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5章 衝突之於冰海 (五) 文 / 雷文D維克薩斯
第725章衝突之於冰海(五)
那是一名長相端正，黑頭髮黑眼睛，卻有著怪異黃色皮膚，看起來略顯瘦削的中年男人！
〞尼浩——〞〞嗯，駭友紊蹄？轍媒湧的頑易爾——〞男人小心地操作自己的蟹鉗，把它移動至自己的脖子旁。
他的脖子上粘著一個奇怪的器械，他輕輕敲了這個器械數次，才終於開口了：〞測試，測試。你們能聽清楚我說的話嗎？〞〞聽得很清，你的翻譯器正常工作。〞亞瑟王回答道：〞因此，別再在朕面前揮舞你那只該死的手臂了。那雙大鉗看起來太像武器，會讓朕的騎士們不安。〞〞噢，抱歉。〞男人果然停住了動作。
〞現在告訴朕，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那名男人看著騎士王，理解到王已經睿智到了這個地步，便不再有所保留，放心地直言：〞陛下英明。我是來自——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南梁國的人。我的名字叫做……驪道元。〞他說，他來自東方黑暗大陸！
眾騎士再次大驚，手中武器紛紛拔出，幾乎想馬上把這名黑暗大陸的訪客砍殺。據他們所知，黑暗大陸已經被暗子完全感染，來自其中的人必定已經死絕，又或者化成某種暗子感染生物！理論上無一例外才對！
〞黑暗大陸？〞亞瑟王仔細端詳著這名異邦人的長相，雖然人種不同，外貌差異巨大，但這位中年男人仍然是，似乎並沒有因暗子感染而失去心性，更沒有狂暴化。
〞給朕解釋一下。〞亞瑟王仍然安全至上，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你如何在黑暗大陸之中存活的？你真的沒有被暗子所感染？〞〞哦，當然沒有。〞男人面有些許得意之色：〞我們有防護服，可以隔絕的侵蝕。如您所見——就是這身防護服，。〞〞可解濁裝甲？〞騎士王仔細品味著那奇妙的發音。那應該是音譯而來的東西，源自這東方人的鄉土語言。
但這是一身蟹殼搞笑的蟹殼。
但它確實強大。它讓一名活生生的人躲在融巖之中，經歷了這麼長時間仍然存活著——光是這個就足以證明這身裝甲的特殊性了。
〞好吧，朕暫且相信你——凱？〞騎士王回過頭去，〞快去聯絡朕的宰相默林。讓他來對這人作詳細的身體檢查。如果他騙了我們，就讓他不得好死——〞〞遵命，陛下。〞圓桌騎士凱轉身打起電話來，聯絡默林宰相。電話還在撥通的時間裡，他又轉過來對那名男人打量了一番：〞不能吃嗎？真可惜。〞〞我不是蟹，請不要吃我，謝謝！〞驪道元無奈地道：〞而且我的智商沒有問題，無須修復。〞先前的話，對方原來全都聽見了。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同一時間，開往大不烈顛的貨船上。
〞都坐下吧。〞崔斯坦在蒙了一層冰霜的椅子上坐下，顯然他還嫌船餐廳的桌椅太髒，想自己增加一個。
被冰霜鋪過的桌椅，外貌確實討好了許多。可是？
貝迪維爾的一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否該坐在那些結霜的椅子上。但時間並不多，生魚片再不吃就不能吃了。狼人還是鼓起了勇氣，帶頭坐了下來，與崔斯坦面對面坐著。
還好，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冷。這是一種用魔術做出的高溫冰，它的冰點應該在零度以上。
〞沒有問題，不冷。〞狼人朝小夥伴們招了招手：〞都坐吧。〞〞希望它不會把我的屁股粘在椅子上。〞艾爾伯特將信將疑地坐下。
〞呵呵，好幾年前的話，我還會做這種低俗的惡作劇——但是現在？不。我才不會這樣幼稚呢。〞崔斯坦不以為然地一笑。
他的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把冰做的叉子，估計又是塑形魔術的功勞。他用叉子在第一盤生魚片上叉了一塊，塞進嘴裡嚼著：〞按照約定，我先吃了試毒。如果我沒有死掉，你們就可以放心吃了。〞他名正言順地試毒，首先開吃。他試完了一盤又一盤，每盤都挑出一塊最好的魚片來吃，那白雪花花的魚肉片慢慢滑進魚人王子的嘴裡，看得眾人嘴饞不已。
