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欲蓋彌彰 文 / 懶玫瑰
汪氏一僵,很想阻止唐薇去雲王府的,但老夫人這麼直接挑明了,就紅著雙眼看了一眼老夫人,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老夫人,」譚嬤嬤一見,立刻出聲道:「這小少爺莫名的病了,四姑娘在這屋裡待過,若是去了,過了病氣給小世子,恐怕不合適吧!?」阻止不了的話,小少爺的痛苦就白受了。
原本轉身欲走的唐薇一聽,身子僵住了,就怕祖母也會附和著同意,眼裡閃過了一絲的不安。而低著頭的汪氏在聽到譚嬤嬤說的話後,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沒有人發現。蘭姨娘等人卻有些焦急,她們都明白唐薇的心情,因為她們都沒有資格進雲王府,所以才想著讓唐薇去瞧瞧的,回來好跟她們說的。
這好好的事,就因為汪氏的胡攪蠻纏而泡湯了,弄的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就變了,看著汪氏的眼神都變了。
縱使汪氏低著頭,但她還是能感受到眾人怒視自己的灼熱眼神,但她沒有辦法,不管如何,今天,她必須組織眾人去雲王府,那怕是以自己的兒子的身體來當賭注。
就在眾人屏住呼吸等待老夫人決定的時候,她終於緩緩的鬆口了,沒有怒氣,沒有情緒,而是平靜的道:「薇兒,你去了之後把府裡的事告訴王妃,你也別進內院的,就與眾夫人小姐一起吧,免得過了病氣給小世子,那就是我們的罪了!」
「是,薇兒這就去,」這一次,唐薇不等汪氏跟譚嬤嬤開口,就急切的轉身離去,甚至連一向注意的淑女氣質都沒有了,就是汪氏抬頭想要阻止的時候,都來不及,只看到一個紫色的裙擺在自己面前閃過,而後什麼都沒有了。
「你們去請大夫,京城有多少名望的大夫都給我尋來,我就不信了,什麼其難雜症,還診不出來了!」老夫人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而目前沒有抓住汪氏的把柄,她也不好直接怒斥,就想著今天若是查明了原因,就給汪氏一個當頭棒喝,惹急了她,直接打發出去,反正麒兒怎麼都是唐家的子孫。
大不了,她累一些,這個孫子,自己親自教。她教,總比汪氏教的好。
汪氏若是知道老夫人心裡的想法,肯定會後悔,因為她要是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輕易拿麒兒的身體去開玩笑,而等大夫檢查之後,更是為自己帶來了一個禍害,這都是她目前完全不知道的。
等她知道後果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往年裡,這皇貴妃跟雲王的交情不是頂好的嗎?三皇子跟雲王也是相當親和,怎麼今日都沒有來呢?」眼尖的人都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就開始小聲的議論了。
「是啊,這雲王身體沒好的時候,三皇子是三天兩頭往雲王府跑,這兄弟情深的很,到弄得太子是外人似的,可如今啊,這雲王身體一好,三皇子反倒不願意親近雲王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睨了不遠處的陳月舞一眼後,繼續小聲的議論著。
「啊呀,你們是不知道吧?」八卦是屬於女人的,所以只要有三個女人以上的地方,八卦熱鬧就少不了。這不,有人就主動送上小道消息,巴不得人家難堪呢。「這皇后自從給三皇子送了黃家的嫡女黃蔓兒為三皇子側妃後,這晉王府啊,可不是晉王妃為大,而是人家側妃為大,所以啊,連帶著,也跟雲王親厚不起來了,」
這晉王妃跟雲王府是兩表姐妹,這晉王厭惡了晉王妃,也就不會跟雲王府走近,這樣的道理,她們比誰都明白。
對於人家的議論,陳月舞是聽在耳裡,有氣不能發,因為近日是小世子的滿月宴,她不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搞砸了。
但想起自己出府的時候,晉王明明在府裡卻不見,而黃蔓兒也是知道的,竟然直接衝著自己冷嘲熱諷,弄的她是窩著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卻依舊受這樣的氣,讓她差點失去冷靜了。
「晉王妃,王妃有請,」也許是瑾萱知道她母親的處境,所以書兒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就來請了。
「前面帶路,」陳月舞起身的時候,特意的看了一眼幾個在聊八卦的女人,把她們的身份都記在心裡……。
那原本聊的興致高昂的幾個女人因為陳月舞的冷冷一掃,就閉住了嘴巴,頓覺得渾身打冷顫,心裡莫名有了不好的感覺——她們的家世雖然比的上陳家,可誰的身份都沒有晉王妃高,這若是有雲王妃當靠山,她們,會不會有麻煩啊!
