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能者居之 文 / 懶玫瑰
所有人都在謀算著，唯有瑾萱吩咐著把她們看住，要鬧，也鬧不到她這邊來，她只是順水推舟，提議的人是李嫣然，不是嗎？
這個時候的李嫣然心裡對唐瑾萱是怨怒不已的，她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在拉攏著李家，因為父親的不肯低頭才把自己配給了雲王的。
黃蔓兒也是如此，可她跟了晉王之後，已經真正的成為了晉王側妃，黃家人更是跟了晉王——若是可以，她也想著這麼做，拉攏著父親投靠雲王，能在皇位戰爭中有一席之地。可如今，就算是她有心，雲王也不一定會要，所以，為了自己的以後，她怎麼也得拼一把。
在王府裡生活的不如意的李嫣然一念之差，就去跟皇后做了交易，只要能除去唐瑾萱，雲王就不會參與皇位爭奪，李家也會誓死護衛太子上位……對於李嫣然的自作多情，雲王只是嗤笑一聲，連句話都懶得說。
「與虎謀皮的事，李嫣然也做的出來，她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知道這件事並不難，皇后能往雲王府裡插暗探，雲王也可以在皇后身邊放內應，大家各需所求，只要不被發現就好。更何況，李嫣然進宮可是很高調的，並沒有多加掩飾，讓人不知道都難。
「她的目的是藉著皇后的手除去你，」冷雲熙見她滿臉的疑惑，就好心的解釋說。
瑾萱一聽，翻個白眼道：「你當我白癡啊，這事我當然知道，我說的是她怎麼就那麼相信皇后呢？難道她就沒有想過成王敗寇嗎？你身體沒好的時候，皇后跟太子都容不下你了，這好了之後，就更是肉中刺，眼中釘，恨不得你跟雲王府立刻在眼前消失呢，怎麼可能還留的下你呢？」
見她一針見血的說出了這些事，冷雲熙滿意的點點頭，知道她是個聰慧的，遇到事情也不急不躁，還能分析清楚，可見她的不一般了。
「她跟皇后這麼打算，本王不管，只要她不惹到本王，本王睜只眼，閉只眼，讓她活著，若是她不耐煩了，直接打發了就是，」冷雲熙的語氣很是淡漠，對於人的生死更是不屑一顧。
瑾萱知道，他口中的打發是直接要了李嫣然的命。他能說出這麼冷酷的話，她也不奇怪，因為當初太子處死了那麼多的人，他連雙眼都不眨一下，一個李嫣然，他有什麼捨不得的。
「先不管這個，」想起了今天表姐來說的事後，瑾萱的心又翻騰了起來，甚至覺得肚子裡的孩子也因為她的情緒不穩而開始拳打腳踢了。「今天晉王妃來了，」
「說什麼？」見她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眉頭也緊蹙著，就挑眉好奇的問道。
「她說晉王跟黃家聯手了，黃蔓兒也因此得了晉王的重視，把晉王妃踢出局了，因為陳家不肯幫忙……，」瑾萱一說起這個，眼眶就紅了。「若是知道晉王也是這樣的人，當初怎麼都不會把表姐嫁給他了，這跟嫁給太子有什麼區別？」
皇后還明著說呢，晉王跟皇貴妃是來陰的，這皇宮裡出來的人，就真的沒一個是好人，是真正心思簡單的嗎？
冷雲熙一聽，輕輕地歎息一聲，走過去抱起了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摸著她的肚子，語帶無奈的說：「我若不好，很多人都會高興，皇貴妃更是知道你父親還沒決定支持那位皇子，所以更願意跟你我親近。但現在，我好了，就算你父親這一邊要支持，支持的人也是我，不是她的兒子。而陳家，若真的被逼到份上，不想參與都不行……你外公已經表明不支持晉王了，皇貴妃心裡想什麼，可見一斑了！」
肚子裡的焦躁不安在感觸到溫柔的大手裡，奇異的平靜了，讓原本心情鬱悶的瑾萱也冷靜了下來，依偎在他的肩膀處，用低緩的語調說道：「什麼時候才能遠離這些爾虞我詐呢？」
他們明明沒有那樣的心，為什麼都要咄咄逼人呢。
若是他們知道雲王支持的人是四皇子的話，也不知道他們心裡是什麼想法。
這幾個皇子的力量其實都旗鼓相當，除了太子有個理所當然的頭銜外，其餘的，都差不多。
皇后有家族支持，皇貴妃也有，雲王沒有家族的支持，但有皇上的喜歡，四皇子算是最沒資格的餓，因為他沒有強悍的外家，也得不到皇上的喜歡，有的就是雲王暗地裡教會他怎麼做人，怎麼才能在皇宮裡立足。
雲王能在那麼多方的力量下隱藏了自己，那麼他教出來的四皇子應該不會太差，該果斷的時候，還是會果斷，該狠辣的時候也不會手軟，但該柔情的時候，也要柔情，這才是一個皇上該做的事。
面對晉王跟太子在朝堂裡攪起的風雲，雲王府裡可是安靜的很，因為雲王妃快要生了，雲王那裡都不去，只在家陪著雲王妃……雲王府又一次的閉門謝客了。
皇宮。御書房
「這兩個不孝的，是真的以為朕不行了，是不是？」皇上能成為掌權人，肯定不一般的，尤其他這個皇位當初也是奪的，所以一看到太子跟晉王在自己還沒老的時候都已經爭成這樣了，那自己若真的去了，這京城，還能平靜嗎？
此時，留在御書房裡的除了從小服侍皇上的老太監外，就有剛進宮的裴沁心。她此刻面無表情，對於皇上的怒焰，無視到底——在宮裡一段時間，她早就明白，皇上的怒氣，她這個身份，應付不起來。
「皇上息怒，當心龍體，」老太監一見，立刻焦急的勸說著。