當崔斯坦吃完最後一個盤子裡的一片魚肉時，艾爾伯特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叉子。
〞再等等！距離河豚魚毒發需要一分鐘！〞一旁的伊文警告道。
〞我管它有沒有毒！等不及先吃了！〞艾爾伯特叉起一片魚肉塞進嘴裡。
嚼，嚼。最初的香甜源於那淡雅如蘭花般的香氣。
嚼，嚼。魚肉如同冰雪一樣，在舌尖上融化。
這是世界上最高級的魚肉，而且它們正好是最適合食用的時間，其肉質細嫩爽滑，甜而不稠，肥而不膩，尋常的肉類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嚼，嚼。那一絲接著一絲，一層連著一層，魚的肌肉纖維，在老虎的牙齒間碎散，飄溢，滲出其中的肉汁。
它集爽滑與嚼勁於一身，彈牙而不沾牙，比橡皮糖還要韌勁，卻又比布丁還要軟滑。這是一種難以言傳，充滿了無限質感的細膩咀嚼感。
嚼，嚼，吞。魚肉滑入喉嚨的瞬間，無限的鮮美與芳香在喉嚨裡炸響，它既是小鳥依人般的天籟之音，又是萬軍行進般的戰鬥號響。淡雅的味道與濃烈的鮮美集結於一體，如同林間清音配上萬人齊唱！
〞嗚——〞老虎吃完第一片，眼淚不住地往下灑落。
這才是美食！艾爾伯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充實地活著。
這才是人生！吃著糟糠不如的豬食，或許能填飽人的肚子，卻無法讓人真正理解。
真正的，的感動，來自於與神級美食的邂逅！有些東西，即使你一輩子只能吃一次，即使讓你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你也不會想要錯過！
艾爾伯特此刻正是這樣想的。能吃上如此美味，即使下一秒他就要毒發身亡，這一切也值了！
〞嗯很好。〞貝迪維爾也故作冷靜，卻不斷地狼吞虎嚥。整個用餐過程十分沉寂，因為人們都忙著狠吃海吃，根本沒有功夫去和其他人說話。
當你以為三百多條魚絕對能撐死這群人的時候，他們卻瞬間把魚肉掃空了大半。
〞好棒，一輩子都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魚喵！〞小哈爾吃飽了才緩過氣來感歎道，臉上洋溢著一陣幸福的紅暈。
〞哈哈，這魚質量確實不錯，吃得也正是時候。〞崔斯坦輕輕喘了一口氣，飽腹的他仍然故作優雅地靠在椅背上休息。
〞最後一片，我要了。〞艾爾伯特一叉子奪走那片雪白的魚肉，塞進嘴裡。那猴急和貪婪，完全不像吃飽了的樣子，即使他嚴重鼓起的肚皮已經出賣了他。
〞幸好魚肉就這麼點兒，否則——〞狼人看著老虎那張仍然慾求不滿的表情：〞你再吃下去，真的要撐破肚皮了。〞〞嗝。〞艾爾伯特打了個飽嗝，連說話都艱難得很：〞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這小子絕對會得腸胃炎，等著瞧吧。狼人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惡毒的詛咒。
〞好了。〞崔斯坦休息了一會兒，突然陰險地笑了起來：〞我是請過你們吃飯了，今天的無禮算是打消了。以後請多多指教。〞他的樣子卻並不那麼友善，完全不是一副希望和貝迪維爾〞多多指教〞的態度。
對方還想幹些什麼。狼人直覺地告訴自己。
〞話說回來，你想再吃個甜品嗎？〞果然，崔斯坦開始了接下來的一步行動。
〞王子殿下，你到底還想要什麼？〞狼人皺著眉頭試探地問：〞即使只是今天而已，我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我們會和平公處的，這艘破船我也不想毀掉。〞〞那麼——〞崔斯坦臉上的陰險和凶狠更加表露無遺：〞我不會和你打架，但是——我們來打賭好嗎？〞〞打賭？〞狼人有更加不祥的預感。
〞伊文，把那盤東西拿上來。〞崔斯坦吩咐道。
要來的還是來了。狼人疑惑地看著半龍青年從廚房端來另一隻盤子，心裡不斷犯嘀咕，想知道崔斯坦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盤子精雕細鐲，完全由崔斯坦的冰系塑形術製造而成，其上雕滿了龍和海浪的浮飾。