幾個人一想,就立刻分開,誰也不敢在隨意的八卦了。
而那些接了請帖來雲王府裡的大人們,肯定不知道,自己以後坦蕩的仕途就因為自己的夫人聊了幾句的八卦,就被唐瑾萱記在心裡,狠狠的打擊報復了一下,讓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娶妻娶賢,有時候家族的禍,都是女人弄的。
青林院裡,唐媛早因為自己男人的身份而進了內院,唐薇才來剛坐下,唐媛就開口詢問了。
「薇兒,怎麼就你一個來呢?祖母呢?」那麼大的事,爹不來,那個女人也不來,現在連奶奶都不來,這唐家要鬧哪樣呢?是想擺臉色給雲王府看嗎?
出嫁之後,她才知道什麼該是珍惜的,所以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刻問道。
唐薇一聽,就癟癟嘴不快的道:「快別問了,一問,我就想罵人了!」
「好好的大喜日子,你生什麼氣呢?」小世子被玉嬤嬤抱下去了,所以屋裡就三個姐妹一起,倒也其樂融融。瑾萱見她一張笑臉繃的可緊了,好像受了一肚子委屈似的,就納悶的問道。
唐薇趕緊把發生在唐家的事說了一遍,有些咬牙切齒的怒道:「她可真毒,為了給姐姐丟臉面,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的了手,可真夠卑鄙的!」
唐薇的話讓唐媛跟唐瑾萱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按道理來說,不該這樣的,」說話的人是唐媛,如今的她因為日子過的舒服,又被查出剛有了身孕,第一個就來王府報喜,連琴姨娘都還不知道呢。
「她之前不是跟奶奶一起來過嗎?那會兒可是迫切的很,巴不得進內院來看看呢,怎麼才幾天功夫,就變了心意呢?」這事是她聽鄭雲回去跟她說的,知道汪氏沒有鬧出太出格的事,她也就不在乎了。
今日來,一是為了報喜,二是怕汪氏又來鬧出事,想著自己留在這裡陪著,也好過王妃一個人應承著。只是,她沒有想到汪氏不但自己不來,還連帶著不許祖母來,這鬧的又是哪一出呢?
瑾萱沒有開口,她的心裡也是很是疑惑,總覺得汪氏今日鬧的事情很詭異。
就如唐媛說的,汪氏那日來的時候,是急切的想要見到小世子,就差跟李側妃聯手了。可是,這會兒竟然退縮了,她是怕什麼呢?
這王府裡有什麼是讓她害怕的呢?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雲王把她跟兒子保護的很好,誰都見不了,也下不了手,所以唯一能允許進王府的就是唐家老夫人了,也因為這樣,汪氏才急急的跟著進來,想要跟著老夫人進入後院,那次來,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可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就背道而馳呢?
這雲王府裡難道有什麼是她害怕的嗎?
