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天堂地獄 文 / 懶玫瑰

    「是，娘，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戰王府一趟，」汪氏一聽，立刻高興的忘記了自己目前大著肚子不方便的事實。

    老夫人瞥了一眼她的大肚子，皺皺眉頭說：「你這也不方便，算了，還是我去一趟吧，」這府裡，除了自己跟汪氏外，真的就沒什麼人了。

    瑾萱是嫡女，可待嫁之身，可不方便提旁人的親事，再說了，她還是個姑娘呢。

    「清妹妹，恭喜了，」瑾萱見到汪氏母女倆高興的嘴角都合不攏了，就適時的出聲賀道，心裡卻在想：去戰王府跟人家談人家看中的女婿，事情，是不是喜感多了？

    她很期待結果，也想看看林婉清從天堂掉到地獄的表情……。

    「多謝萱姐姐，」林婉清一副此事就這樣篤定的表情，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只是老夫人一個提議，人家還沒點頭呢。

    看著林婉清得意洋洋的樣子，瑾萱很想開口問道：當仙兒郡主當著那麼多的人面打罵你，羞辱你的時候，你最看重的林公子，在那裡呢？

    當你撞牆要自盡的時候，那林公子只要稍稍一動，就不需要我受傷演戲了，可他還是冷眼旁觀，無視於你的死活，你覺得這樣了，他還會要你嗎？

    就算要了，會以正室的身份娶你嗎？

    就算發生這樣的事，林若巖的身份在那裡，只要招招手，要嫁他的千金小姐多的是，而你林婉清跟林若巖共處一室後，只能嫁給他，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是削髮為尼，長伴青燈，孤獨一世。

    老夫人想的是好的，可惜她想到的，人家也想的到，畢竟人家是生於專門勾心鬥角的皇室，那裡是一個宅斗婦人能比的上的。

    當老夫人準備了厚禮預備上戰王府的時候，戰王妃的馬車已經到了相府門前。

    見禮之後，戰王妃坐在了上座，餘下之人依次而坐，瑾萱跟林婉清則站在了老夫人的身後，沒有落座。

    「今日本王妃的來意，相信你們都清楚，」戰王妃不愧是心機高深的人，一來，就挑開了事情，沒有遮著掖著，反倒顯得光明磊落了。「這事，出在戰王府裡，是本王妃的熟悉，這心裡啊，也一直過意不去……，」

    眾人都弄不明白她的來意，心裡忐忑不已，畢竟她當初可是想要逼死林婉清的，所以個個警惕的聽著她說話，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套進去了。

    「可是，」話鋒一轉，說出的話，就完全變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埋怨，生氣，也解決不了事情了，是不是？」

    沒有人比汪氏更想解決這件事了，要是再拖下去，清兒的名聲就真的毀了，所以，她迫不及待的點頭了。

    「本王妃今日來呢，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她掃了一眼在坐的眾人，抿嘴微微一笑說：「這林家也知道了這件事，想著婉清姑娘也是受了委屈，就請了我來，想接了婉清姑娘過府，有本王妃在，以後啊，沒人敢欺負婉清姑娘的，」

    一直警惕戰王妃說的話，所以，當她的話一說完，大家就立刻聽出了此話的不對勁。

    接進府，而不是娶進府，這裡面的意義，是差別很大很大的，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根本無法相比的。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老夫人仗著自己年長，開了這個口。

    「王妃的意思是……林家想接了清兒進府？」這樣明面上的話，大家都清楚的很。

    「是啊，」戰王妃點點頭，一點都沒有隱藏的說：「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林公子想要娶婉清姑娘進府，林家的人也不同意的，畢竟有太子妃在，誰也改變不了，是不是！」

    你一個假冒的相府嫡女，也配進林家嗎？給你一個妾室的身份，已經看得起你了。

    想起自己看中的女婿被人搶走了，戰王府的語氣就不怎麼善良了，甚至，有些質問的意思了。

    瑾萱一聽，低頭，抿嘴，淺笑，保持沉默。

    而林婉清一聽，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慘白，微微搖著頭，希望老夫人能幫她說話，她不要當妾，不要啊！

