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第3卷 創世紀 外傳 星海2 文 / 燕壘生

    共和國建立已經有十七年了,統一全國也已有十二年。但這統一其實只能說是統一了全國的十九分之十八,西面的朗月省一直沒能收復。朗月省地勢極其貧瘠險峻,人口也很少,帝國滅亡後,有一支殘兵流竄到那裡,建立了割據勢力。由於朗月省實在太偏遠貧瘠,共和國建立後百廢待新,一直抽不出力量去解決那支殘兵,原本也以為在那種地方帝國的殘兵一定呆不久的,沒想到那支殘兵卻像生命力極強的雜草一樣,在那塊土地上紮下了根。共和三年,國內初定,曾派了一支偏師前去,結果雖然取得了不小的戰果,但一直未能將那支勢力連根拔除,後來無暇西顧,朗月省也實在太窮,這個省份幾乎要被共和國遺忘了,直到今年三月,軍部才真正將解決朗月省的問題提上了議程。五月,趁天氣轉熱,由共和國名將上將軍方若水統率兩萬人組成剿匪軍出師征剿。兩個多月過去了,按日程安排已經開始征剿行動,但聽程迪文連夜傳令的意思,看來方若水出師不利,竟然吃虧了。

    鄭司楚急忙家門口走去。軍部既然有緊急命令,該馬上換上軍服前去報到了。他走到門口,老吳迎上來道:「少爺,我想起來了!」

    鄭司楚已沒心思再聽他說帝國的事,道:「我得去換衣服,出來時你再跟我說吧。」

    他風風火火地衝到自己的書房裡,換上軍服,佩上腰刀,又從馬廄裡拉出馬來。再到門口時,老吳還站在那兒,他道:「老吳,我得出去了,軍部有事。那大帥叫什麼名?」

    「叫什麼名我還想不起來……」老吳也一下看到了鄭司楚臉上的不悅之色,忙道:「方纔我聽得那位將軍叫你才想起來,那大帥姓楚,旁人叫他楚帥!」

    鄭司楚已將馬拉出門外,聽得老吳這般說,忽然一怔。但他馬上跳上馬,加了一鞭向軍部奔去了。

    姓楚……

    在馬上,他喃喃地說著。這個並不太常見的姓氏恰是他名字中的一個字,老吳也聽得程迪文叫自己才想起來的吧。可是,他想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另一個人。

    他的槍術老師。那個沒有官職,但很受政府中官員尊敬,處於半隱居狀態的中年人,他就是姓楚啊。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

    軍部的緊急召集令正是關於剿匪軍的事。由於要攜帶大量輜重,剿匪軍是一個月前才抵達朗月省的。方若水是共和國的名將,僅次於三大元帥之下,是五上將中的第三位,匪軍數量也不太多,按理不會有失敗的道理,但方若水還是失敗了,兩萬剿匪軍損失了三千人,更讓人擔心的是,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偏僻省份裡,士兵的士氣越來越低落。此事有關共和國的顏面,大統制已下令,不惜代價也一定要將匪軍清除,所以勢必要組織一支援軍,為剿匪軍補充輜重和鼓舞士氣。

    組織會議的是共和國五上將中的畢煒上將軍。畢煒統領的是一支使用遠程武器的軍隊,也有相當出眾的格鬥能力,被稱作火軍團。雖然畢煒上將軍年事已高,快到六十歲了,本就處於退伍致仕的邊緣,但這一次還得由他統領這支曾屢建奇功的軍團出征,看來大統制對此次征剿已是勢在必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畢煒上將軍分派了隨軍出征的將領名單。兩天後就要出發,鄭司楚和程迪文作為行軍參謀,都在名單之列。

    鄭司楚在馬廄裡給愛馬梳洗著。天氣很熱,馬身上也很容易出汗,一出汗就連毛都搭在一處。雖然這種活都該是馬伕做的,但對於這匹名謂「飛羽」的愛馬,他實在不放心讓馬伕去做。

    鄭司楚將一盆水細細潑在馬身上,再用一柄軟刷輕輕刷著。剛過了七月初九建國節,天就熱得如在燃燒。清涼的水灑在飛羽身上,再由軟刷梳洗,飛羽舒服抖動細長的雙耳,不時打個響鼻。

    這匹馬只有十二歲口,如果是人的話,就是二十四五的年紀,正是身強力壯之時。一身的黑毛,只有四蹄和頭頂一片是雪白的,整匹馬漂亮得簡直讓人不相信。與俊美相匹敵的是飛羽的神駿,他在軍校讀書時飛羽還是匹兒馬,就已經有軍校所有的馬匹都比不上的腳力了,此時長成了,奔起來更是風馳電掣。當鄭司楚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時,霧雲城大街兩邊的樓上,幾乎所有的少女都會向這個俊美的少年投來愛慕的眼神,這也讓他感到有些得意。

    馬的壽命平均為四十年,那麼飛羽還有二十八年的壽命。一想到這點,鄭司楚就有些不快。只是,二十八後,自己也已經足足四十七歲了,那時一個老頭子騎著匹老馬,大概也更相配吧。他有點自嘲地想著。

    「司楚。」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鄭司楚吃了一驚,將刷子放一來,轉過身,低下頭道:「父親。」

    父親看了看飛羽。因為停下了刷背,飛羽有些不安地打著響鼻。父親低聲道:「馬上要出發了,是麼?」

    「是,明天就要出發。」

    「是火軍團的畢煒統軍?」

    「是。」

    父親背著手,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匹駿馬,彷彿自言自語般低聲道:「司楚,你一直在打聽帝國的事?」

    他從小到大都對父親有種懼意。從很小的時候起,父親就似乎能洞察自己的一切,五歲時想要什麼玩具,十五歲時第一次愛慕某個女子,父親對他的想法總是瞭若指掌,從那時他就知道不該去瞞著父親。他低下頭,道:「是的。」

    「你在軍校中難道沒學過紀律麼?任何人都不得談論前朝之事,你剛畢業就忘了?」

    「孩兒知道,以後再不問了。」

    父親的唇邊浮起一絲笑意:「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帝國是人類歷史上最為黑暗的一個時期,司楚,你不曾經歷過那時,許多事也不必多問,不然是自尋煩惱。」

    「是。」

    他的額頭沁出了微細的汗珠,但並不是由於天熱的緣故。雖然也不至於有什麼大罪,但對帝國好奇,總是一件有違國家法律的事。幸好父親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道:「洗好馬向你母親告辭吧,她還不知道你要出發的事吧?」

    「是,孩兒原也準備就去告訴母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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