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0節 渴望混亂的神明 文 / 蒼蘢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魯斯恩的表情不怎麼好，他死死地盯著我說：「那麼我就犯了一個足夠讓我在王城行刑場上當著所有人民絞死的錯誤。」
「那麼對你來說很不幸。我們說的全是真的。」漢特針鋒相對般的立刻說道。
我歎了口氣，用我最真誠的表情看著魯斯恩：「我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相信我們，而且畢竟，國王可沒有必要和我們一塊撒這個謊。」
「」於是魯斯恩沉默了。
現在我們全部聚集在這個休息室裡面，幾乎把它擠滿了，而喬瑟夫國王惶惶恐恐的坐在椅子裡，根本不像一個國王，這時候，魯斯恩突然向他走去，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我猜他都快要哭出來求我們去救他的時候，魯斯恩卻突然單膝跪了下來。
「國王陛下，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抱歉。」
「呃，啊？啊！哈哈！」喬瑟夫在愣了一會之後終於想起來了自己還是個國王：「你是說從我剛剛加冕的時候就開始對我不敬？哼哼，那個——」
但是魯斯恩卻抬起頭用那雙棕色的眼睛看著他說：「不是，那個。」
於是喬瑟夫國王轉瞬間又蔫了下來，偏過頭諾諾的說：「好，好吧。」
「我聽信了澤拉爾洛的話，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卻自以為是在為國家做出犧牲，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只是謊言。我的所作所為違背了我的騎士誓言。」
太好了！看起來，我果然沒看錯魯斯恩——呃，雖然我還是掙扎懷疑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他總算是個明白道理的人！
「先別管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了，讓我們來談一談更重要的事情吧。」拉邦終於開口了，而且立刻開門見山：「比如說，你與偽死神簽訂的那個契約？」
魯斯恩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面對我們，最後，他伸出手，扯開自己手臂上面的鏈甲，露出了那只佈滿青筋的、簡直不像是人類的手臂。
「用我的靈魂，交換這只即使我死亡也可以繼續戰鬥的手臂。」
——————————————————————————我們的確從魯斯恩那裡得到了許多的消息。
那個死神契約，和普通的魔法契約差不多，都是用一張可以承載魔法的紙張或是其他東西寫下約定，再用契約魔法去印證約定——只不過那個偽死神似乎直接用的是神力。
簽訂契約，得到力量，就是這樣的簡單。
而契約的詳細內容，無非就是給偽死神上演一場好戲，澤拉爾洛說服了魯斯恩，讓他以為他也是為了國家才做的這些——只有按照死神的意願，國家才不會滅亡。而且他還說，死神告訴他，南部的懷而特王國準備聯繫北部大陸的努菲爾王國南北夾擊岡勒王國。
當然，這只是澤拉爾洛想要贏得魯斯恩信任並挑起戰爭的說辭罷了，但魯斯恩一度聽信，開始集結兵力，並且在宮廷之中掩護澤拉爾洛，讓他的行動和審判執行人的刺殺（魯斯恩之前也不知道這個組織）能夠更好的進行。
而最關鍵的問題：更多的死神契約者在哪裡，還有怎麼才能找到那個偽死神，這兩個，魯斯恩也給出了十分讓我們滿意的答案。
第一個死神契約者，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居然是中部大陸三大國家其中之一的坦傑拉多王國的國王——他也是除了死掉的澤拉爾洛之外，唯一一個和偽死神面對面對話過的人。
如果找到他，並且「解決」他的話，那麼我們就能夠離偽死神更進一步。
「如果合適的話，我有一個疑問，」科瑞特在魯斯恩說完之後才看著他說：「契約魔法的規則不是會懲罰背叛它的一方嗎？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這些？」
魯斯恩臉頰到下巴的那道大疤痕抽了抽：「因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果我因為補救這些而死，那麼我總算死得其所。最少，我還能保持一點軍人的尊嚴。但是看來，沒有懲罰降臨。」
我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喂你是被澤拉爾洛欺騙的啊，這可不能說是你的錯——那傢伙簡直可以當邪教的教主了。」
