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龍城爭奪戰 壓力太大 文 / 石劍

    太湖博大開闊。

    石軒轅率部進駐太湖一天了，各部的偵察員尚未找到合適的會動手術的郎中給李若涵和郝新秀做手術。

    李若涵和郝新秀因腿傷腫漲流濃，疼得死去活來，嘴巴整天含著毛巾，生怕她倆咬破舌頭。

    張三、高亦菲、郝新琴、古雅嬌、夏戰、萬事順、李國茂等人都很焦急。

    古雅嬌因為與高亦菲相聚很尷尬，所以，相互避開。兩人惱恨石軒轅與張慧之事，也沒來找石軒轅。

    石軒轅因此也很難堪，更因為重大打擊接二連三而來，心頭苦悶，所以，整天躺在湖邊睡覺。

    眾人實在沒辦法了，便集體來找石軒轅。看到高亦菲要去找石軒轅，古雅嬌找借口閃開了。

    此時，落日浴月，粼粼碧波、點點白帆、叢叢蘆葦，煙霞無際，美不勝收。

    降龍、伏虎、獵倭、石軒轅三人一狗躺在湖岸邊，每人臉上均蓋著草帽。因為有獵倭警戒，所以，降龍、伏虎睡得很沉也很舒服。而石軒轅則是通過睡覺來忘記一切苦悶。所以，除了獵倭半睡半醒，石軒轅三人都有酐聲。

    「獵倭」因為熟悉各部長官，所以，對高亦菲等人的到來，沒有吭聲，仍然坐臥著半閉著眼睛。

    「無良賤人，起來！」高亦菲來到湖岸邊，踢了石軒轅一腳，罵了他一句。

    「獵倭」驀然縱身躍起，疾衝到她身前，吼了一聲。

    高亦菲一驚，急急閃身到張三的身後。

    石軒轅、降龍、伏虎三人倏然翻身坐起，直揉眼睛。

    「小石總，對不起，打擾了。」夏戰仍如從前那般尊重石軒轅，向他敬了個軍禮。

    萬事順亦是如此，本來，萬事順也算有謀之人，但是，威信不高，所以，各部雖然說有自己的長官，卻最終仍須聽石軒轅的統籌指揮。

    李國茂本想怒罵石軒轅的，可看到獵倭竟然對高亦菲張牙舞爪，便怕了，低聲質問：「石軒轅，你如此睡大覺，對若涵隊長的傷勢不聞不問，是不是過於忘恩負義了？俺們游擊隊在你打龍城的時候，曾經多次支援過你。現如今，為了營救令兄，若涵腳掌都爛了，還戰死了三十名隊員，你對得起俺們嗎？」

    他聲音太低，雖然列舉事例，但是，眾人只看到他嘴唇蠕動，而聽不到具體情況，均感覺他很滑稽，想笑又不敢笑。

    「老夏，你們是不是找我商量找郎中之事？我告訴你們，找到一些土郎中也沒用。李若涵和郝新秀這種情況，必須動手術。所以，咱們只等天黑，劫一兩個鬼子醫生和器械過來，才能解決問題。現在，尚未天黑，再急也無用。」石軒轅雖然苦悶和難過，但是，聰明絕頂，看來人都是各部長官，就知道他們是來商量工作的。於是，他不待眾人開口，便提出一個主張。

    「哦……」

    「噓……」

    「劫鬼子醫生和器械來，行嗎？咱們現在可是鬼子通緝和追殺的對象，只要行動失敗，恐怕咱們又得另找落腳點。」

    「對呀，你是不是想將咱們僅有的一家底也敗光？」高亦菲揚手指著石軒轅，低聲怒喝質問。

    聽了石軒轅的策略，眾人之中，有人鬆了口氣，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質疑行動是否可行？

    「放心吧。今夜，我親自行動，降龍、伏虎、獵倭和兩名隊員隨我去便可。其他人繼續好好休息。」石軒轅卻挺有信心的，只提出帶幾個人去便可。

    「那不行。你想跑呀？沒那麼容易，我和你一起去。」高亦菲便與他作對，斥責他想藉機逃跑。

    「亦菲，不要如此待我，行嗎？我大哥慘遭鬼子關押，弟兄們損失慘重，我的團長之職沒有了。我不難過嗎？我不想東山再起嗎？我不想贏得弟兄們的信賴嗎？」石軒轅連遭高亦菲的譏笑，心頭甚是難過，便哽咽反問她一番。

    「哼，你不會再找一個偽軍長官的女兒來結婚嗎？你不會再去騙一支隊伍來當團長嗎？」高亦菲潑辣無比，並不買他的賬，反而又譏笑他一番。

    她暗指石軒轅與張慧之事。

    石軒轅黯然神傷，無語以對。

    眾人知道他們倆人的底細，知勸無用，無人說話。

    湖岸邊，一時陷入尷尬氣氛之中。

    「各位，開飯嘍……」此時，馬二良由遠而近，邊跑邊喊。於是，夏戰等人離開湖岸邊。萬事順搶先迎向馬二良，攔住他，低聲說道：「快走啊！小石總和高姑娘在吵架。那是兩口子的事，咱們不能打擾他們。」

    湖岸邊，僅剩下石軒轅與高亦菲，即便是降龍和伏虎，也抱著「獵倭」走開了。

    「好，晚飯後，你領兩名隊員跟著我，一起去劫個鬼子醫生來為若涵、新秀兩位姐姐療傷。」石軒轅感覺太壓抑了，便主動說了一句話，轉身而去。

    「我帶三名隊員去。」高亦菲便和他作對，提出多帶一個人去。石軒轅頭也不回，但是，應了一聲「嗯」。

    「喲，湖岸邊散步，好浪漫哦！不想你的那個死鬼老婆了？」古雅嬌端著一碗飯出來，看到石軒轅和高亦菲先後緩步而來，便譏笑石軒轅，更是提起了張慧。

    石軒轅一怔，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眼眶泛紅，心頭難過之極，面子難堪之極。

    這一刻，他感覺雙腿很沉，根本邁不動。

    因為這一刻，他在被古雅嬌譏笑的同時，腦際間也掠過了當初自己和張慧在龍山、在龍城攜手並肩作戰的一幕幕。雖然，張慧也是常常罵他，但是，罵中帶著溫情，含著愛意，也總是當眾捍護他在部隊中的威信。正是由於張慧的力挺，石軒轅在龍城特務團中的威信快速建立起來。

    這一刻，他還想起了自己的誓言：護靈回川，為張士成守孝半年。可現在，往事如煙，諾言失信。張氏父女遺體還在龍山峽谷，屍骨未寒，諾言難守，他們在天之靈會如何看待自己？會否正如高亦菲剛才所說騙個長官女兒為妻，借此騙支軍隊來讓自己當長官？這是高亦菲一個人想法？還是現在各殘餘部隊所有人的想法？

    瞬息之間，往事湧上心頭，壓力無形卻重如泰山。

    石軒轅感覺喘息都很困難了。

    他一陣頭暈，身子搖搖晃晃。

    好在，古雅嬌心思總體單純，也不似高亦菲般潑辣，看到石軒轅似乎不對勁，便趕緊放下手中碗筷，走到石軒轅跟前，低聲問：「喂，怎麼啦？你好像生病了？」伸手去撫他的額頭，果然冰涼，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