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上部尾卷 569 別來無恙 文 / 話小草
「咳，翟凌雲的臉印象太深了，一不小心就弄錯了……」
本來想給秦素一個驚喜的丁道恆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把與翟凌雲七分相似的臉給換了。
一個樣貌俊美，氣質儒雅的青年出現在場中，笑瞇的雙眼透著無害，睿智的一面被他藏在了笑容之後，小惡眨了眨眼，這個是丁老頭？
每個人都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消化不過來。
「雖然不是血肉之身，不過也脫離了手鐲的控制，今後可以自由出入了。」丁道恆動了動手腕，控制著魂力，變得透明的雙手可以自由穿過煉丹爐，再一操控靈力又可以真實地接觸到煉丹爐，時時刻刻地感覺著這個魂體的強大，丁道恆一陣滿足的呻-吟。
這可是秦素以靈藥給他築起的新身體啊。今後他也是可以有頭有臉地走在路上，不怕陽光不怕曬。
小惡好奇地上前，小手抬起遮在眼前，擋住了丁道恆上半身的臉，實體化的身體與印象中虛化的魂體疊合。
確實是丁老頭，只是怎麼這麼年輕？小惡歪頭不解。
丁道恆察覺到小惡所想，眉眼彎彎，笑得開懷，
「哼，」秦素冷哼一聲，丁道恆收斂了些，吶吶地向兩人傳音說：「魂力還不夠強大，只能先拿張臉來湊合了，總不能以那副鬼樣子見人吧。」
想到以前丁道恆脖子以上部分一直掩藏在迷霧之後的鬼樣子，確實有礙瞻容，秦素也沒有說什麼。至少現在的他可以脫離手鐲自主修煉，也算了了丁道恆的一樁心願。
小惡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咧嘴一笑，拉下丁道恆的身子伸出手似乎想戳他的臉，丁道恆立馬變色，怒瞪著小惡拍下了他的手，見他還不放棄，丁道恆黑著臉警告：「小傢伙，再動老夫老夫可翻臉了！」
「你有臉翻嗎？」小惡無辜地問。
丁道恆：「……」
高台上丁道恆的出現令眾人久久沒回過神，從煉丹爐爬出一個大活人，這一場面太刺激眼球了！
若溫這時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笑著開口：「八品變異魂丹，這一關，我認輸了，不必投票了。」
高台上的四人全都怔了下，若溫這一句話把他們帶回了現實，大變活人這一戲碼將這座會場都劈在了石化當中，好不容易能動上一動的腦筋又被若溫一句輕描淡寫的認輸給轟走。
「八品變異魂丹……」明太虛眼珠子動了動，放亮的雙眼猛地盯著秦素，高聲重複了一遍：「八品變異魂丹！」
如果說在場有誰發現丁道恆的異樣，這個人絕對是明太虛，丁道恆的手穿過煉丹爐的一幕他可見到了，也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上不小的男子不是人。
但這還不足以他失態至此，他震驚的是秦素敢將回魂丹與另一未名丹藥融合，創造了一顆蘊含強大魂力的魂丹！進而將丹藥融入了丁道恆體內，替他割斷了與手鐲的聯繫，使其成為一個獨立體。
無論是把一顆八品丹砸在一個魂體上面的氣魄，還是秦素的想法與實力，都令丁道恆不得不服，他這個師父，可以說開創了丹藥界前無古人的新天地！將修煉界的丹藥往醫者的方面開拓，受惠於更多人！
這種想法，光想想，明太虛都一陣熱血沸騰！以往堵塞的天地開闊起來，萬般靈感皆湧而來，明太虛神色一變再變，最後儼然是一片堅定之色！
他決定了！他要開創出一個煉藥界的盛世！不同於少量的修煉者所需的丹藥，而是全大陸都得動心的救命靈丹！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第一顆八品丹的出現改變了什麼，連藥師們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在明太虛這一念之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一個盛世的模型，已經在明太虛腦海中漸漸成型。
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回到觀眾席上的一幕，所有人都一頭霧水，但明太虛一句「八品變異魂丹」所有人卻是聽得清楚，也許他們不瞭解魂丹是做什麼用，但是八品這兩個字總不會不懂！
有吃驚有迷茫，也有不敢相信！
場中一陣沸騰的嘩然！
「秦藥師煉出了八品的丹藥！啊啊，從來沒有見過的八品啊！」
「若溫藥師跟明大人都證明了！是真的啊！真的！」
「不過八品丹在哪裡？看了半天，也沒見到丹藥啊！」
「我只見到一個人……八品丹藥會是一個人嗎？」
