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53章 他醒了！ 文 / 五枂
林悅爾回到手術室門口，花姨正在那裡焦急的等待著。
她坐下來，抬頭瞅一眼提示手術進行中的led屏，又緩緩的垂下眼眸，腦海裡一片空白，頭靠著牆，靜靜的等待著那個孩子的手術結果。
「麟兒！麟兒！」
嚴曉君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長髮披散著，神情慌亂，直奔手術室。
林悅爾只是抬眸看了看她，花姨趕緊攔住，「孩子正在裡面做手術呢，你現在不能進去。」
「手術？」嚴曉君瞇著眼睛，盯緊花姨，「誰讓他做的？他現在怎麼能做手術？還沒有合適的腎源，誰讓他動的手術？！」
她對這兩上字，又畏懼
花姨剛要說話，林悅爾出聲了，「不動手術搶救，你想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嗎？」
直到這時，嚴曉君才注意到坐在這裡的林悅爾，她繞過花姨，幾步上前，「林悅爾，你怎麼在這兒？」
花姨沒好氣的說，「你還好意思問？你這個當媽的不照顧自己的兒子，兩天不見人影！要不是大少奶奶趕了過來，麟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聞言，嚴曉君目光僵了僵，「是你簽字同意做手術的？」
林悅爾僅是睨著她，沒說話。
嚴曉君身子微微發著抖，盯著她的眸，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噬，「麟兒是我和忘川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簽字？！」
花姨聽不下去了，剛要說話，嚴曉君就說，「麟兒要是有個好歹，你能負得了這個責嗎？還是說，你是故意這麼做的？忘川暈迷不醒，沒人保護我們母子了，你就趁機為你女兒報仇？」
林悅爾一點點抬起眸子，「沒錯。」
不止是嚴曉君，就連花姨都愣住了，「大少奶奶……」
林悅爾站了起來，走到她跟前，嘲弄似的起唇角，「不想讓我得逞，你就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把你兒子看緊了！自己給了機會，怨不得別人。」
嚴曉君臉色鐵青著，眼中那抹恨意，陰沉著，翻滾著，「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為什麼回來的！你害了忘川，現在還要來害我的兒子？」她也上前一步，視線凝聚，像把鋒利的刀子，壓低聲音，「麟兒要是有事，我會讓你陪葬的。」
林悅爾低低的笑一聲，「嚴曉君，事情到了今天這步，你還在認為自己是受害者。」她搖了搖頭，唇畔的嘲弄愈發明顯。時值今日，她對這個女人，更多的不再是恨，而是可憐。
「把麟兒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你，給了他一副病體的人，也是你。麟兒現在受的一切痛苦，全部都是因為你！你搶來別人的腎，又造成了麟兒要再做一次移植手術的事實！你的自私，毀掉了顧忘川，讓他背負著謀殺親生女兒的罪名，一輩子都會內疚！到了今天，你都不明白嗎？你的感情，你的生活，你的孩子，全部都是你親手斷送的！如果，你還在執迷不悔的憎恨別人，那你真的是太可悲了！」
嚴曉君胸口劇烈起伏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的扎進了她的心窩裡，臉上神情微微扭曲著，恨不得要將對面的人生吞了活剝了似的。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麟兒是我的兒子！為了他，我什麼都不顧了，我有什麼錯？」
「是啊，他是你的兒子，這一點還真是悲哀。」林悅爾視線微垂，聲音是淡淡的，「你打著母愛的旗號，把這樣的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絲毫不去考慮，他將來會有怎樣的結局？會跟顧忘川一樣，背負怎樣的包袱？」回眸，凝住她，一字一句的說，「害了他的人，是你。」
「住口！住口住口！」嚴曉君指著她，恨聲道，「你說再多都沒用！今天，麟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你的！」
林悅爾聳了聳肩，「請便。」
就在這時，花姨盯著兩人身後，驚得目瞪口呆，喃喃的叫了一聲，「大少爺……」
林悅爾和嚴曉君同時一驚，轉過頭去，竟然看到了穿著病人服的顧忘川，朝這邊慢慢走過來！清醒的，走過來……
林悅爾不敢相信的僵在原地，一雙眸瞪大，目光久久都無法移開。
他臉頰消瘦，臉色臘黃，身體看上去十分虛弱，走得很慢，但是，他的意識卻是清楚的。
「忘川！」嚴曉君喜極而泣，急跑幾步就撲進了他懷裡。
顧忘川身子踉蹌了下，差點倒下。
花姨也激動的跑過來，「哎喲，大少爺……大少爺……」她語不成句，眼淚就掉了下來，拉開嚴曉君，「大少你了都快站不住了……你快放手！」把嚴曉君推開之後，她急得檢查顧忘川的傷勢，「大少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你怎麼就一個人走來了呢？」
「忘川……忘川，你總算醒了！」嚴曉君是又哭又笑的，看到顧忘川清醒過來的狂喜，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林悅爾仍站在原地，原本驚訝的神情，慢慢被欣慰取代。
終於，他醒過來了。
顧忘川輕闔了下眼眸，頭還有些痛，他抬眸，望著對面的女子，緩緩的，勾起一抹微笑，有種……釋然。
林悅爾眉頭輕輕一挑，不再逃避或是憎恨，完全以一種平常心來面對，適才發現，原本，他們可以如此心平氣和。
「麟兒怎麼樣了？」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嗓音沙啞，低沉。
「小少爺……小少爺還在裡面動手術呢……」花姨說完，眼淚又落了下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忘川……」嚴曉君咬著唇，哭得非常委曲，「你不在，我一個人照顧麟兒，真的……真的好怕……忘川，不要再離開我們了，求你……」
林悅爾收回視線，轉過身，朝著樓梯方向走去。
其實，她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僅僅就是因為聽到那個孩子危險的消息？不過，她不想追究，他能甦醒，真的……很好。
顧忘川仍有些飄忽的目光，凝視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