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683章 打電話給他 文 / 五枂

    顧忘川要走，衣角突然被人抓了住。

    他低下頭，看到唐敏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聲說：「可是……可是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你……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的……」

    顧忘川抽出衣角，神情淡然的望著她：「所以，我建議你接受那張支票。」

    話落，他大步離開，連頭都沒有回。

    唐敏怔怔的站在屋子中央，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不相信，她做了這麼久的努力，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不要離開，不要！

    唐敏抬腳就要追，艾米卻走了進來，「唐小姐，請你到人事去辦理離職手續。」

    她站在那裡，大有監視唐敏離開的意思。

    「讓開！」

    唐敏這會已是無所顧及，朝著艾米大喊。

    艾米皺了皺眉，「唐小姐，注意你的態度，如果你不照辦，那我只能通知保安了。」

    「你讓開！」唐敏上前推開她，艾米撞到了門上，吃痛的撫著肩膀，「你……」

    見唐敏衝了出去，她立即叫來保安。

    保安追上唐敏，幾乎是將她架了起來，直接架出了公司。

    唐敏摔在地上，不顧手掌擦出了血絲，她還要衝進去，「我要見總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請假是我不對，我不會再請假了……我要見總裁！」

    保安擋住大門，冷聲：「小姐，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們就要報警了。」

    再次被推開，唐敏倒在地上，不時有路人看過來，朝著她指指點點。唐敏坐了起來，咬著牙，兩手一點點捏緊，兩眼儘是恨意。

    這時，艾米走出來，讓保安把一個紙箱放在地上，冷聲：「這是你的東西。」

    唐敏做了兩個深呼吸，站了起來，那箱東西看都不看一眼，逕直走上馬路。

    「喂！找死啊？！」

    無視司機的漫罵，她穿過了馬路。

    她恨恨的咬緊了牙，臉色鐵青著。她準備了那麼久，事情絕不可以就這樣結束！絕不可以！

    回到家時，已早深夜。

    嚴曉君就靠在輪椅上睡著了，她沒有自己的睡床，一直都是睡在輪椅上的。之前會累得頸椎都在痛，現在倒也習慣了。

    聽到開門聲，她睜開了眼睛。

    唐敏走進來，帶著一身的酒氣。

    嚴曉君瞇起了眸子，直覺斷定，她心情一定很糟糕。所以，她並沒有出聲，而是斂了聲氣，閉上了眼睛。

    唐敏走進來，站在她跟前，動也不動。

    嚴曉君閉著眼睛，卻能清楚感覺到她帶來的那股壓抑，讓人透不過氣。

    就這樣，唐敏站了足足五分鐘，嚴曉君硬著皮裝睡，可心頭卻像貓抓的似的，緊張的手心儘是汗。

    突然，她開口了，「表姐，」

    嚴曉君一驚，猶豫著，咬咬牙，還是睜開了雙眼，裝作剛睡醒的樣子，驚訝的說：「小敏，你回來了？你、你怎麼站在這兒啊？嚇死我了。」

    唐敏仍是站在那兒，口吻僵硬得說：「表姐，你要幫我。」

    「幫你？」嚴曉君心生警惕，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能幫你什麼？你別開玩笑了。」

    她搖頭：「沒有時間了，表姐，你必須要幫我。」

    嚴曉君耐下性子，緩緩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唐敏目光微垂，只是平靜道：「我不能再繼續待在他身邊了。」

    這個結果，早已在嚴曉君的意料之中，她並不覺得詫異。唐敏就像是個異想天開的小女生，卻又異常偏執，她以為，只要她努力了，就一定會成功！殊不知，這個世界並不只是圍著她在轉，而那個叫顧忘川的男人，也不可能會愛上這樣一個她！

    更何況，只是做為她嚴曉君的一個替身……

    嚴曉君不動聲色，並沒有追問。

    「表姐，你知道我愛了他很久對不對？我好不容易才進入gl，我不能就這樣離開的！」唐敏越說越激動，一下子抓住了她的雙肩，十指緊緊的摳住她。

    「表姐，我幫你重獲自由，現在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嚴曉君壓抑住胸口的憤怒，冷著聲音問：「那你說，我要怎麼幫你？」

    以為她終於答應了，唐敏又笑了，笑得很開心，激動道：「表姐，你只要給他打個電話就行，讓他來這裡！」

    嚴曉君一驚，「來這裡？」

    「對！」

    嚴曉君冷靜下來，沉聲問：「然後呢？」

    唐敏胸有成竹道：「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嚴曉君盯住她，在這一刻，她竟又看不懂了這個小女生。