「你是一個好年輕人。」魯斯恩看著我：「但是你依舊太年輕了。我知道，我的內心其實是希望被騙因為澤拉爾洛想要的，也差不多是我想要的：一場能夠以正義名義發動的戰爭。」
「你還不是太蠢，至少你承認了這些。」原本對魯斯恩冷眼相看的漢特鬆緩了他的眼神。
魯斯恩也看向了漢特，然後露出了一個不能說是好看的笑容——但是很豪爽。
「啊，各位，原諒我的無禮，」科瑞特無奈的抬起了手，然後說：「從魯斯恩沒有受到契約的懲罰來看，那個偽死神不擔心，甚至還可能暗暗期望死神契約者出賣他。」
老范哼哼了一聲：「會有這樣的瘋傢伙？」
「沒錯，瘋子。」科瑞特卻笑了起來：「我想他期待的並不僅僅是一場好戲，而是一場混亂，徹徹底底的無秩序大混戰。所以，依照他的這些特性，再加上我以前看過的古神的故事我想啊，他可能是那傳說之中的——混亂之神。」
拉邦的白色眉毛動了動，饒有興趣的說道：「喔？孩子，你的知識還真是淵博！居然連古神也知道？」
科瑞特聳了聳肩：「啊，這是在老魔法師懷而特的典籍收藏裡面讀到的。可惜惡魔把它連帶著其他書本都給炸掉了，不然也許我能找到更多的相關資料。」
科瑞特和拉邦接下來一同給我們說明，那個所謂的混亂之神。
混亂之神，在信仰宗教頗多的古時候是一個神力強大的神明，雖然沒多少信徒。名字已經在這麼多年間遺失，主要是因為神明之類的信仰被睿智的人們證明毫無用處也毫無意義，所以教廷是最近幾個世紀裡唯一的宗教——但是也在不久之前毀滅了，至於原因嘛，我們大家都知道的，哈？啊哈哈~但是拉邦隨後描述了他的化身：混亂之神曾經以一個髒兮兮的瘋老頭的形象出現，並且給世間帶來混亂，他還能夠用各種**誘惑人類，讓他們成為混亂的代言人，然後主動替他在世間傳播混亂，總的來說，混亂之神就是一個瘋子，而他想要的，只是無盡的混亂，各種各樣的混亂都是他的最愛。
「神明漸漸變得低調的時間段，和深淵地獄與這個世界的所有通道被封印的時間幾乎相同，所以我想，所謂的神明其實也只是和惡魔一樣的高等位面生物罷了。」科瑞特如此推測，別說，我也這麼想過。而當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位面通路被封印之後，神們自然無法輕易地就來這個世界，也許是他們也嫌麻煩吧，所以逐漸淡出了這個世界。
反正這個世界也不需要那些高高在上培養狂信徒然後從不給這個世界帶來任何好東西的，所謂的「神」。教廷的神主和這個混亂之神都證明了這一點——不過死神除外。
就像魯斯恩一樣，和他打交道多了就會發現死神其實還不錯，可能會有人因為他只帶來死亡而討厭他吧，不過這又不是他選擇的。
「我可不可以問你們，」魯斯恩看著我：「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撓了撓後腦勺，然後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就說道：「去坦傑拉多王國，然後揪出那個國王逼迫他說出一切，如果能直接逼出偽死神當然是最好。不然的話，就只能挨個找到所有的死神契約者們，讓他們停止幫助偽死神。到時候，就是真死神出場的機會了。」
「這種簡單粗暴的計劃還真適合你啊臭小子喂。」拉邦斜著眼對我吐槽。
於是我也斜著眼吐槽了回去：「不爽的話想出一個好計劃啊老頭子。」
魯斯恩依舊看著我，表情似乎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感覺到敬佩的樣子。
「你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年輕人。如果你是一個軍人，我想會立刻有一個軍隊的人去追隨你。」魯斯恩如此說道。
「啊？真的？」受到這麼大誇獎的我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然後又想起了科瑞特說過的，我是他見過的最睿智的人的話。
啊哈哈哈~一個值得尊敬的真正軍人說我值得尊敬，一個睿智無比的魔法師說我是最睿智的，唔唔，這麼誇獎我我都快——「你這麼誇獎那小子的話，他可是會得意忘形的。」漢特無奈的拍了拍我，把我從自我陶醉裡面弄了出來。
我有些惱羞成怒的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科瑞特也笑了起來：「但不管怎麼說，楊寒可是值得那些誇獎。」
於是我得意的挺起了胸膛，啊哈哈！
這一次我們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更多信息，並且還沒有經歷戰鬥，甚至得到了一個朋友！所以我們高興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魯斯恩和喬瑟夫也一同回了王宮（估計喬瑟夫一路上會比我還要驚懼懷疑一百倍吧啊哈哈~），明天，我們就該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