「這些個沒眼力見的，若是有一丁點的本事，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生氣，是覺得太子跟晉王都是不皇位的最佳繼承人。
不怪他對雲王那麼疼愛，因為從小，雲王就是個聰明又謀略的人，如今跟他們兩個比起來，更加證明他看重雲王是對的。
只是，雲王病好後，極少進宮，更不願意親近他這個父皇，多少讓他有些摸不準了。
「裴沁心，」想起了身邊的人，皇上的眼眸一轉，威嚴的聲音就出來了。
「小女在，」她不是奴婢，但還得下蹲請安。
「在這裡，不需多禮，」說過好幾次了，可她強的很，非要禮儀周全，說什麼一次輕心，兩次就可能惹禍，所以每一次見到宮裡的人，都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來。「你說說看，在雲王府的時候，雲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十幾年沒有跟兒子真正有意義上的接觸後，突然發現，對這個兒子是真的陌生。
裴沁心一聽到他這麼問，嘴角不找痕跡的抽搐了一下，頓覺得很是無語。
皇上，那是你兒子，不是我的，你這麼問我，你好意思嗎？
「小女跟雲王不熟，每日只是做了藥膳送進青林院，」她只是跟唐瑾萱熟而已，至於雲王，真的不熟。
這個，不算是欺君之罪吧！
對於裴沁心的不驕不躁，皇上除了鬱悶之外，更覺得裴御史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竟然把這麼有本事的女兒推出去，現在，他該是後悔死了。
她這個女兒可不簡單，面對他這個皇上都是面不改色的，一點驚恐都沒有，任由他怎麼威脅都不怕，甚至連裴家的生死都跟她無關，還能有什麼威脅的了她？
看在她能解決太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就勉強留下她了。
「那雲王妃呢？」當初，她是因為雲王妃才進的王府，這個他是沒有忘記的。
「她？大家閨秀，溫柔體貼，很為雲王著想，」這個話，也是真的，對吧！相府千金，不是大家閨秀，難道還是小家碧玉不成。
好官方的話！這個是皇上心裡的嘟囔，對於眼前橫豎油鹽不進的姑娘，沒轍了。
「這太子跟晉王斗的那麼厲害，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你說若是朕把皇位傳給雲王的話，會怎麼樣？」他這麼說，只是想要把心裡的不舒坦嘮叨出來，也唯有裴沁心才能讓他有這種感覺。
不把她當女人，而是當一個能說話的朋友。
裴沁心若是知道皇上心裡的想法，肯定破口大罵了：「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我這身材如此凹凸有致的女人都不算女人，你宮裡那些奇葩就是了？」這皇上的眼神，也有些問題。
「雲王不一定會要，」裴沁心大著膽子嘟囔著：「當皇上有什麼好的，後宮沒一天安穩的，生的兒子成天折騰，一天安穩日子都過不了，」
「大膽，」皇上還沒開口呢，他身邊的老太監有些繃不住了，大聲怒斥著。
裴沁心只是翻個白眼，也不搭理他。
「呵呵……，」皇上一聽，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樂呵道：「人人都覺得當皇上好，高高在上，卻不知道高處不勝寒……可是，若是沒有英明的皇上，受苦的是百姓！」要是隨意就能選出繼承人的話，他可以直接退位，讓太子上位了。
可是，太子真的不行，沒有大度，大氣，有的是小算計，上不了大檯面。若是他成了皇上，肯定容不下所有的兄弟，等到時候內訌起來，只會苦了百姓，也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他經歷過，也是從腥風血雨中過來的。當初是意氣風發，覺得自己是勝利者，可是年歲慢慢大了，總是回憶起那種血腥殘酷的畫面，心裡懊悔不已。
如今，看到兒子們這麼勾心鬥角，他的心也疼。
若是太子上位，雲王，晉王都留不住。晉王上位，雲王或許好一些，但太子，絕對不會被容納的。若是雲王上位，他會放過太子跟晉王的……他不想看到兄弟殘殺，最後只剩下一個。
裴沁心挑眉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雙鬢白髮的男子，沒想到他皇位得來的不怎麼光明磊落，心思到是不錯的，有為百姓的打算。
自古當皇上的人是從多少的腥風血雨中爬出來的，不管說好還是壞，能裝的下百姓的，那就是好皇帝，人無完人，不是嗎？
「你還有好幾個兒子呢，」裴沁心說這話是無意的，她也不知道冷雲熙暗中幫助這四皇子，只是覺得皇上若是在雲王這一課樹上吊死的話，以後肯定會後悔，所以才這麼說的。
「唉，可誰及的上雲王呢？」皇上歎息了一聲，瞬間蒼老了幾分。
看著眼前的皇帝就像個孤單的老人，裴沁心有些不忍的問道：「太子跟晉王如此鬧騰，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能者居之，」若是雲王不肯，那就聽天由命，看誰能謀略得到這個位子。
