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殺狼寨 差點兵變 文 / 石劍

    滴滴滴——

    電台響了，石維華親自接收電文：大哥，我們已到龍城，在邱莊廢墟會合降龍和三哥的一營。為減輕你的壓力，我決定今夜午夜打龍城。

    石維華急急復電：切切不可，我這邊沒有壓力。請弟速回錐山，利用錐山鬼子兵力空虛，擴展根據地，深入民眾，動員民眾參軍參戰。

    石軒轅回電：遵命！

    石維華這才長長的噓了口氣，和衣躺下體息。

    翌日一早，敵機從巖城城西門上空掠過，對盤山公路兩側山峰實施空襲，投下了百餘枚-炸-彈，似要刨平盤山公路兩側山峰似的。

    空襲時間長達一個小時，這在抗戰史上是少見的。

    a38團和a39團都傷亡不少，各有損失一個連以上的兵力。空襲結束，鬼子的坦克開路。六輛坦克，每兩輛一排，分成三排，相距約一里，分別對盤山公路兩側山峰實施炮火打擊和機槍掃-射。

    繼而，黃維全奉命指揮偽軍清除路障，並尾隨坦克，往盤山公路兩側山峰爬山，意在搶佔制高點。鬼子又推出多門九二式步兵炮，隨時監視兩側山峰的情況。

    坦克沿著盤山公路行駛推進十里許，便被事先埋藏在公路中央的大-炸-藥-包給炸了，縱然是鐵殼車，也燃燃起來。山本四六透過望遠鏡，氣惱異常，下令炮火攻擊兩側山峰，時間半個小時。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石維華率部往西撤退二十里許，避開了鬼子炮火的打擊，又往公路上扔石頭、埋-炸-藥，在山峰峽谷之間埋-炸-藥。

    鬼子和偽軍漫山遍野追來。

    石維華下令開炮。

    「轟轟——」

    就兩發炮彈扔去，爆-炸起來，引燃了峽谷中的炸-藥，隨之引發連環-爆-炸。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鬼子和偽軍在硝煙之中，一片片的倒下。

    陽光下，血水化霧，滿眼殷紅。

    山本四六無奈，只下令派出部分兵力清除路障，用大卡車拖著九二式步兵炮在盤山公路上艱難行進。清除路障也不太好清，因為鬼子之前炮擊山峰兩側的時候，很多石頭都掉到了公路上，小數炮彈落在公路上，弄得公路坑坑窪窪。

    這第二天，石維華不再與鬼子硬拚了，而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雖然是被鬼子和偽軍追著跑，但是，除了之前的空襲有人員傷亡之外，此時再無傷亡，反正看到鬼子和偽軍來了，就埋-炸-藥，就埋手榴彈，就埋手雷，就往公路上扔石頭，扔滾木，把靠近公路或在公路上空伸出去的岩石炸掉。

    就算鬼子追著他和兩個團跑，鬼子也無法在公路上運兵，路障太多。不知不覺，時過正午，鬼子和偽軍傷亡百餘人，但是，不僅沒有石維華正面接觸、正面打仗，而且，寸步難行。就連鬼子的工兵都提心吊膽，不知道哪裡埋著-炸-藥？哪裡埋的是-假-炸-藥？

    鬼子和偽軍都累了。

    石維華和所屬兩個團都累了。

    不過，山本四六知道空軍不會累，所以，電話命令空軍再次空襲石維華所部。石維華聽到嗡嗡聲，便命令部隊漫山遍野散開，各找掩體或隱蔽地點。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顆顆炮彈，凌空砸下，-爆-炸-聲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盤山公路兩側山峰，漫山遍野煙火滾滾，塵土飛揚，無數石屑石碎石塊騰空而起又砸落。

    又是長達一個小時的反覆轟炸。

    巖城城西門外十里許至三十里許，漫山遍野火起，烈焰熊熊。a38團和a39團兩個團又各傷亡差不多兩個排的兵力。官兵或被火燃死，或被石頭砸死，或被彈片擊中而死。

    空襲結束，石維華下令a38團和a39團再往西撤出十里許，邊撤邊往公路上滾石頭、滾木頭，又命特戰隊抓著繩梯，到公路上去埋-炸-藥、埋地雷。反正，無論如何，也要在盤山公路兩側與鬼子耗夠兩天。

    表面上，是山本四六贏了，石維華被追著跑，但是，在時間上來說，山本四六輸了。鬼子耗廢了多少人兵、物力、彈藥、錢糧、車輛和坦克，卻在一天之中也只前進了三十里許。這第二天就這樣度過了。

    又到夜晚宿舍，營級以上軍官跑到石維華的帳篷裡。雖然，沒有人吭聲，但是，石維華明白，這些軍官是來討說法的，是來求明確戰鬥的。

    於是，石維華說道：「諸位，席地而坐，條件簡陋，也無茶水，請原諒。回到錐山，我會好好的慰勞大伙。明天，就是咱們堅守盤山公路的最後一天了。鬼子的打法，沒什麼變化，仍然是一轟二炸三進攻。但是，公路上，路障太多，鬼子無法通過機械化運輸大部隊。在山上跑吧，又怕中埋伏，更怕不小心踩中地雷。所以，咱們今夜放心地睡。至於諸位心裡的擔心，我明白。回到錐山，我會調撥兵員，補充各營各連各團。另外，我原有的錐山特務團、龍城特務團並無閒著，他們一樣在流血犧牲，他們比你們付出的更大。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各團各營長官聞言，心裡舒服很多。

    高亦菲手心全是汗，生怕各團各營長官斥責石維華拿非嫡系官兵的命當兒戲，留在盤山公路打阻擊，而把錐山團和龍城團調走，不損失一兵一卒。

    此時，聽石維華這麼一解釋，她才抹抹冷汗，芳心稍為鎮定下來。

    羅虎說道：「請師座明言。」

    石維華說道：「錐山團和龍城團雖然在攻打巖城的過程中，損失很大，但是，收穫收很大，劫取了巖城鬼子的彈藥庫。咱們今天所用的彈藥，便是錐山團和龍城團臨走前留下的一部分。另外，錐山團和龍城團一路上翻山越嶺，護送部分彈藥回根據地，也很危險，一路上也不時遭遇鬼子的空襲和阻擊。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回到錐山之後，借錐山和金竹山、林峰山、綠柳島這幾個地方鬼子兵力空虛之時，擴展根據地，咱們成立了獨立師，人員多了，吃喝拉撒的人多了，就是茅廁也得多建一些，對不對？所以，錐山團和龍城團回到錐山，一樣要和留守的鬼子血戰。今夜凌晨三點左右，他們就可以回到錐山了，戰鬥也將打響。錐山戰鬥打響，咱們這裡的壓力就減輕了。鬼子不可能不顧錐山的安全，因為如果錐山山脈被咱們完全控制了，那麼，鬼子在江南第二大資源地東水城就完了，就等於送回給咱們了。你們說，鬼子能幹這傻事嗎？何況，到了第三天，鬼子慢慢地對追擊西進大軍失去信心。」

    「哦，原來如此。」

    「高見！高招！師座果然與眾不同。」

    「師座不愧是抗倭名將啊！謀事周全！」

    「明白了，師座真是用心良苦！俺們向錐山團和龍城團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