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第一節 接受了世界意識的人 文 / O2

    翎緩緩睜開雙眼，她的面前是一顆高大的樹。四周是無盡的草原。面對眼前的一切翎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處境。

    「這裡是……哪裡？」

    不安的情緒也隨之出現，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四處飄動。突然一個少女的聲音出現在翎的腦海中。

    ——這裡是貝爾尼亞的某處。

    由於聲音出現的太過突然，翎受到了驚嚇。她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首先表示歉意。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擅自將你的意識帶到這裡。放心吧，你的本體還在原本的世界。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貝爾尼亞的意識之一，光明的意識。

    少女的聲音非常溫和，但是聲音中翎感覺到了少許稚氣。光從聲音判斷的話，對方是一個年僅十四歲左右的少女。

    「世界的意識？」

    ——嗯，是的。貝爾尼亞的意識分別有大地的意識、黑暗的意識、懲戒的意識以及我光明的意識。我們需要你的力量，希望你放棄作為一個人類的身份。

    ……

    詢回到對面世界後，很快就得知了翎魔化的事實。他立刻趕往學校確認翎的狀況，虛和萊恩也一同前往。當他們來到校門附近時，翎的意識已近回到了本體。伴隨著強風一個龐大的魔力出現了。詢雖然未曾感知過這個魔力，但是這個氣息他卻非常熟悉。不會錯，那毫無疑問是翎。由於強風的緣故三人一度停下了腳步。詢產生了強烈的不安，他加快了腳步全速跑向校門。來到校門前三人馬上確認了翎的身影，大量漆黑的霧狀魔力在她的周圍盤旋，令人窒息的存在感使人產生了強烈的寒意。

    那的確是翎，但是她的氣氛和翎完全不同。紫紅色的瞳孔發出淡淡的光芒。

    「翎？是翎嗎？」

    翎察覺詢等人又變回了平日的翎。

    「詢……嗯，我是翎。」

    翎地下了頭，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詢解釋自己的狀況，也不希望將他牽連進來。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詢，翎這個人已經不存在……我…我……」

    在翎猶豫不決之時，虛走到詢的身旁。面對靈的狀態，身為世界意識的她也有所動搖。「你……接受了姐姐的意識嗎？」

    翎看了虛一眼將視線移開後點了點頭。

    「為什麼這麼做？你只是個人類！這對你來說太過沉重！你完全可以拒絕的，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

    翎搖了搖頭。「作為一個普通人揮下去早就已經不可能了，更何況，這個使命只有我能辦到。謝謝你。詢，幫我轉告大家。我王翎……從今天開始脫離東南城區陣營。」

    說完翎從詢的身邊走過，白也跟了上去。詢將視線轉向白，希望她能幫忙阻止翎。但是並沒有回應詢，她咬緊牙關將視線移開了。兩人準備就這麼離開，這時塵和黑出現在校門前。畢竟將翎包覆的結界是由勞拉德親手設下的。結界被破壞，他自然也察覺了。

    「翎……你要去哪？」

    翎停下了腳步，她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你接受了世界的意識，成為了代理人？你的真實之眼是能力？你是什麼代理人？」

    此時翎的眉間出現了強烈紅色的光芒。剛剛得到真實之眼的翎還無法熟練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在無意之間真實之眼就發動了。

    那樣的光芒詢之前也見過一次。和齊亞娜?莉蒂爾之間的戰鬥中見到過，那是真實之眼的光芒。

    雖然猶豫了很久，翎還是開口了。

    「對抗魔物和異端的能力……我能說的只有這個。」

    「對抗魔物和異端？難道！」

    漆黑的雙翼出現在塵的身後，翎的能力正是勞拉德期盼已久的真實之眼。為此他的情緒多少有些激動。

    「翎！跟我來！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翎搖了搖頭。

    「我是世界意識的代理人，不能跟你去。」

    「即便你擁有了對抗魔物和異端的能力，但是你知道嗎？所有的世界都在不斷將異端和魔物送到這個世界！這樣下去這個世界遲早會被它們毀滅！為了拯救這個世界，我們的選擇只有一個！斷絕和其他世界的一切聯繫！為此需要你的力量！即便使用強硬的手段也必須得到你！」

    見情況不妙虛來到了翎的面前。

    「退下！勞拉德！你所說的事情的確是事實，不過這並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交給我們就」

    「閉嘴！交給你們？將貝爾尼亞和我們的世界分隔的是誰！？將一切交給圖書館離開的又是誰！？不正式你們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夠了！翎，我會再來找你的！黑，我們走！」

    塵和黑一同轉身離開了，隨後翎和白也離開了。

    萊恩走到詢的身旁。

    「不阻止她沒問題嗎？」

    「阻止也沒用吧……那樣認真的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當一個人努力去做一件事是，我怎麼能成為她的障礙呢？」

    詢的做法也許並沒有錯。但是如果他知道了翎對他的情感，他恐怕就說不出這樣的話吧。最重要的是，詢完全沒有理解翎的離去意味著什麼。

    回到現實世界後詢在察覺了。除了契約者之外，原本認識翎的人都已經將她完全忘掉了。為此詢產生了強烈的罪惡感，他漫步在傍晚的別墅區中，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我的選擇真的正確嗎？如果當時阻止翎的話……她也許會選擇留下。當時的我為什麼選擇了沉默，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世界的意識嗎？情報實在太少了，我能做到什麼？

    詢繼續漫步著，虛和萊恩站在一棟別墅的屋頂上。他們看著詢的身影，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後悔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聽了虛脫口而出的話，萊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的情感中不存在後悔，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是嗎？人類還真是殘酷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人類是非常複雜的。而忘卻是最可怕的，它完全不受我們意識的左右。後悔並不是一種情感，詢現在所感受到的罪惡感遲早會消失，但是會後這種想法卻不會輕易改變。」

    詢停下了腳步，兩人察覺後將注意力轉了過去。此時詢的面前站著一名身著西裝中年男子，他的狀況和詢非常相似。

    詢認識這個男人。雖然只見過幾次面，詢記得他。他正是翎的父親。

    兩人對視了許久詢才開口，他還有所期待。哪怕只是一個人，找到一個記得翎的人也好。

    「王翎……名叫王翎的女孩你認識嗎？」

    男子踏出了腳步。「抱歉，我不認識……」

    兩人擦身而過，就在這時一道淚光從男子的臉龐滑落。詢察覺到了，他立刻轉過身來。

    「請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男子沒有回應，他的身影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