太子是早定了，可不代表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他這個皇上，之前不也只是個王爺嗎。
還是要鬧啊，皇上，你剛才的歎息哀怨都是做給我看的嗎？裴沁心在心裡嘀咕了一下，保持沉默了。
這種大事，她還是少摻和的好，免得自己不知道怎麼死。
她就會點藥膳，懂點藥理，至於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她是真不會，還是少管閒事，安心當皇上的調養師好。
太子跟晉王的鬥爭，只要是聰明的，都會選擇冷眼旁觀，因為雲王都沉默不語。若很多人卻不得被牽扯進去，比如說太子的外家，歐陽家族。晉王的外家，還有太子妃的娘家，汪月芬所在的汪家。
那麼多的家族摻和起來，至少整個京城裡有一半是亂的。
若是在加上家族裡再有幾條蟲子的話，問題就不是一點點的大了。
林婉清見自己過的如此淒慘，連唐媛都比不上，更何況是唐瑾萱了，心裡就越想越獰，又見娘親把留給自己的嫁妝都給了汪月芬，讓她在太子府裡得了重視，連帶著，自己在林家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原本想著要去找裴沁心的，想讓她改變一下自己的體質，看能不能有身孕。可是，裴沁心進宮了，自己就算想也沒有辦法了，所以，她把原本落在雲王府裡的目光轉移到太子府，因為她有借口進去。
跟了太子，她才有跟唐瑾萱一比的可能，不是嗎？
心裡有這麼打算的，所以她主動去找林家夫人，說可以去勸勸汪月芬，讓她多少給太子妃一些臉面，畢竟她現在懷著身孕，真跟太子妃鬧僵了，對她也沒有好處，畢竟她怎麼都越不過太子妃去。
林家夫人正為此事煩著，因為汪月芬有了身孕後，太子妃在太子府裡的地位就更不堪了。皇后把話撂在那邊，想動手都不行，還得照料著她，以防別的人對她下手，還得忍受汪月芬的冷言嘲弄，說的話極其的難聽，讓太子妃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這不，林婉清的話剛好合了林家夫人的話，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有了林家夫人的話，林婉清就光明正大的在太子府裡進出，誰都沒有懷疑這一點，包括此刻正在哄著仙兒郡主的林若巖。
林婉清在這邊算計著太子妃跟汪月芬，而那邊，唐瑾萱終於要生了。
吃早飯的時候，瑾萱挺著肚子還感慨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帶球的日子……自從裴沁心離開後，她在王府裡的日子就更孤單了。除了有時候陪著念兒外，就窩在青林院裡，把那些想靠近自己的夫人們都拒絕了。
她才嘟囔沒多久，就開始發作了。
她一開始發動，整個王府就喧鬧開了。好在，穩婆跟季老都準備好了，雖然忙碌，但忙的有條不紊。
「不是兒子，不是兒子……，」唐瑾萱生孩子的時候，她不緊張，最最緊張的是李嫣然。
她從聽到說唐瑾萱要生了，她就開始在屋裡來回的走著，很害怕唐瑾萱生的是兒子。若不是雲王把唐瑾萱保護的很好，她早就想法子把唐瑾萱肚子裡的孩子去除了。
皇后是答應要幫忙，可是雲王府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皇后想伸手進來都不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唐瑾萱的肚子一天天的變大，終於成了現實。
「絕對不會的，是女兒，只要是女兒就好了，」走來走去的她心裡充滿了擔憂，早就派丫鬟去青林院門口待著，只要一有消息，她就會第一個知道，就得派人給太子府送話。
唐瑾萱肚子裡的孩子，不單單只是雲王府的，若是生的是個兒子的話，還是皇長孫，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點點的。
若是她生的是女兒，那麼汪月芬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皇長孫，那對太子來說，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後的消息。
「痛……好痛，」懷過孕，但沒有生過孩子的瑾萱伸手抓住身邊的被子，狠狠的揪著，臉上閃爍著痛苦，終於明白母親當初在生念兒的時候，為何會如此的決絕了。
生孩子，那是生死徘徊，若讓她來選擇，她也會留下孩子的。
「王妃，先攢著氣，不然等到後面沒有力氣了，」穩婆是超有經驗的，是冷雲熙親自去找的，保證不會有貓膩的。
從找了這個穩婆後，就直接接進了王府，讓他信心的人照顧，連吃食都是小心翼翼的，別人想要威脅她都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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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更新，像做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