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1章 覺醒之於源罪（十一） 文 / 雷文D維克薩斯

    第661章覺醒之於源罪（十一）

    〞你？〞亞瑟疑惑地看了少年一眼：〞康士坦丁，你的左手——〞康士坦丁本來擁有強大的集中力和靈巧的雙手。他的應用於外科手術上幾乎能夠起死回生，甚至曾成功把白熊人伊萊恩的頭縫到一隻熊的身上。

    但是，彷彿上天在嫉妒這名人類少年的天賦，用一次手術意外，把康士坦丁的左手廢了。

    被炸得血肉模糊，傷及神經骨髓的左手，即使能夠恢復，也不再如以往那樣好使，康士坦丁的神技也就永遠失落了。

    騎士王看著康士坦丁，警告道：〞別逞強。你以前做手術的技術再高超，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你廢的不僅是左手。左手的報廢會讓雙手協調性變差，最終會影響手術。你勉強為之，只會害死貝迪維爾。〞〞我不會。相信我。〞康士坦丁凝神看著騎士王，少年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堅毅。

    騎士王愣定了一刻，終於，他歎了口氣：〞好吧。朕就相信你一次。貝迪的命就交給你了。〞〞一定會救活他的。一定。〞康士坦丁呢喃著，開始做著手術的準備。

    〞亞瑟？！〞伊文幫忙架起手術台的儀器，見亞瑟想走，連忙問：〞你不在這裡看著嗎？〞〞醫療室這麼小，我在這裡只會礙事。伊文，你也幫幫康士坦丁。這裡就拜託你們了。〞騎士王轉身離去。

    〞那麼。〞康士坦丁關上醫療室的門，整間醫療室開始碰灑消毒氣體，為手術進行無菌處理：〞開始手術了。〞從銀影號中走出來的亞瑟忐忑不安，在擔憂著貝迪維爾的性命。

    默林能用魔術轉換血液，伊文的鷹眼能指導康士坦丁手術，康士坦丁的神之手能縫好貝迪維爾的傷口。在場只有亞瑟一個是毫無用處的人。

    他為自己幫不上忙而感到沮喪。為了把心裡的沮喪與不安拋開，他必須去做些什麼，分散心神。

    騎士王看著廣場遠處那個光點。的入口。

    當然了，這才是亞瑟等人此行的目的。

    帕拉米迪斯和薇薇安向著那裡去了，興許摩根也在。

    騎士王抽出聖劍，小心翼翼地往那道光輝的方向行進。

    出乎意料之外，亞瑟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敵人。雖然滿地是黑暗生物的屍體，但這些怪物被某種強力攻擊切得心碎，早已死透了。

    跨過血肉組成的大道，亞瑟來到了總控制室：一個破碎的水晶大廳。

    整個大廳又鑽石般堅硬的水晶構成，卻被某種驚人的力量撕裂了一半，剩下的半個大廳支離破碎地懸掛在世界之壁上，其外是永恆呼嘯著的。這淒慘的光景有著它自身病態的華麗。

    亞瑟還沒來得及讚歎水晶大廳的雄偉，目光已經被大廳中的一具石像所吸引。

    他以為這被黃金包圍的石像是某種擺設，走近一看，卻突然心痛無比。

    那正是相擁吻別的薇薇安與帕拉米迪斯。因為某種不明原因，他們兩個都石化了。

    〞你們兩個真笨。〞亞瑟走近石像，輕輕摸了摸石像的黃金外殼。

    魅魔與翠綠騎士這種史詩級的光子生物，本來不會因為法術使用過度而石化。

    除非，他們用了某種十分強大的禁術，身體被超量的光子過度損傷。

    〞應該能變回來的。〞亞瑟頭頂上的聖靈皇冠道，〞到底要多久就不清楚了，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一百年。〞〞讓他們好好休息吧。回頭叫人把石像搬去安全的地方。〞亞瑟嘀咕了一聲，同時轉過頭去。

    兩個人的身影在亞瑟背後出現。

    一個是黑凱騎士烏瑟，另一個是星靈師艾麗。

    亞瑟看著艾麗撕破偽裝以後的臉，先是一陣驚奇，再是一陣憤怒：〞所以，摩根把伊格蓮也複製了。〞艾麗看著騎士王一笑：〞你應該叫我，我的小寶貝。〞〞閉嘴！你不過是個複製人！——我也是！我們過的都是虛假的人生，別來跟我攀親情！〞亞瑟舉起劍，指向複製人烏瑟夫婦：〞摩根呢？！〞伊格蓮冷笑：〞她已經去了世界之壁的另一邊。死心吧，她在一個你絕對無法觸及的領域裡。〞〞所以——你們想和朕再打一場？〞亞瑟更疑惑了。

    〞不，那是沒有必要的。〞烏瑟淡然一笑，〞你應該很清楚。我體內的暗子已經被清除一空，而我這副身體本來的魔力也快要用光了。我們很快就會死去，變成沒有靈魂的石頭。〞那是大實話，亞瑟能輕易洞察之。烏瑟他們已經無力再戰，光是站著說話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在我們死前，有一件東西得交給你。〞〞什麼東西？〞烏瑟與伊格蓮一起踱向水晶王座：〞來吧，在這裡。〞二人在水晶王座的兩個扶手上按了一下，王座開始有了反應。

