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196章 喜歡你替我出頭的樣子 文 / 五枂
林悅爾怔怔的望著他，在他面前，任何言語好像都失了色，她居然找不到能夠可以回應他的。
這時，桌上內線響起，驚醒了她，林悅爾馬上離開他，穩定下情緒，然後接起來，聽罷前台的匯報，她疑惑的皺起了眉，「認識我的人？」
她放下電話，顧夕岑見她疑惑的瞇起眸子，問道，「怎麼了？」
「有人找我，我出去看一看。」她不確定是誰，要先出見一下再說。
「我陪你。」
林悅爾的真實身份，這裡沒幾個人知道，過來點名道姓就要找她，確實有些可依。所以，顧夕岑就跟著她出了辦公室，一直來到門口。
當他們看到站在那裡的老人家時，全都愣了住。
顧長天也回頭看到他們，視線落在顧夕岑身上時，立即詫異的瞇緊了眼眸。
「顧爺爺？」林悅爾總算反應過來，走上前，「你怎麼……會來這裡？」
顧夕岑望著爺爺，神情上一絲坦然，「爺爺。」
顧長天抿緊了唇，盯著他，臉上儘是慍色，「夕岑，你在這兒做什麼？」
林悅爾眉頭一皺，「顧爺爺，夕岑他……」
肩上多了只大手，輕輕按住她，林悅爾回頭，有些擔憂，顧夕岑對她一笑，「我想跟爺爺單獨談一談。」
林悅爾咬了咬唇，知道夕岑被顧爺爺突然撞到，一定會有解釋不清的麻煩，可他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不便再替他解釋，點了下頭，「那就去我辦公室吧。」
顧長天犀利的目光，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隱約覺察到了什麼，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沉著氣，跟著林悅爾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顧爺爺，請坐，我去沏茶。」
林悅爾對顧長天仍是尊敬的，無關顧忘川怎樣，他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林悅爾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顧長天強撐著笑臉，溫和的點下頭。
待地離開之後，顧長天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微冷的視線掃向顧夕岑，「這段時間，你一直都跟小悅在一起？」
顧夕岑也不隱瞞，坦然回道，「是的。」
顧長天沉了沉氣，「當時，你匆忙就撇下公司，也是為了要陪她？」
顧夕岑再次應聲，「嗯。」
「那麼，『香』也是由你出資的？」
「是。」
顧長天冷冷的一笑，「我還在納悶呢，小悅從哪弄的錢，能創立起一個品牌來，原來，是你在背後支持的啊！夕岑，你真是我的好孫子啊！」
顧長天胸口起伏著，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受到子孫的蒙蔽，這對他來說，是對家族的藐視和對他威嚴的挑釁！
「你資助小悅，讓她來對付自己家的公司？夕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顧長天發怒了。
顧夕岑依舊冷靜的回道，「爺爺，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她，沒有想那麼多。」
「沒有？你會沒有？！」顧長天站起來身直指他，「不管小悅跟忘川怎樣，名義上她就是你的大嫂！她要離開，你非但不阻止，還將她帶走，有沒有把你大哥和我放在眼裡？你幫助她，就是想培養一個競爭對手嗎？難道，你想得到公司？如果是這樣，那我告訴你，公司是你大哥的，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絕不可能留給你，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顧長天有些氣得口不擇言，顧夕岑慢慢垂下眼眸，掩住眸底的一絲受傷，「我不會跟大哥爭公司，如果爺爺不放心，我會公證自願放棄繼續權。」
「你以為我會信嗎？」顧長天真的氣到不行，臉色都微微脹紅，「你大哥那邊拼了命的想要挽回小悅，你卻使勁拖他的後腿，真是枉費他從小那麼疼你！」
這一句，直接命中顧夕岑的要害，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獨做不到釋然的，是對大哥的歉意。
門外，林悅爾站在門前，聽到顧長天對夕岑一句句責罵，她先是愧疚，聽到顧長天言辭越發的冷酷，她臉上的神情也在緊繃，難掩一絲氣憤。
良久，顧長天似乎穩住情緒，盯著眼前的人，冷冷開口，「夕岑，如果你現在知道錯了，就馬上勸小悅回去，跟你大哥重修舊好。把這裡的生意交給忘川，他會打理好的。還有，」他的視線又沉了，盯緊他，警告道，「不許再打小悅的主意！我不會再允許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出現！」