    雲王身體是不好，可是，唐瑾萱嫁過去後，就是正王妃，是嫡妻。而自己，一心想跟唐瑾萱攀比，沒想到，最後卻落個妾室的身份，連出嫁的資格都沒有，這叫她怎麼接受呢。

    不能出嫁，沒有嫁衣，沒有花轎，只有一頂小轎，抬著往後面一進，這輩子，就別想再抬頭了，那怕以後生了孩子，也會被人壓著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些，她就更不單行了。

    汪氏一聽，張嘴想要出聲說些什麼，但被老夫人用眼神攔住了。

    「王妃，」老夫人壓著心頭的怒火，一臉和藹的望著眼前雙眼了閃過不屑的戰王妃，輕聲說道：「這婉清雖然不是唐家的孩子，可我們對她的疼愛是真的，也承認了她相府嫡女的身份，這嫡女嫁過去當了妾室，這如論怎麼樣，也說不過去吧！？」

    他們這樣做，無非是給了相府一個巴掌，弄的他們沒臉了。

    哪裡有婦人的孩子嫁過去當妾呢？就算不是親生的，她也已經跟著汪氏進了唐府，不是嗎？

    對於老夫人，戰王府也有點謙讓，畢竟汪家是善武人家，背後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老夫人，你也知道的，這若是不同意的話，婉清姑娘就得削髮去當姑子了，」戰王妃的語氣是柔和的，可說出的話，卻是犀利不改的。

    「我同意，我同意，」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要去當姑子，汪氏就再也忍受不住了，連忙出聲說道。

    戰王妃一聽，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而老夫人則是惱恨的怒瞪了她一眼，至於林婉清，早因為她母親的點頭而搖搖欲墜，一個承受不住，暈過去了。

    「清小姐，」畫容扶住暈過去的人，驚心的叫著。

    「清妹妹，」因為就在林婉清身邊，瑾萱不得不裝裝樣子。

    「清兒，」汪氏一見，立刻焦急的起身，情況，亂成一團。

    「老夫人，這是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林家會派人來的，你們有事，就先忙著吧，本王妃就先走了，」看到暈過去的林婉清，戰王妃才覺得稍微解了一點心頭之恨了。

    送走戰王妃後，林婉清被藥物熏了一下就醒了。

    當她睜開雙眼，對上汪氏關切的眸光，就立刻嚎啕大哭道：「娘，你為什麼要點頭，為什麼？」

    「清兒，」面對著女兒的責備質問，汪氏慌了手腳，想要靠近她，卻因為她不穩定的情緒而不敢靠近，怕她傷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你啊，」老夫人看到如此激動的林婉清，就恨恨的瞪著汪氏，厲聲怒道：「看到這樣，你高興了？你是巴不得讓清兒去當姨娘，是不是？」

    汪氏被罵的極其的委屈，紅著眼說：「我是她母親，我怎麼捨得讓她去當姨娘？可是，不答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們要跟戰王妃作對嗎？」她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兒嫁的好，能成為她的驕傲，成為她下半輩子的靠山。

    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這個當娘的，又能如何？

    「你個白癡，自己傻就是了，還害了你女兒，」老夫人一聽，心裡的怒氣就更盛了，「這事情是戰王府出的，我們理虧什麼？我還打算著，若是林家不同意，就讓戰王府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卻好，人家幾句話，就弄的是清兒貼上去似的，你啊，氣死我了，」

    越說越激動的老夫人頭暈目眩，嚇的鶯兒連忙把她扶著坐下……。

    「奶奶，」林婉清委屈的看著老夫人叫著，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汪氏一聽，立刻懵了。

    「娘……那……那……，」結巴了半天，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什麼那？你都點頭了，那裡還有更改的可能？」老夫人恨其不爭的怒道，轉過臉，都不想看到她了。

    這若是更改，肯定會被傳出林婉清想要正室的位置，所以才會鬧出那麼多事情來，到時候，就真的下不來台了。

    林婉清一聽，立刻捂臉「嗚嗚……」的哭起來，汪氏心疼的上前安撫著，心裡後悔的恨不得抽死自己。

    而瑾萱坐在一邊看著，沒有安撫，沒有出聲，心裡，已經冷的快要發抖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點頭的是汪氏而已。這樣的結果，不是很好了嗎？可是老夫人最後說的話，讓她的心，徹底冷了。

