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龍城爭奪戰 慘烈的突圍戰 文 / 石劍

    城南門內，王八、野猴率兩個排的兵力，確實在攻打城南門，製造各分隊要從南門突圍的假象。因為城樓上鬼子有一個步兵中隊的人槍和幾個擲彈筒，還有幾挺歪把子機槍，且是居高臨下射擊，戰盡優勢，所以，王八、野猴所率的兩個排指戰員們傷亡慘重。

    陽光下，血水冒著氣泡，每一次轟炸聲響都騰起陣陣煙塵。和風吹拂，腥味撲鼻而來。

    「砰砰砰砰……突突突突突……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槍聲大作，煙塵飄蕩，慘叫聲不時迭起。

    兩個排的士兵不時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城樓上的鬼子士兵，也不時有人中彈，倒墮摔落成血色的肉餅。

    「王隊，撤吧，鬼子太厲害了！東門打響了，這裡不宜久戰。」野猴眼看身邊的戰士紛紛倒下，焦急起來，亦甚為心疼，急爬著過來，滾到王八身邊，大聲提醒王八下令撤退，不要久戰。

    「死猴子，你怕死，你自己滾蛋。他娘的，你知不知道，咱這裡多打一會，田七那邊奪城門就得一份勝算。小石總就從鬼子醫院那裡撤的容易些。」王八雖然粗魯，但是，義氣重，執行命令堅決，心裡裝著其他同志的生死，他怒喝野猴幾句，便握槍又朝城門上開槍。

    「砰砰……」

    「啊啊……砰砰……」

    兩聲槍響，兩名鬼子從城門樓上中彈且摔下來，摔得血肉模糊。野猴急道：「老子豈會怕死？老子是擔心同志們全部犧牲。他娘的，好，你罵老子怕死，老子打鬼子給你看。」他受了氣，衝動地站起身來，握槍衝鋒，邊打邊跑向城牆樓梯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

    九顆子彈，他竟然打死六個鬼子。

    六名鬼子從城牆樓梯口翻滾下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啊……砰……」

    可鬼子機槍手發現了這個問題，驀然掉轉槍口朝城牆樓梯下面射擊，剎那間，數十顆子彈擊中了野猴。

    野猴慘叫一聲，全身洞穿，血水激濺，仰天而倒，摔落在城牆樓梯口下面。

    「猴子……嗚嗚……同志們，撤……撤……東門！」

    王八見狀，泣聲大喊，又急急下令殘部撤離南門。話猶未了，身中數彈，全身是血，倒地身亡。

    「開炮！不能讓支那豬頭跑了！」城樓上的鬼子指揮官，揚刀大吼，下令炮擊王八的餘部。

    鬼子的炮兵登時往擲彈筒裡裝彈，六門擲彈筒，六發小炮彈擊來。

    「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

    想去搶王八和野猴遺體的十餘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其他戰士見狀，急急後撤，邊打邊撤。

    「集中火力，機槍射擊！」鬼子指揮官見狀，又揚刀一指，大吼一聲。

    三把歪把子機槍，專門對準撤退的我方士兵，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十餘名士兵又是後心中彈，撲倒在地上。

    所剩十餘名士兵趕緊跑進拐角里，穿小胡同、小巷而出，奔往東門。但是，滿城都是鬼子便衣、偽軍便衣，有些便衣聞槍聲趕來，看到這些士兵逃跑，便從小胡同、小巷裡攔截，出其不意地開槍射擊。

    從城南門內逃出來的鑽進胡同和小巷裡逃往東門的十餘名士兵不幸遇上這些便衣，全部犧牲在小胡同、小巷裡。

    李若涵剛好趕回羅定的藥鋪前，羅定率隊而出，迎面劈頭就問：「怎麼回事？怎麼提前行動提前那麼早？這不亂套了嗎？到底我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還是他石軒轅？」

    這些問題，李若涵很難回答，也無心情回答。營救不了石維華，已經令她情緒很低落，金竹旅館、城南的槍聲那麼激烈，又令她心緒不安，她很擔心無法突圍，各分隊會全部覆滅在東水城內。

    於是，她難過地說道：「老羅，你最好不要出去，組建地下組織不容易，別讓咱們在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暴露了、都犧牲了。」然後，又側頭朝李國中喝道：「李國中，集合隊伍，隨我去接應石軒轅，然後打東門。」

    說罷，她掏槍而出，率先奔跑。

    三十名游擊隊員便魚貫而出，無論羅定是多大的官，但是，游擊隊員只聽李若涵的命令。

    「媽的，真的亂套了。石氏兄弟都不是好東西，攤上他們，就沒好日子過。」羅定很煩燥了，怒吼起來。

    可是，李若涵剛跑不遠，迎面便碰上了鬼子和偽軍的便衣。便衣先開槍射擊，幸運的是，未擊中李若涵。

    「砰砰……啊啊……」

    李若涵雖然不是神槍手，但是，近距離射擊，她揚手兩槍，兩名便衣應聲而倒。

    她身後的游擊隊員趕緊開槍射擊。

    游擊隊與鬼子便衣隨即交鋒，邊打邊衝鋒，奔往鬼子醫院接應石軒轅要緊。

    「砰砰砰砰……突突突突突突……」

    羅定急急轉身，對身後的三十名地下工作者說道：「都給老子回去。這仗不能這麼打。不能就這樣拼光了。」

    三十名工作者只好轉身回藥鋪裡。

    羅定關上了藥鋪的門。

    「老羅，咱們不打，就眼睜睜地看著游擊隊損失？」

    「老羅，做人不能這樣無德無良，石氏兄弟是好樣的！」

    「老羅，營救石維華是上級的指示。錐山支隊是石維華組建的，曾經數戰數捷，振奮民心，石維華是個大英雄。」

    「老羅，你不打，我們打。老子恨死小鬼子了，憋氣很久了。」

    「同志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若涵這麼一個好姑娘送死！有種的，跟我一起去救她。」

    「靠！咱們難得走上地面和鬼子正面交鋒！老子再也不當地下工作者了，我要見陽光。」

    羅定雖然也是好心，但是，這種舉動，反而惹怒了部分地下工作者，眾人議論紛紛，也有人領頭拉開了藥鋪的門，端槍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