    激烈的七彩光芒在水晶中散溢，整個水晶王座開始解離，變形，最終重新聚合成一個十英尺高的大鏡子。

    亞瑟突然覺得這東西很眼熟。對，它的造型與十分相似。

    〞這是陷阱？〞騎士王走到鏡子前。

    〞不是。這是。〞烏瑟道。

    〞。〞伊格蓮也說。

    〞真實？〞亞瑟看著鏡中無限變幻的光彩出了神。

    〞去吧，孩子。〞烏瑟低聲說，彷彿一名父親在勸誘孩子：〞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事件的始末，一切的答案。〞〞而我們會守望著你。〞伊格蓮也低聲說，彷彿一名母親在鼓勵兒子。

    二人扶在鏡子兩旁，如同兩尊石像，等待著騎士王。

    亞瑟看著這靜立不動的二人，心中的疑惑漸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最終被好奇心擊敗的騎士王，發出一聲歎息，往魔鏡之中走去。

    大約是十七年前——

    女人低聲歎息，在她女兒面前哀求不絕。

    〞求求你，摩根。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只要一個孩子而已。有了這個孩子，烏瑟一定會對我死心塌地的。〞這位愚蠢之極的母親，瘋狂地愛上了女兒們的殺父仇人，那個天位騎士烏瑟。

    （女人啊女人，你是多麼的愚昧無知，你是多麼的不可救藥。）女兒不屑地看著母親，眼中充滿了怨恨。

    為了跟烏瑟的正室爭寵，伊格蓮想要一個孩子。

    魅魔生下三個女兒以後，生育能力已經大大下降，其實已經不能生孩子了。

    因此，她來求三女兒摩根。她知道摩根研究的某種東西，能幫她達成願望。

    棄大仇於不顧，背叛了女兒們，伊格蓮卻居然厚顏無恥地來到摩根的面前，懇求女兒的幫助——只是為了討那個男人的歡心！

    在那一刻起，摩根便想出了一條復仇毒計——將烏瑟一家害得家破人亡，讓伊格蓮痛苦死去的毒計。

    摩根當初的研究，正是從虛空之中召喚出的技術。

    表面上順從母親的摩根，卻心懷鬼胎，製造（召喚）出一個。

    這一切，只是她復仇計劃的一環。

    幾個月後，一名男孩誕生。這個不倫的私生子把潘托拉肯大公爵家搞得天翻地覆。

    就連伊格蓮也不知道，她的兒子，其實是一名邪靈附體，用胚胎培育而成的嬰兒。

    摩根從來沒有想過幫伊格蓮。她只是利用這名嬰兒進行她的復仇。

    年月漸漸消逝，這名體內附有邪靈的小男孩漸漸長大。他每天都在哥哥剛瑟的欺凌中度過。

    被邪靈的力量所影響，亞瑟擁有驚人的自愈能力，幾乎是殺不死的存在。

    也因此，剛瑟對弟弟的虐待越來越過分，肢體上的折磨越來越血.腥.暴.力。

    剛瑟以為〞殺不死〞的亞瑟，卻在某天突然被折磨而死——摩根暗中謀劃這一切，把邪靈的力量取消了。

    因為兒子的死，伊格蓮失去了控制。

    暴怒之下，魅魔血洗了潘托拉肯大公爵府，把剛瑟，烏瑟的正室，以及數十名家僕一一殺光。

    因此受罰的伊格蓮，被當作魔女，燒死在火刑柱上——

    這，就是摩根的復仇。她深信人類的惡意，而她知道，這點惡意足以毀掉一個幸福的家。

    〞難以置信。〞亞瑟看著面前這些影像，驚訝之餘也帶著無比的傷感：〞沒想到摩根會這麼狠毒。〞〞更沒想到你體內有著邪靈的碎片。〞聖靈皇冠卻著眼於另一個方向，〞怪不得你無法創造屬於自己的聖靈。你本來就是一名邪靈啊。〞正確地說，亞瑟是十三分之一個邪靈。

    那名死去的小男孩亞瑟，被伊格蓮送到二女兒摩苟絲面前，懇求摩苟絲復活之。

    摩苟絲在檢查亞瑟的屍體的同時，也看破了摩根的毒計。

    並非為了報復母親，或者與妹妹摩根作對，摩苟絲只是心存歪念，一心搞局——她把〞亞瑟〞體內的邪靈打散，將組成這邪靈的光子分散成十三份，放進她製造的十三名人造人之中。

    其中只有一名人造人成功復活——他就是現在的人造人九號——這個〞亞瑟〞。

    光景快速轉變，亞瑟發現自己站在倫敦大廣場的刑場上。

    遠處是燒成灰燼的伊格蓮，廣場上的士兵正忙著收拾現場，把這名可憎的魔女的遺灰掃進垃圾桶中。

    近處，一名穿著斗篷，只露出半張臉的小男孩，在靜靜地哭泣。

    一名穿著厚重斗篷的騎士站在小男孩面前，低聲問道：〞你到底是誰？是什麼？〞小男孩不應答。

    騎士又追問：〞你到底從何而來？！〞烏瑟脫下兜帽，他的目光與亞瑟相對，眼中灼灼的光芒逼人而來，彷彿在審視騎士王的靈魂——

    你到底從何而來，虛空之魂？

    面對記憶中父親的質問，亞瑟報以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