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龍城爭奪戰 離隊尋兄 文 / 石劍
龍山無名峽谷，東西兩面，峭壁千仞。其南北走勢羊道曲折盤旋，崢嶸險峻，澗峽雲霧飄渺，神奇莫測，又有蒼松翠柏遮掩，不易為鬼子所發現。
天明時分，霧濃露濕。
無名洞前，護靈的特戰隊員聽到動靜，急派人去洞內通知王鐵栓和錢六，其他隊員持槍伏地警戒。當王鐵栓和錢六握槍衝出洞外，卻看到石軒轅舉起作為信號的火把，衣衫破碎，率眾而來。
錢六和王鐵栓不由驚喜交集。
王鐵栓喝令特戰隊員們起身，他自己跑到石軒轅跟前，敬了個軍禮，說道：「團長，不是說好明天才突圍的嗎？怎麼今天早上就突圍出來了？咦，年團副呢？」
石軒轅沒有急於回答王鐵栓的問話，他回頭對趙子明說道：「子明，安頓部隊，分批警戒。」又側目而視錢六，說道：「六哥，吩咐你的隊員，抓緊生火做飯，弟兄們都很餓很累了。然後，他才對鐵栓說道：「鐵栓，領些弟兄，搭些帳篷，讓傷員住到帳篷裡療傷。唉，守城失敗了。鬼子這次出了一個高招，我沒想到的高招，就是鬼子冒險派飛機空投兵力入城，然後他們裡應外合，導致我們守城三天只守到第二天就失敗了。所以，我們提前出來了。隊伍減員很大，僅剩下三百多人槍了。」
「是！」
「是！」
「是！」
趙子明、王鐵栓、錢六三人臉色沉重，應令而去。
石軒轅回身走到通訊兵身旁，蹲下身子給戰區發報：「我團379人突出重圍，雖然沒有堅守龍城三天，但是，也予敵重創，有力地支援了戰區乃至整個冬季攻勢。現我團仍潛留在龍山，準備擇機突圍，然後回戰區歸隊。」
發報完畢，他關掉了電台，並吩咐通訊員，沒有他的命令，不准開機。然後，他走進了無名洞，在蒼松翠柏和冰塊覆蓋的張慧遺體前，盤腿而坐。
他望著張慧的遺體一會，喃喃地說道：「慧子，對不起！這次，我守龍城沒能堅持三天，總體上說我的守城戰略是失敗了。真對不起你的付出和犧牲！不過，我也是總的來說完成了師座的遺願，殺了叛團賊衛雄，奪回了龍城，召回了部分曾背叛師座的弟兄，並浴血堅守龍城兩天。慧子，本來，我今夜是要護送你和師座南下回川的。但是，情況變了，我大哥現在生死不明。我得去找我大哥下落。然後，我再回龍山來陪你，並向你保證，一定重奪龍城，然後再護送你和師座回鄉。」
「什麼？你大哥？團長，你可是孤兒，何來大哥？」剛安頓好部隊的趙子明進洞來找石軒轅，要向石軒轅報告情況，聞言大吃一驚，愕然質問石軒轅。
「子明，坐吧。終於可以歇會了。這次歇息，時間會長一些，可能會有半年左右時間。來此之前，我已命特戰隊、軍需處、警衛營部分弟兄，隨向玉嬋扛糧食到此掩藏。現在咱們只剩下379人了，夠咱們用半年左右的。」石軒轅伸手拉趙子明坐下，先談部隊藏身和糧食的問題。
「怎麼不回戰區？怎麼不護靈南下回川？」趙子明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死死抓住問題的核心不放，繼續逼問石軒轅。
「子明，你已經成長起來了，帶領379人，已經不成問題。相信在黃莊養傷的鐘鳴，也會很快回來協助你帶兵的。我肯定會回帶弟兄們回戰區，也會護靈南下回川。但是，會推遲些。至於原因，我剛才對慧子說時，你也聽到了。你問，我何來的大哥？現在，我告訴你，我師座送我去德國學習的時候，我認識了新四軍錐山支隊的隊長石維華。我和他雖然在不同的軍隊服役，但是，我們的志向是相同的，就是打鬼子，驅逐倭寇回它們的毒蛇島。志同道合，共同目標，使我們結成生死兄弟。這幾個月來，他為了支持我們，多次派部隊接應我部，並因此與鬼子重兵在錐山決戰，也引起了他的上級的懷疑。這幾天，錐山血戰之後，忽然就沒了他的音訊，所以，我先派向玉嬋去找他，可向玉嬋也沒了音訊。所以，我必須親自去找他。如果能找到他，我會帶他回來。如果找不到他，我也會回來。你知道石維華是員虎將，天生的軍事天才。但是，在他那支隊伍裡，他得受制於政委。他的軍事才華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在半年時間裡，部隊由你和鐘鳴兩人共同指揮和管理。不要與戰區通訊，請你分一台電台交我帶走。哦，我只帶鐵栓、張三、李四和特戰隊員們走。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在這半年時間裡，你的任務就是帶領弟兄們潛伏，有機會就訓練，更重要的是休整和嚴明紀律。」石軒轅表情很淡定，分析了情況，道出了原因，亮明瞭態度，交代了任務。
「嗯！我相信你。你說明了原因，我就相信你。」趙子明「明白原因」了，點了點頭，但是，眼眶泛紅。
聽說要與石軒轅分開那麼長時間，他真的很捨不得。
「子明，隊伍交給你了，一定要給我帶好。你可是代團長啊，不能哭，不能落淚。對外，就說我因為守城失敗，前往戰區檢討。你還得跟弟兄們說，是戰區讓你當代團長的，任務是潛伏在龍山，監視鬼子的動靜，讓弟兄們得到休整。我會寫張紙條，交給和尚來來宣佈你任代團長。我晚上走，悄悄的走。慧子的遺體，如果能繼續保存，就繼續保存。如果不能，就先火化。記住，我沒回來之前，不能打開電台。記住，半年時間，從今天算起，半年後的今天，你就開電台。屆時，我會通過電台聯繫你。拜託你了。」石軒轅用力地拍拍趙子明的肩膀，眼眶也泛紅，再三叮囑趙子明，說著說著，也落淚了。
趙子明流著淚水，不住點頭，驀然張開雙臂，緊緊擁抱石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