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裡外分清 文 / 懶玫瑰

    「雲王府……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嬤嬤慨歎的一句話，讓瑾萱的心揪的疼——此刻，她不祈求老天給她一門好的親事，只想就此擺脫唐家的束縛，逃離汪吟玉的毒手，就心滿意足了。

    她要離開唐家，也要走的光明正大，不能被人詬病，也不能污蔑死去的娘親，所以，她必須堅持，不能功虧一簣。

    「沒有，」知道她心裡牽掛著什麼，玉嬤嬤歎息一聲說：「那信送進雲王府後，就沒有回音了，也不知道到底到雲王的手上沒有，」

    「但願能到他手裡，」瑾萱頭痛的呢喃著說：「相府都亂成這樣了，那雲王府裡肯定也是水深火熱的……好在那東西也不是人人都看的懂的，」就算被人發現了，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唉，當初，她是憑著身敗名裂的結果讓玉嬤嬤送信的。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有心為之，自己就真的如了父親的意願，絞了青絲去當姑子，免得連累了府裡另外的姐妹。

    「大小姐，琴姨娘跟二小姐來了，」門口，書兒輕聲稟告著。

    瑾萱一聽，跟玉嬤嬤對視一眼之後輕聲道：「請她們進來，」

    她跟琴姨娘的關係很微妙，娘親在的時候，她們無傷大雅的爭鬥著，誰也沒磕著誰，可如今，默契的竟然聯手了，讓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人跟人之間，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是敵是友，還真的不好說。

    「大小姐，」琴姨娘帶著唐媛走了進去，不亢不卑。

    「嬤嬤，給姨娘跟二小姐搬凳子過來，」瑾萱吩咐的當口，書兒已經端了茶水糕點上來，沒有絲毫的怠慢。

    招呼過後，瑾萱就假意端著茶盞不言語了，她此刻正四面楚歌，再經不起算計，就無意再開口……人家主動上門，有什麼事，該會主動開口才是。

    「大小姐，」看著年紀小小就格外沉穩的大小姐，琴姨娘的心情格外的複雜，她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極力要得到的位置，身份，最後卻成就了別人。

    她把蘭姨娘，燕姨娘等人都踩的死死的，想著陳氏病亡之後，這相府夫人的位置，絕對是自己的——就算不是，她也要依靠娘家的身份，力爭得到這個位置，讓她的媛兒成為唐家的嫡女。

    可是，她萬萬沒有算到，一直被自己當成對手的陳氏就這麼一屍兩命的走了，而自己精心算計的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最終便宜了汪吟玉。

    說來說去，還是怨她的肚子不爭氣，要是她的肚子爭氣，這會兒，她就是當家主母了。

    「大小姐就這麼甘心被人利用嗎？」琴姨娘知道玉嬤嬤是陳氏留下來給唐瑾萱的，所以說出的話，並沒有遮掩。

    柳眉一挑，望著眼前原本凌厲得意的女人變成了愁容滿面，消瘦不已的憂愁女人，瑾萱的心裡感慨萬千——前世的結果，也是如此，只是那會兒，她跟林婉清是一夥的，欺負的只有唐媛，最終，唐媛的結果不也跟琴姨娘一樣嗎？

    最終，也只有琴姨娘跟蘭姨娘不離不棄的陪著父親走到了最後，沒有得到殊榮，卻得陪著他一起送命，這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諷刺呢。

    這一世，琴姨娘，值得自己去改變嗎？

    「不甘心又如何？」瑾萱佯裝無奈的說：「父親的話，我哪裡敢不聽呢？」

    她來，是真心想幫自己呢，還是來打探消息的？

    「你知道汪氏給你找的是什麼人家嗎？」琴姨娘一聽，立刻急了，也不管唐媛在不在，尖利著叫道：「那家只是表面鮮亮，裡面可是齷齪的很，姨娘少爺，傻傻分不清，那主母更是厲害，那麼多的姨娘小妾都被她制的妥妥的，只要她一個不高興，就隨時丟了命，誰敢多說一句呢？」

    喘口氣，見玉嬤嬤等人都變了臉色，琴姨娘繼續說道：「說的好聽，等你進門之後生了長子之後就把管家權交給你，這樣的家，就算管了，誰能說你好？更何況，不用你進門，那庶長子都能跑了……本就嫡庶不分的人家，會在乎嫡不嫡的嗎？」

    「這京城裡……還有這樣的人家嗎？」玉嬤嬤聽了之後，一愣愣的問道。

    「怎麼沒有？」黎嬤嬤在一邊出聲解釋說：「那是我家姨娘不放心，特意找人去打聽的，據說那家大公子不但紅顏知己多，庶子庶女都好幾個了，所以才不放心大小姐就這麼被嫁出去……，」她不明白姨娘的用心，為什麼要幫著大小姐呢。