眾人愣住，這確實說不太過去，丹藥不見了，蹦出來一個大活人？這個要怎麼解釋？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小小的聲音，「也有可能呀，大家從來沒見過八品，不過七品的丹藥會飛，八品的變成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好像也有道理……」
竊竊私語中有不少人質疑。
這莫名其妙的一幕明太虛沒有多解釋，聽著下面的吵雜聲，專席上的藥師們一言不發，別說他們看不出異常，就算他們看出了丁道恆的異常，他們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開口。
人就是這樣，當一個與他們差不多實力的人受到矚目時，很多人會嫉妒會想法設法擠兌，但當她爬到他們無法企及的高度，他們只能仰望自歎。
作為煉藥界唯一一名八品藥師，秦素在他們心目中就像一座高塔，象徵著煉藥界的頂端榮譽，如果毀掉秦素，那等於在他們煉藥界抹黑！
沒有藥師願意如此，他們不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是懂的，現在的秦素，就是他們自己人。
就讓這些人誤以為丁道恆就是八品丹吧……明太虛暗暗道，反正都說了是變異，出點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什麼出奇的。
感覺著觀眾席的平靜，丁道恆驚疑不定，「丫頭，老夫出現了這麼久，竟然沒人上來問我是誰耶？」
這點太奇怪了吧。
「你是誰很重要麼？」
丁道恆氣結：「……」
秦素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淹沒在觀眾席中的兩個身影上，楚司與封寒林一人一副事不關已的懶散模樣，但她知道，這裡面絕對有這兩個人的功勞。
「消息都傳出去了。」楚司目光遊蕩在場中，嗯，很好，沒有危險。
「楚司，爺發現傭兵工會當傳訊兵也很有本事，以後要是工會散了，歡迎來雲中城，爺一定會好好養起你們這班兄弟。」說著認真地拍了下楚司的肩膀。
楚司肩膀一個輕鬆地卸力，將他的手甩開，「東方畢要是不要你了，歡迎你來當我們的狗頭軍師。」
封寒林臉抽了抽：「……」
輿論之力是強大的，人心不穩的時候也最容易動搖，一些小小的手段灌輸進去，丁道恆就是八品丹成了眾人所認可的事實。
連楚司都不得不承認，封寒林很會掌握人心的缺點，攻其不備。
「八品丹」三字很快就成為了眾人議論的熱題，而丁道恆的突兀出現反倒沒那麼多人在意了。
其中還要加上若溫的認輸令得群情紛漲。
對於若溫的認輸，葉子昂與莫北辰、明太虛三人都沒有異議，如果一顆八品丹還不能奪得第一，這場名丹大會也成了虛有其名。其他貴族縱然生疑，可明太虛跟若溫的證明在那，秦素煉出八品丹成了不爭的事實。
「明大人是不是偏袒過頭了，一名違規的藥師也能得到這個第一名，傳出去不怕各大國笑話嗎？」突兀插入的女音，就像在一曲快要完美落幕的音樂裡發現了一個雜音，「吱吱」地折磨著人的耳膜。
這種心情讓人非常不爽！
舞青兒收斂了笑容，冷笑地看向明太虛，最後落在葉子昂身上，似笑非笑裡透著明顯的嘲諷：「大殿下，若本宮沒記錯，藥師們在出了丹房時，拿出的結果就是一切，秦藥師眾目睽睽之下在高台之上取爐煉丹，這也是鐵錚錚的事實，這種見到不敵對方就使出不擇手段的伎倆的人，也配這個第一嗎？」
砸落在會場之上的一席話，似巨石滾落入深淵之下，往上看不見一點反應，可底下卻是滾起了驚天變化。
全場一靜。
「哦？」雲淡風輕的一個字，惹得眾人怔怔地看來，秦素微揚的唇角透著點點的笑意，可一片平靜的眼底卻是冰冷。
「借你一句話，如果我沒記錯，」頓了片刻，秦素不徐不疾地道：「這次比試的時間是半個月，算入今天在內，到了子時才結束。」
秦素抬頭看了看露空的會場上空，繁星璀璨，倒映在她清亮的眼底，似一片望不見底的星海。「現在還沒到子時吧。」
滿場嘩然，紛紛問起時間，有人激動地喊起來：「沒到沒到，還有半個小時！」
「哈哈，秦藥師是第一名！」
「第一啊！」
觀眾席上一片沸騰與驚喜！
高台之上氣氛再次一變，明太虛嘴角邊的笑容越來越大，想要開口諷刺舞青兒幾句，可沒想到他的師父比他更快，甚至……更絕。
舞青兒面色鐵青，倏地站起，可卻險些被秦素砸過來的話語給震倒在地。
「舞青兒，你想要裝到什麼？還是說，我該叫你清風？風月樓四大花魁之一，清風姑娘，別來無恙啊。」
如微風拂過，會場的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一切卡在了這一刻的畫面上，秦素平靜地看向舞青兒，微微勾起的唇角是一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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