「之前她從雲王府回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只是去了如廁,回來之後就病倒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唐薇見大家都緊皺眉頭表示不解,就小聲的嘀咕著,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啊,」的叫了一聲,失聲道:「那天陪著汪氏進王府的人是春言,而春言之前跟春鳶說,她知道了汪氏的一個秘密,怕汪氏要殺人滅口,讓春鳶照顧一下她的父母……,」
「知道是什麼秘密嗎?」唐瑾萱沒有想到唐薇那麼厲害,連這樣的事都知道,就好奇的問道。
一說起這個,唐薇就搖搖頭很惋惜的說:「不知道耶,春言怕連累了春鳶,死也不肯說,但那是汪氏從王府回去之後病倒了的時候……,」
「汪氏到底怕什麼呢?」唐媛疑惑的咕噥著,有些理解不了。
唐媛不明白,但唐瑾萱卻明白,她知道,雲王府裡藏著一個讓汪氏最為忌諱害怕的人,那就是自己的親弟弟——陳念。
汪氏一直得意的就是她生了唐家的長子,坐穩了她唐家夫人的位置。可是,如今有個陳念在,她的兒子,她的身份都會受到影響,怎麼可能不讓她病倒呢。
那天汪氏來的時候,她記得司琴說過,念兒過來看過小世子,見她沒醒,留了一會兒就走了。
難道是汪氏去如廁的路上遇到了念兒,所以才會那麼驚慌,才會死死的拖著奶奶來這邊的?若真的是那樣的話,她只能冷笑一聲,很想告訴汪氏,這叫不打自招。
若是她還是跟以前那樣很急切的往雲王府沖的話,她是不會懷疑這一點的,但是汪氏現在這麼做,擺明了是心虛,讓她猜出了事情的不對勁,就別怪她把念兒的身份給抖露出來了。
念兒的身份一直藏的很好,這一抖露出來,就不知道汪氏心裡能不能承受了,她很想知道結果啊!
「想什麼呢?笑的那麼詭異?」陳月舞進來的時候,唐薇跟唐媛起身要行禮,被她攔住了。
「額,」瑾萱一見,立刻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招呼說:「表姐,坐吧,呵呵,我只是想著汪氏知道了念兒的身份,是不是得把念兒的身份給公之於眾呢?」要是能刺激的汪氏再病一次,她還是蠻高興的。
若不是怕汪氏死了之後,皇后那個多事的又往丞相府裡塞人,到時候弄的什麼底細都不知道的人,她才不會讓她留到現在呢。
更何況,奶奶跟父親也不喜歡她,要她死的無聲無息的話,也不是一件難事。
「念兒是誰?」唐媛跟唐薇兩姐妹異口同聲,好奇的問道。
「司畫,」唐瑾萱含笑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出聲喊著站在門口的司畫,吩咐說:「把小少爺帶過來,」
「是,」對於王妃的任何決定,王爺都不管了,她一個丫鬟只有遵命的份。
「姐姐,念兒是誰?」唐薇跟唐瑾萱比較親厚,一直喊的是姐姐,也不管她現在什麼身份。而唐媛因為自己夫婿在王府裡的關係,就會稱呼唐瑾萱為王妃。
「等會你就知道了,」唐瑾萱嘴角含著神秘的笑容,看了一眼旁邊一臉沉重的陳月舞,出聲問道:「今日就你一個人來?」
「嗯,」陳月舞落寞的點點頭。
對於陳月舞遇到的事,瑾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奈的歎息一聲說:「再等等吧,或許他會明白的!」只要斷了他的帝皇夢,他就算不明白也得明白。
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期盼的!
「我不奢望他能明白,只希望他能安好!」皇位之爭,若是輸了,最後的結果如何的淒慘,不用別人說,她也會明白的。
看瑾萱一點都不在乎晉王跟太子之爭,就知道她肯定從雲王那裡知道了什麼,明白皇位不一定是他們兩個的,所以心裡充滿了絕望,想著若是功虧一簣的話,晉王的結局會是如何?
原本還想著晉王就算是有野心,只要沒有跟雲王撕破臉,那麼日後只要不是太子上位,他們兩兄弟還是能容忍對方的,大不了到時候遠離京城。可如今,有了黃蔓兒這個拎不清的挑唆,晉王已經不是她認識的晉王了。
而皇貴妃也因為陳家不肯相助而責怪自己,她除了苦笑之外,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見她還是很關心晉王,瑾萱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王妃,小少爺來了,」司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讓他進來,」瑾萱吩咐道。
「小少爺,王妃請你進去,」司畫把門推開了一些,讓陳念邁步走了進去,而後把門又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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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悲催的懶懶繼續悲催著,腰都快擰斷了,喝稀粥,吃饅頭,這日子,不是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