「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這麼做……」
葉子昂皺了下眉頭，同行的將士們下意識地拉離與他們的距離，當兵的最厭惡的就是叛徒。從這些人的話裡他們也知道了秦素救過他們，結果影兒卻出賣了秦素。
被獨立的異能者們手足無措，他們心志向來堅定，可在面對這種敬愛的人的背叛，讓他們怎麼能接受。
影兒是他們這些人一生的效忠，也是他們的信仰，而秦素是他們的恩人，可是現在他們的信仰下毒害他們的恩人。
這種打擊不啻於世界末日。
「小姐才不會這麼做！絕對是你在污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滿口謊言的賤女人！」一名異能者的建議，使得他人紛紛抬起了憤怒的眼。
「對！肯定是她在胡說！」
被人群忽略的若溫看著這一切，看向清風嘖嘖歎道：「好心計，幾句話就將這群人四分五裂。」
「少主子，你不出去嗎？」李梭奇怪地看著他，明明煉出了那顆丹，為什麼不出面。
若溫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看著翟凌雲若有所思，目光在掠過他攬著秦素的手時多停留了一秒，那隻手怎麼這麼討厭。
若溫別過臉。
秦素蹙了下眉頭，「閉嘴。」
不大的聲音將暴-動的異能者們喝住。
「把解藥交出來。」翟凌雲不容拒絕地鎖定著清風，清風靜靜地凝視著他的眼，這一刻，他的眼裡終於只剩下她了。
「我可以救她，只要你答應……」
「我讓你交出解藥，沒跟你談條件。」翟凌雲不滿地皺眉。
清風雙手攥緊，彷彿從心底喊出的聲音，她恨聲道：「那就讓她去死。」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隻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翟凌雲手下一點點地用力。
「把解藥交出來。」
清風也不掙扎，只是輕輕地說著，聲音偶爾一頓，「你殺…了我，她也…會…死…你…想、想…象著，現在你…掐的人是秦素……」
翟凌雲手下猛地一用力，最終還是放過了她，一手將她用力地甩落，彷彿丟棄的是一個垃圾。
砰地一聲將她砸落在地面上，手臂被擦出了大片的血跡，可清風彷彿感覺不到痛。袖子裡一塊玉牌碎為兩半，她也沒注意到。
在玉牌破碎的那一刻，遠在另一個地方的某個存在，猛地一下睜開了雙眼，強大的氣息使得周圍魔獸不安地低鳴，「你終於出現了麼……」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低喃，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
「你捨不得她死，那我就要你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你面前死去又無能無力。」袖子裡抽出的匕首，清風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動脈。
突然的變化，令眾人的心揪緊。
「瘋女人！」黃文龍氣急，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個大嘴巴！「歐永星呢？」黃文龍看了看周圍，只剩下他跟趙小俊兩人。
秦素嘴角一抽，「以死相逼麼……」她側頭看向翟凌雲，戲謔地道：「怎麼辦？你的情人為了你連死都不怕了。」
「素素！」翟凌雲皺了眉頭，壓低聲音透著不悅。
秦素挑了挑眉對清風說，「匕首要再移到上方一寸，這樣刺下去的時候，才能一刀利落，不然你待會還得多捅兩刀。」
聞言眾人一陣目瞪口呆，連翟凌雲沒想到秦素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繼續啊。」秦素笑得輕佻，「你要是不死，我可自己動手了。」
清風心中一跳。
秦素殘忍地勾起了唇角，目光透過垂頭喪氣的異能者們看向某道身影，「影兒，要不要出來跟所謂的娘娘解釋一下，她這一刀下去，我是不是還活著。」
戲謔的聲音帶著情勢再一次轉變。
「秦素姐姐……」
猶豫不決的聲音響起，異能者們猛地看向身後，人群自發地分出了一條道，影兒扶著張子蒙出現在場中，
「告訴她，誰在說謊。」秦素輕笑著問。
影兒在眾人或怒或冷漠的目光中，低了頭，張子蒙鼓勵地揉了揉她的發，影兒紅著眼眶瞪向清風，「她讓我把憎恨之血加在藥裡面給秦素姐姐喝！」
感覺到周圍射來的冷箭，影兒鼓起勇氣深吸了口氣，繼續說：「不過我沒有放進去……」
聞言清風失笑，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笑聲迴盪在會場裡。
秦素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你在說笑嗎？呵，如果你沒有放進去，秦素怎麼會中了憎恨之血。」
影兒將頭垂得更低，雙手不安地背在身後，一時說不出來話，清風見狀笑得更嘲諷。
「嘖，那還不簡單，我替你解釋。」秦素輕笑了一聲，即便面色憔悴，仍掩不住她的美，她輕描淡寫地道出了真相：「因為她換了自己的血放進去。」
清風一怔，顯然沒料到這樣的結果，血被換了……竟然被換了！
翟凌雲抬眼看向影兒，穿過百米的距離，眼神如刀彷彿要將她撕碎，張子蒙下意識地攔在了臉色慘白的她面前，忍受著翟凌雲的凌遲。
「所以，清風你死不死對我還真沒影響，而你，現在也可以去死了。」秦素吐字清晰。
「秦素，你就一點也不怕死嗎？就算你沒中了我的血，影兒的血也足以折磨你一生，她恨我，所以她的血也是髒的！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會死！」
竭斯底裡的喊聲透著她的不甘，遠處影兒發白的臉似乎與她的話在相映襯，影兒低垂著頭，不敢對上每一個人的目光。
她對秦素下了血是事實……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響徹全場，秦素動了動手腕，平靜地說：「你調查過影兒，那應該知道影兒是什麼系別的異能者吧？」
秦素沒有理會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著：「她是自然系異能者，我連其他異能者身上的死亡之咒都能除，就她那滴比我還弱的血會沒辦法麼？姑娘，你真，太、天、真了。」
一字字地逼向清風，帶得她面色一陣白過一陣。
影兒猛地抬頭！
龐大的生命本源從秦素身上釋放而出，圍繞著她而轉動，手心間一滴黑色的血液慢慢凝聚，隨著黑血的逼出，秦素的臉色不再蒼白。
影兒瞳孔一縮！
「那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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