    垂下眼眸，她說：「這個電話，我不能打。」

    唐敏的臉色倏爾變了，盯住她，不敢置信的問：「你不打？」

    嚴曉君堅定的搖頭。

    「表姐，為什麼，連你都不幫我呢？」唐敏憤怒的扯住自己的長髮，雙手猛揪著，不時的退後幾步，「你是我的親人啊！你要站在我這邊才行啊！」

    「親人？」終於，嚴曉君忍無可忍，冷笑出聲：「是啊，我們是親人。可是，在我爸爸出事後，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你們又在哪呢？甚至，連我爸爸的葬禮，都只有我一個人。」她笑著，又垂下頭，看著綁住自己雙腿的皮帶，嗤笑一聲：「在那裡，我被綁著，在這裡，我依然被綁著，連去廁所都不可以！每天，為了不弄髒自己，我只能少吃少喝，拚命的忍著！忍到你回來！！」

    說到這兒，嚴曉君大聲笑了：「如果這都算親人，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仇人了！」

    唐敏才不管她這會說的話，只要與顧忘川無關，她通通都選擇自動過濾。

    「你必須要給他打電話！」她強硬道。

    嚴曉君吐出壓抑許久的憤怒，現在反而豁出去了，無所顧及。

    「你死心吧，我不會打的。」

    話落，她閉上眼睛，根本就不想再去看唐敏那張臉。

    即便，有時更像是在照鏡子。

    唐敏被激怒了，她一把抓住嚴曉君的長髮，將她從輪椅上拖到地上，抬起腳就往她身上狠狠踹去。

    「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不幫我？我那麼愛他，你該瞭解的不是嗎？！」

    嚴曉君倒在地上，被她踢得吃痛，下意識的就用雙手抱頭，盡量縮在輪椅下面。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見不得我比你好，所以你才故意不幫我的！！」

    唐敏瘋了般，拚命的踢著她。

    嚴曉君本來就瘦，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沒有力氣，只能咬牙挺著，被動承受著。

    打累了，罵夠了，唐敏又揪起她的長髮，拽起她半個身子，迫使她抬起頭來。

    嚴曉君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儘是傷，嘴唇咬破了，血順著唇滴落，模樣狼狽得早已看不出當年的美麗。

    她吃力的一笑，冷眼睨著唐敏：「得不到愛的滋味怎麼樣？」

    唐敏危險的瞇起眸子。

    「呵呵……你不是說我心腸歹毒嗎？現在，你又好到哪裡去？得不到想要的，你也一樣……會變得這麼醜陋！現在……我們的臉，終於一樣了……」嚴曉君狂笑不止。

    唐敏瞪著半晌，突然又鬆開了手，看著嚴曉君倒在腳邊，她站起身。漸漸，又笑得嬌艷如花：「你不想打電話是吧，那好啊，我就給他送點禮物好了。」

    嚴曉君警惕的看著她：「你想怎樣？」

    唐敏又坐回到沙發上，兩腿優雅的疊起，不緊不慢的說：「表姐，你一定很久沒嘗過男人的滋味了吧？」

    嚴曉君一滯，咬緊牙，質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唐敏並未回答，反而流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那一晚……真的很讓人難忘……他好強壯啊……」

    嚴曉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便是剛才她的拳打腳踢，也沒能讓她如此憤怒：「賤人！賤人！！」

    唐敏回眸，一笑：「起碼，我得到了他。」俯身向前，她左右睨著嚴曉君，緩緩道：「雖然，已經人老珠黃了，不過，我想外頭那些流浪漢，應該不會介意吧？」說著，她又咯咯的笑了開。

    嚴曉君僵住了。

    「哦對了，他曾經給你的主治醫生打過電話，詢問過你的情況。你也知道，那個傢伙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絕對不可能洩露你的消息。不過，這麼長時間沒見，他應該是很想知道你的近況才對。如果……我把你跟流浪漢在一起纏綿的畫面給他看，你猜，你還能保住你在他心裡那一點點的位置嗎？」

    「你敢？！你敢？！」嚴曉君崩潰得朝前爬著，雙手扒著地毯，恨不得衝過去掐死這個女人！

    唐敏冷笑著，「怎麼，都變成這副樣子了，也不想在他面前難堪？」

    「我要殺了你！！」嚴曉君真的好後悔，她不應該跟著這個女人離開，那間療養院再糟糕，至少，還不曾有人真的敢傷害她。

    可是唐敏，她就是個魔鬼！

    唐敏猛地又扯住她的頭髮，嚴曉君昂起脖子，吃力的瞪著她，雙手握成拳，剛想砸過去，頸間已經抵上了一把水果刀。

    「表姐，別逼我。」

    嚴曉君的手僵在半空，恨意早已蒙蔽了雙眼。

    唐敏手中的刀子，已經劃破了她的皮膚，血順著刀身滑落。

    她逐字逐句：「打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