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炸毀城門滯追兵 文 / 石劍

    「轟……轟……轟……轟……」

    廚子挺節省炮彈的，他朝東、北、西三個城門樓各轟一炮，又朝鬼子高級醫院轟了一炮，就當作完成石軒轅交辦的任務了。不過，他讓炮兵放的這幾炮，也迫使追擊王鐵栓他們的鬼子追兵趕緊掉頭回奔鬼子高級醫院去救火，也救下了被鬼子追得氣喘如牛揮汗如雨的王鐵栓等人。

    王鐵栓十多個人，因為在荷葉街小巷裡伏擊追兵，傷亡了五個人，跑回來的，只剩下七人了。

    由於忽然遭到炮擊，東、北、西三個城門的鬼子有些暈頭轉向，三個城門樓上的鬼子指揮官生怕再遭炮擊，趕緊分兵尋找廚子等人位置，查看哪來的炮彈？「楊冰」特務營其他攻打東、北、西三個城門的連隊抓住機會，機槍狠掃，狠扔手雷，逐步撤出戰鬥，往南門而來。

    「廚子，營長讓你再往鬼子聯隊部再轟一炮，就撤到城門外去炮擊鱷魚湖方向來的鬼子，滯敵於城門五里外。然後，你部撤往大邱莊，佔據制高點，協助警衛連伏擊追來的鬼子。」李四跑上城門樓，向廚子傳達了石軒轅的命令。

    「好！」廚子於是又讓炮兵朝鬼子聯隊部再發一枚炮彈。

    「轟……」

    炮彈沒有完全命准，但是，炸毀了街心花園的大門，將正從裡面跑出來的多名鬼子炸死炸傷，又嚇退了正指揮聯隊部鬼子衛隊出來支援南門城樓鬼子的山田久菜。

    由於廚子指揮炮兵東一炮，西一炮的，把城內的鬼子和偽軍弄得暈頭轉向，其他攻打三門的各連，很快就撤到了南門下，各連長紛紛向石軒轅報到。

    廚子轟完最後一炮，便命炮兵連撤下城樓。

    「廚子，留下一枚炮彈給突擊隊作為佈雷之用。」石軒轅卻抓住經過他身邊的廚子，簡易吩咐一句，又側頭對其他各連連長說道：「同志們，撤往大邱莊，並動員莊內的老百姓撤離，就說鬼子要來屠莊，我們特務營事先接到消息，所以提前進駐大邱莊伏擊鬼子。如果有部分老百姓勸不動，就讓他們弄些東西給咱們吃，配合咱們打鬼子。快！」

    低頭愧疚的張慧，聞言一怔，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石軒轅，暗道：楊冰怎麼能對老百姓撒謊呢？他對老百姓都撒謊，是不是對別人也撒謊？經常也向我撒謊？

    愛之深，恨之切。

    張慧雖然有時對石軒轅動粗，但是，她對石軒轅的一舉一動，卻都格外關注，也都會暗暗思索。

    她對石軒轅，也許很早就生情了。但是，她自己沒怎麼感覺到。直到現在，有些粗魯的她，也是朦朦朧朧的，但是，她潛意識裡，卻已愛石軒轅愛到了他的骨髓裡。

    石軒轅扮酷，沒搭理她，又轉身對王鐵栓說道：「抱一枚炮彈去，和手雷、手榴彈栓在一起，呆會讓追來的鬼子踏地雷，並將南門炸塌，阻止鬼子追擊出城的腳步。記住，一定要設計好，動作要快，城內的鬼子不會給咱們太多的時間，至多是五分鐘。快！」

    「是！」各級軍官接令，或率眾而去，或依令行事。

    「我去通知突擊隊下來。」李忠義主動對石軒轅道了一聲，便跑向城樓，通知張三率突擊隊走下城樓，以免城門被炸塌時，連城樓上的突擊隊也一起埋葬了。

    「你真狠！要是你是鬼子指揮官，我們**恐怕就打光了。」張慧不知是贊石軒轅，還是罵石軒轅。總之，她對龍城很有感情，她不想看到南門被炸塌。在她心目中，龍城似乎是她家的，因為她的父親是為龍城犧牲的。但是，因為剛才犯了大錯，她也不敢直接勸說石軒轅。

    杜文才聞言，哆嗦了一下，差點坐倒在地上。

    「哈哈，大-小-姐，咱們營長對敵是很狠，但是，他對弟兄們好！對老百姓好！對祖國好！對友軍好！」趙子明急忙替石軒轅打圓場，笑了起來。他已經多次看到張慧與石軒轅發生衝突了，要是在平常時，他肯定一閃而開。但是，眼下卻不同，兩個最高領導人如果此時發生衝突，各級軍官都會為難的，都會不知所措的，會導致特務營損失慘重的。