    當初，汪氏精挑細選的為自己挑了那麼一門親事，她連問都不問一聲，就這樣把自己的庚帖交給了汪氏，恨不得早早的把自己打發出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願意，那戶人家是不是好的。

    原本，她也不在意了，畢竟她現在還是要嫁給雲王，奶奶也沒有出聲阻撓，甚至還讓琴姨娘幫著把娘留給自己的嫁妝拿回來了。可是如今，明明不夠格成為正妻的林婉清卻得到老夫人的重視，甚至不惜想要威脅戰王府——到底，誰才是她的親生孫女啊！

    這事讓瑾萱的表情冷了下來，就連離去的時候，老夫人喚她的時候，她連頭都沒有回，讓司畫扶著自己回去了。

    「大小姐，你怎麼了？」玉嬤嬤看到她回來之後，失魂落魄的，就擔心的問道。「司畫，怎麼回事？」見大小姐愣愣的，什麼都不說，就把問題拋給了一直扶著她的司畫。

    司畫看著主子傷心欲絕的樣子，輕輕歎息一聲說：「老夫人為了林婉清的婚事，甚至不惜想要跟戰王府作對……主子是想起了自己的婚事，心裡傷心極了，才變成這樣的，」老夫人出聲喊主子的時候，主子很明顯的僵了一下，但還是急急的走了，並不理會老夫人，可見事情就如他猜的一樣了。

    玉嬤嬤一聽，立刻心疼，上前扶著她勸道：「大小姐，他們不疼，嬤嬤疼，為了他們傷心，不值得，」這都是瞎眼的人啊，大小姐這麼可心的人，怎麼就受那麼多的委屈呢。

    「嬤嬤……，」心裡憋著委屈的瑾萱伸手摟住玉嬤嬤的腰，低聲痛哭道：「為什麼這樣？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不管爹娘有什麼恩怨，跟她無關，不是嗎？

    娘都走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裡面隱藏著什麼恩怨，為何父親跟祖母都那麼厭惡她，甚至都不希望她嫁個好人家——那是她的一生啊，有什麼恨，什麼怨，能讓他們如此憎恨自己，她的存在，礙著他們什麼了？

    心裡，有一個個疑惑，可是，她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只能抱著嬤嬤大聲哭泣著……。

    「主子，你的手，」司畫一見，立刻上前抬著，怕她一個激動，到時候把還沒好全的手又弄傷了，到時候王爺肯定不會饒了自己的。

    「手，大小姐，不能傷了手，」被司畫一提醒，玉嬤嬤立刻緊張的抬著她的手，揪心問道：「有沒有傷到？」

    司畫小心翼翼的檢查著，玉嬤嬤在一旁嘮叨著：「要是傷到了，該怎麼辦唷，這婚期就在眼前了，」

    「主子，這手一定要養好，不然就真的順了他們的意，可是有很多人不希望主子嫁給王爺的，」司畫見手沒有碰到，心裡鬆了一口，但也嚴肅的提醒著。

    「是啊，是啊，」玉嬤嬤點頭附和著。「林婉清當姨娘是事實，大小姐，你可得爭氣，不管他們高不高興，一定要風光的嫁出去，氣死汪氏跟林婉清，」沒有人喜歡，沒關係，只要大小姐出嫁的風光，誰還管骨子裡，大小姐過的怎麼樣呢。

    「是啊，主子，你最好把傷養好，至於林婉清的親事，不會那麼簡單的，」司畫眼裡閃爍了一下，輕聲道。

    「為什麼這麼說？」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林家不是什麼別的人家，是出了太子妃的人家，若是先抬了姨娘進門，這正室進門，能接受得了嗎？」尤其進門的有可能是仙兒郡主，她那裡允許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先霸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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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清：親們不給月票，我也不嫁了。

    唐瑾萱翻白眼：你不嫁，你還想賴家裡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