直到這時，顧夕岑才抬起頭，堅定道，「這間工作室是她的，我不會替她做任何的決定。」頓了下，他一定一句的說，「我喜歡她，與對大哥的親情無關。」
顧長天被他這樣子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的頂撞，徹底激怒了，抬起手，狠狠一記耳光打在孫子的臉上。
顧夕岑連聲都沒吭，硬是接了下來。
就在這時，門倏地被推開，林悅爾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
「小悅？」顧長天回過頭，看見是她，定了定心神，剛要說話，她就幾步上前，將顧夕岑擋在了身後，抬起頭，直視他，「顧爺爺，『香』是我一手創立的，有什麼事，找我說就好，何必要難為夕岑？」
顧長天先是一滯，接著，臉色有些難看，「小悅，我們在說的事，不止是這一件，你最好不要參合進來。」
「顧爺爺，不論顧忘川做過什麼事，我都對你心存感激。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左右我的人生和我的選擇！」林悅爾真的很生氣，即便是她一向尊敬的顧爺爺，她也控制不住的怒氣翻滾，他怎麼可以這樣偏袒顧忘川？難道，他不知道他剛才說的話，有多傷顧夕岑嗎？他也是他的另一個孫子啊！
顧長天今天過來，原本是想要幫著顧忘川勸林悅爾回頭的，可突然出現的顧夕岑令他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反而惹怒了林悅爾，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林悅爾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為香粉世家的唯一傳人，他必須要將她籠絡到身邊才行！可是，被一個晚輩這樣指責，他又拉不下來臉向她認錯。只能皺著眉，沉著臉，一言不發。
顧夕岑在林悅爾身後，能清楚看到她因為氣憤而顫抖著身子，還有她捏緊的雙拳。這麼久以來，除了涉及到他大哥和嚴曉君，她還從未為了誰這麼氣過。
這個發現，令他的心情不似那麼沉重，爺爺剛才打的那一耳光，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顧爺爺，如果你是來看望我的，我很開心，可是，你要是為了顧忘川而來，那我們恐怕沒什麼好聊的了。」林悅爾的頭腦還是十分清晰的，顧長天口口聲聲顧夕岑背叛了他大哥，自是為了那個人而來。
顧長天被她一通搶白，神情更加難看了，「小悅，凡事別太極端，你們現在還是夫妻，何必要搞得跟仇人一樣呢？」
「顧爺爺，你倒是提醒了我。」林悅爾深吸一口氣，說，「我會立即跟顧忘川解除婚姻關係，到時候，就算是仇人，那也不為過了吧。」
顧長天一愣，「小悅，你——」
不過一年未見，林悅爾的變化是他始料未及的，不再那樣溫和乖巧，處處都透出果斷與強勢的氣息，讓他連勸都無從開口。
顧長天臉色深沉著，覆著慍怒與難堪，「小悅，你現在還在氣頭上，爺爺不與你計較。對了，花姨很想念你，想你改天回家吃飯。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顧爺爺慢走不送。」
顧長天在走到門口時，又是狠狠瞪一眼顧夕岑，隨即拂袖離開。
林悅爾立即轉過身來，「有沒有打疼？」
顧夕岑一直眼眸低垂，慢慢的點下頭。
「在這兒等著。」林悅爾悶聲悶氣的出去，找來了冰袋，然後敷在他的臉上，「一會就會消腫的。」
顧夕岑仍是一語不發，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林悅爾坐在他對面，盯著他，「你爺爺打你的時候，幹嘛不避開？」
「他是老人家，打一下也不能怎樣。」他淡淡出聲，「能讓他消了氣就好。」
「顧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消氣呢？除非，你要聽他的話，按他說的去做，你能做到嗎？」
顧夕岑抬起一雙溫和的眸，搖頭，神情很是真摯，「我不會把你讓給大哥的。」
林悅爾滯住，張了張嘴，「我……我說的不是這個。」
顧夕岑放下冰袋，俊美如雕塑一樣的臉頰上面，那個略有紅腫的巴掌印，實在是礙眼。他握住了她的手，充滿憐惜的握著，輕聲說，「你說的對，沒人能替我做出選擇。所以，我會抱歉，但我不會後悔。」
「你……」林悅爾想要抽出手，他卻緊緊握了住，微笑著，說，「我喜歡你剛才替我出頭的樣子，第一次，有女人為我這麼做。」
林悅爾不知不覺的又紅了臉，當時，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那麼多，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就那樣做了。可聽他這樣講，剛才的那股怒氣，竟奇跡般的消失了，盯著他的臉，他溫和的眸，開始變得有幾分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