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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創世紀 第三部第三章 揚帆遠航4 文 / 燕壘生

    這一夜我也沒有睡好,天快亮時才沉入夢鄉。似乎夢見了許多,但醒來時卻什麼都忘了。一覺睡醒,紅日滿窗。我嚇了一跳,跳了起來,叫道:「曹聞道,曹聞道!」

    我說好讓他早點叫我,沒想到弄得這麼晚。曹聞道應聲進來,道:「統制,你醒了。」

    我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叫我?」

    曹聞道道:「我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你。反正要過午才出發,別人都準備好了,你一起來就可以走。」

    我急急穿好衣服,道:「快,我們都馬上去船廠。」

    我走出門時,外面已經整整齊齊地排好隊伍,錢文義率眾立在門外,見我出來,他躬身一禮道:「統制,末將準備完畢,要出發了麼?」

    雖然我睡得晚了點,不過看來也不會誤事。我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去船廠吧。」

    船廠設在帝都東門三里外的鼎湖。鼎湖有運河直接與外海相通,方圓也有七里之廣,又沒什麼大風浪,很適合建船。到了船廠,還沒進去,李堯天已迎了出來,道:「楚將軍,你來了。文侯大人還不曾來,請到裡面休息一下吧。」他扭頭對邊上一個年輕將領道:「士免,從今日起你便是楚將軍部下,事事聽從楚將軍吩咐。」

    那樸士免比我大不了幾歲,催馬過來,在馬上向我深施一禮道:「句羅樸士免見過楚休紅將軍。」他的帝國話沒有李堯天說得好,多少有點生硬,但交談沒有問題。我也回了一禮,道:「多謝樸將軍。一路之上倚重樸將軍之處甚多,請樸將軍不必太客氣。」

    我看著停泊在水中的一艘大船,道:「我要坐的就是這艘麼?」

    李堯天道:「不錯,這船名叫天馳號,新下水的。」

    這船與飛鵠號是同一個類型,也有二十丈長,看來落成沒多久,漆色還很新。我們跳下了馬,我讓錢文義帶著三十個前鋒營士兵到一邊歇下,唐開也穿著前鋒營的軍服雜在裡面,自己和李堯天去他的營房坐坐。今天起,李堯天也要住在這裡了,只是他的營房十分樸素,比我的住處還有不如。剛坐下來,邵風觀和張龍友。薛文亦兩人都過來了。他們現在都很忙,居然還抽空來送我,我大為感動。和薛文亦說起吳萬齡時,薛文亦說他現在已經隸屬畢煒麾下,最近也升到了都尉。再升兩級,他也要成為下將軍了。聊了一陣,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號角,李堯天站了起來道:「大人來了,走。」

    我們走出門,錢文義已經帶著人立在外面了。我和李堯天站在隊列前,恭迎文侯到來。馬車停下後,文侯從車中走了出來,我們登時跪下,道:「大人萬安。」

    文侯看了我們一眼,道:「起來吧。楚休紅。」

    我走上前,道:「末將在。」

    從文侯身後走出一個身著朝服,捧著一個黃綢包裹的盒子的官員。我一見這人,心頭不覺一動。這人我也有一面之緣,是督察院的丁御史。正使原來是他啊。我還記得那次二太子指控我要暗殺他,審問我的三法司官員中就有他,沒想到今天又相遇了。這丁御史人很圓滑,很會說話,論起舌辯,他大概的確要比我強。

    文侯打開一卷卷軸,念道:「天保帝二十七年七月十七日詔曰:即日起,任命督察院都御史丁西銘為冊封正使,前鋒營統制楚休紅為冊封副使,辦理冊封五羊城主何從景事宜,欽此。」

    我和丁御史都行了一個大禮道:「遵命。」

    文侯將聖旨交給隨從,道:「丁大人,楚將軍,你二人今番出發,責任重大,切記以國事為重,不論任何代價,皆要完成任務。」

    丁御史揚聲道:「下官身沐皇恩,願效犬馬之勞,請文侯大人放心,下官定能恪盡職守,歸來向陛下奏捷。」

    他的話朗朗上口,氣度不凡,我登時起了點自慚形穢之心。要冊封五羊城主,我這樣的偏將軍還不夠格吧。督察院都御史是當朝二品的高官,的確要合適得多。

    丁御史的隨從也有二三十個。這些人個個身強力壯,腰挎長刀,派頭十足。等他們都上了船,我正要上去,文侯忽道:「楚休紅,過來。」

    我走到他跟前,跪下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文侯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道:「楚休紅,此事艱辛無比,若到走投無路之時,你就打開此囊,依此中吩咐行事,不得有誤。」

    我雙手接了過來,道:「遵命。」

    剛接過來,文侯又小聲道:「還有,未到走投無路之時,千萬不可打開,切記。」

    我接過這錦囊時心中大是好奇,本來就打算著上船後到我房裡就立刻打開來看看,但文侯又這麼說,我不禁有些失望,道:「遵命。」

    天馳號可以乘坐五百來人,但由於行程太長,因此艙中大半都裝載著糧米食水,一共只有一百多個乘客。其中前鋒營三十一人,丁御史一眾二十七人,還有樸士免部下一百人。樸士免的部下都是水軍,大概在船上生活得比岸上還自在,一上船便分頭忙碌,解纜升帆,準備開船。我在船頭看著岸上的眾人,邵風觀和薛文亦張龍友正向我招著手,一邊的文侯肅立在湖邊,動也不動。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看著文侯的身影,心中默默的想著。

    上次增援東平城時我就坐過船,但那是在內陸的大河裡,與出海不可同日而語。

    從帝都到出海口,大約有兩日半行程,但我們走得較快,只用了兩日便已出海。我只是當初經過五羊城時才見過一次大海,但坐船渡海還是第一次。一出出海口,眼見水天茫茫,一望無際,不禁心曠神怡。

    在船上也沒有什麼大事,一切大小事宜都有樸士免打理,我們都很閒。本想去和丁御史聊聊,但他架子大得嚇人,出入都是前呼後擁,見到我時他也只會打官腔,根本沒什麼好說的。他似乎也記得我,大概對我這個曾經的階下囚很看不起,理都不想理我,對於我來說倒是件好事,我也懶得理他,平時和部下聊聊,閒時打座練氣,累了又拿出木頭來雕著,倒也得其所哉。我雖然沒有吹笛的天份,沒想到雕刻卻甚是得心應手,刻刀和腰刀都是刀,雖有小大之別,其理還是一樣。只不過試了幾塊木頭,我就已經能雕出還看得入眼的小東西了。坐在船舷邊,聽著海濤之聲,看著頭上萬里藍天,一邊刻些東西,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平和喜樂。只是出海頭一日晚上,遇到了些風浪。聽水軍團的人說,這點風浪在海上算小的,但我就有點受不了,被顛得吐個不住,幾乎連苦膽都吐了出來,在艙裡睡了一夜,昏昏沉沉的,腦海中來去的儘是些水怪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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