它是如此精緻，以致於在貨船餐廳那種庸俗的燈光之下仍然透出無比的高貴秀氣。狼人深知道這東西過上不久就會因為魔術效果的消失而毀壞，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歎可惜。
透過這只盤子水晶般的上蓋，可以看見盤中有某種小小的東西。伊文小心翼翼地揭起蓋子，讓盤中之物展現在眾人面前。
那東西只有綠豆般大小，一共有兩顆，呈完美的圓球形。它們黑如墨斗，表面上卻泛起一陣純金色的光暈，華貴如同黑色金子。
這是魚子？
只有兩顆，說不定是無比珍貴的魚子。
狼人吞了一下唾沫。在場的眾人都吞了一下唾沫。小黑豹哈爾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卻被伊文一手阻止了：〞別動，很危險的。〞〞這是？〞狼人疑惑地掃視了崔斯坦一眼。
〞這是冰海河豚魚的魚子。〞崔斯坦不慌不忙地解說道：〞一如所見，十分稀有。〞稀有？只要是季節適合，一條雌魚體內就有數萬顆魚子。怎麼可能稀有？
〞你或許沒有理解我的話。〞崔斯坦看出了狼人臉上的疑惑，〞這東西確實不稀有——有毒的話。
但是，冰海河豚的魚子之中，每一百萬粒中就有一粒不帶毒性。我在剛才處理過的一百八十條河豚魚中很幸運地找到了這一粒，不帶毒性的魚子。〞〞你說的是一粒〞貝迪維爾看著面前的兩粒魚子。
〞就是說，其中一粒是無毒可以食用的，而另一粒則帶有劇毒，足夠讓人死上千萬次的劇毒。〞崔斯坦惡意地笑了起來：〞無毒的冰海河豚魚子是天下第一的美味，世界上幾乎不存在任何美食能與之相比。這區區一粒魚子，價值一億冰島金幣。〞這天價，把在場的眾人嚇得神魂顛倒。
他們面前放著一粒濃縮的黃金，價值一億的黑色黃金之卵。
〞不過，另一粒魚子就恐怖了。〞崔斯坦冷笑：〞冰海河豚只在近冰山的角落裡產卵，這些帶有劇毒的魚子就連海上的魚兒也不敢接近。
一旦其中一粒毒魚子破裂，其毒性溶入水中，足以讓一大片海域的魚類全部死亡。
我們冰島人見過很多：當你看見冰山附近的海域浮著成千上萬條魚屍，那片毒海三個月以內都將被死亡籠罩。在劇毒自然降解之前，你無論如何都不想靠近它。〞僅僅是一顆小魚子就這麼毒嗎？狼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兩粒小小的魚子。
一粒是無毒的，天價的，世上至高的美味；
而另一粒，則是讓人死個上萬次，世上最強烈的毒物。
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兩粒魚子緊挨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辯。
狼人已經隱約猜到對方想玩什麼把戲了。
〞現在，那個誰？——〞〞貝迪維爾。〞狼人重複道。
〞對貝迪維爾先生。〞崔斯坦帶著滿臉惡意的微笑，看著狼人：〞敢和我打賭嗎？這兩粒魚子，我們一個各取一粒來吃。運氣好的人就能享受到世間最高的美味，而運氣不好的那位——依然能夠享受到世間至高美味，但在接下來的半分鐘裡，他將要下地獄。〞沒錯！崔斯坦花大錢買魚，並且親自下廚，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刻！
這是非常公平，一對一的生死決鬥。
用的不是一雙拳頭，而僅僅是一根舌頭；靠的不是實力，而是運氣！
狼人其實有點期待這個場面。這個才是他認識的崔斯坦，真心夠狠，卻狠得公平的小子。
然而，被這樣對待，仍然讓貝迪維爾無比痛心：〞你真的要玩得這樣狠嗎？冰島王國的崔斯坦王子殿下？〞〞那是當然的事。〞崔斯坦冷眼看著狼人：〞你當眾羞辱了我，狼人貝迪維爾先生。這個仇一定要報的。而且我想過，還是越早報仇越好。人生苦短，誰知道你會不會在下一秒突然心臟病發死掉了呢？那豈不便宜了你？〞貝迪維爾不高興了：〞哦對，我孱弱得似乎會隨時心臟病發死掉的樣子——而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與你賭這一場？〞——誰會蠢得拿自己的性命來賭？
魚人王子笑了起來：〞因為，你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