    以前陳氏在的時候，姨娘跟大小姐是水火不容，很多次，二小姐都在大小姐手裡吃了虧，回來哭的委屈，把姨娘氣個半死，咬牙說絕對不會讓大小姐好看的。

    可這會兒，一聽到大小姐被定了那樣一戶人家後，還急巴巴的讓人去查，查出這麼個結果後，又急匆匆的來說，也不知道她圖的是什麼。

    聽了琴姨娘主僕的話後，瑾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喝著茶，好像在思索著什麼，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琴姨娘看著老成的大小姐，心裡微微歎息一聲，知道自己今兒個跨進這裡一步，就等於在她面前伏低了。

    「大小姐，我知道之前咱們是有些不愉快，但那只是家裡人的打鬧，無傷大雅，」回想起來，才頓覺這麼多年來，她跟陳氏唐瑾萱的算計謀略，真的不算什麼，那裡能比的上汪吟玉這般的狠心。「一家人的打打鬧鬧，過去就過去了，可現今，大小姐是被外人欺負，難道就真的忍得下這口氣嗎？」

    想起汪吟玉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心裡的恨就不打一處來。這些年，她在唐府穩住了腳步，不是主母卻勝似主母，卻被汪吟玉這麼個玩意給破壞了，她心裡是真的恨極了，才想跟唐瑾萱聯手的。

    「不忍，該如何？親事已定，我一個小姑娘，能改變什麼？」見差不多了，瑾萱才落寞的開口說：「娘親不在了，父親不疼我，只在乎夫人肚子裡的兒子，而祖母……唉，不說也罷，說了反倒傷心，」她弄不清楚琴姨娘的來意，只能佯裝無助。

    「誰知道是不是兒子呢，」琴姨娘臉上閃過嫉妒，隨即收斂表情說：「這事先撇開不談……大小姐，你跟雲王的婚約，難道就不能找人提一下嗎？」

    當初，陶氏來提親的時候，她是親耳聽到陳氏提的，後來聽到老夫人說的，所以才想幫一下，看看能不能讓自己也得到一些好處。

    若是唐瑾萱成了雲王妃，那媛兒的靠山就大了。

    「怎麼提？找誰提？」瑾萱無限委屈的說：「娘親不在，父親不願意承認這門親事，擅自更改，我抗議過，可父親不聽……再說了，那親事是我娘跟雲王母妃提的，兩人都逝世，雲王府也沒有一點表示，父親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什麼無可厚非，他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心神，辨不清方向了，」說起王氏，琴姨娘的臉都扭曲了。「你是唐家的嫡女，哪裡有主動上門跟人家求親的，這汪氏這麼做，不單單是委屈了你，還打了相府的臉，以後媛兒，薇兒還怎麼找好人家？」

    這親事害的可不是唐瑾萱一個人，還有另兩位庶女呢。

    玉嬤嬤不經意的看到大小姐手中的意思，就蹙眉道：「琴姨娘今兒個來，是否想到什麼法子能幫一下大小姐？若是琴姨娘真的解了大小姐這個危機，以後二小姐有什麼事，大小姐定然不會拒絕，」這句話撂在那裡，就表示著她們兩姐妹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了。

    「大小姐，這話可真？」琴姨娘一聽，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達到了。

    「只要琴姨娘說到做到，瑾萱定然說一不二，」瑾萱的回答斬釘截鐵，但也存在警告，「我接受不了背叛，若是姨娘不願意合作，說一句就行，但若是背後……，」

    「大小姐放心，」琴姨娘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直接保證說：「你我在同一條船上，保你也是保我媛兒……，」說到這裡，她臉色略微陰沉的說：「若大小姐就這麼被嫁出去了，那媛兒呢？估計嫁的更不如了，」庶女是越不過嫡女去的。

    瑾萱明白琴姨娘來找自己的原因了，臉色就好看了虛度，「不知道姨娘打算怎麼做？」她說的幫，到底是真還是假？

    「把事情鬧開，」琴姨娘一開口，就把眾人頓住了，「這親事，外人不知，雲王府又那麼安靜，不如就把事情鬧開，想必跟大小姐定親的人家也得衡量一下……，」

    「可若是這樣，雲王府還是沒有動靜的話，那不是害了大小姐的名聲嗎？」玉嬤嬤一聽，立刻搖頭反對說。

    「嬤嬤，如果真的激出了雲王府，那自然是好事，若不是，到時候就找個散佈謠言的，說這事是誤會，反正雲王府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不是嗎？」要是她沒有想好法子，怎麼可能會來。

    瑾萱一聽，雙眼一亮，覺得這到是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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