    「對對對！」

    「咱們營長智勇雙全，每次打仗都讓鬼子喝一壺。」

    「營長就是神人，無論是進攻，還是撤退，都讓鬼子討不了好處。」

    四周的士兵聽了趙子明的話，紛紛稱讚石軒轅。

    石軒轅一笑，不再吭聲。

    張慧自討無趣，瞪了石軒轅一眼，便轉身去看王鐵栓等人佈雷了。

    張三率領突擊隊從城樓下來。

    石軒轅腦子飛快旋轉，跨步相迎張三。

    他遠離了杜文才等人，也想到了一個新策略，便低聲對張三說道：「三哥，讓四哥、六哥領突擊隊員們喬裝，帶上電台，潛留城中，觀察城中形勢變化，下次，我們攻城的時候，四哥他們作內應，並相機聯絡呂奎，策反邱文才和年少鋒等人。無論如何，維護**的冬季攻勢，支持**的冬季攻勢，都是應該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奪回龍城，切斷鬼子的交通咽喉。哦，四哥他們此時潛回天祐客棧那個破地方，鬼子肯定想不到。至於你，隨我走，組織新的突擊隊歸你獨立領導，以對付野苟特戰隊。」

    「是！」張三聞言，趕緊轉身，低聲勸說李四和錢六等人執行石軒轅的新計劃。

    不一會，李四、錢六等人放下衝鋒槍，只別著盒子炮，就跑開了。

    張慧遠遠看到這個情形，急又跑到石軒轅跟前，低聲問：「怎麼回事？突擊隊怎麼跑了呢？你不是說那個李四是什麼高人高手嗎？」

    石軒轅笑道：「你想不想再打龍城？如果想的話，就保密！」說罷，便轉身大喝一聲：「趙子明，你留下協助王鐵栓。其他人，隨我出城。快！」

    然後，他拉起張慧，就向城門外跑去。

    張慧無言以對，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但是，她聞言之後，芳心舒服些了。

    李忠義、張三、杜文才等人急忙緊緊相隨。

    石軒轅率眾出城，對城外正在指揮架炮和計算射程的廚子說道：「廚子，再多轟五炮。節省炮彈，還有大仗打，我到大邱莊外等你。」

    說罷，他拉著張慧，繼續往南方向跑。

    兩分鐘後，城內的鬼子從四面八方圍向南門。

    剛剛布好雷的趙子明、鐵栓等人狠掃幾槍，便飛跑出城，然後站在炮兵連的身後，提醒廚子，追兵來了！便擺好架勢，伏擊鬼子，因為他們怕城門塌不了，怕鬼子追出城外朝廚子等人身後打黑槍。

    「轟……轟轟……轟轟轟……轟……」

    圍向南門的鬼子，沒想到腳下有些細繩會橫在大街小巷裡，而且還栓著手雷、手榴彈的，而有些手榴彈還捆在那枚炮彈上的。其中一些鬼子不小心絆到細繩，引爆了手雷和手榴彈，也引爆了那枚炮彈。

    爆炸聲先後響起，南門地動山搖，黑煙滾滾。

    數十名鬼子在慘叫聲被爆炸聲所淹沒，在肢離破碎，南門城樓真被炸塌了，也阻滯了鬼子追出城外來的腳步。煙塵滾滾，黑霧瀰漫！山田久菜伏倒在地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轟……轟……轟……轟……轟……」

    廚子又下令炮兵，往鱷魚湖方向跑來龍城救援的鬼子轟了五炮，炸死炸傷鬼子和偽軍數十人，然後撤離城外，奔往南面的大邱莊。

    鬼子駐鱷魚湖中隊長熊代伏下、偽軍駐鱷魚湖大隊長段標奇連廚子等人的臉都沒看清，便挨了幾炮，死傷三十多人，氣得七孔生煙，差點咯血。濃濃的煙霧之中，他們也不知道廚子等人跑了，所以，熊代伏下下令鬼子伏地，以防對方再發炮彈過來，又命段標奇率部衝鋒，迅速擊退敵人，查清伏擊者是誰？

    「鬼子真不是人！他娘的，有危險的地方就讓皇協軍去，打仗的時候就讓皇協軍在前衝鋒替他們擋槍子。而有魚肉吃的時候，就不叫上老子，讓老子和弟兄們都洗碗筷。哼！熊代伏下真是畜生！東洋畜生！」段標奇罵罵咧咧，卻不敢不依，只好領頭衝鋒，率偽軍跑步前進。

    但是，他跑得很慢，沒法子，怕挨槍子，怕前面又會飛來幾枚炮彈，將他們葬送在火海裡。

    等他率部趕到城門外，山田久菜、久野棺木、麻宮次郎、郭勝、邱文才、年少鋒、足代長根等鬼子軍官和偽軍偽警官員已經踏過南門廢墟，也走到了城外。

    「八嘎，龍城有危險，你們支那豬頭卻珊珊來遲，忘恩負義，不懂維護皇軍。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山田久菜怒罵段標奇，把打敗仗的帳，全算在了偽軍的身上，他罵罷，打了段標奇幾記耳光，又打了段標奇身邊的幾名軍官數記耳光，直到他的手掌心發疼，這才作罷。

    段標奇等偽軍軍官，個個氣得七孔生煙，委屈想哭，卻又只得躬身捂腮，忍氣吞生，然後抹牙血。

    郭勝、邱文才、年少鋒等人見狀，本能地雙手摀住兩腮。他們實在是被鬼子指揮官打怕了。儘管現在的頂頭上司山田久菜是在打別人，但是，因為本能的害怕，郭勝、邱文才、年少鋒等人還是自捂兩腮。

    不過，看到南門都被炸塌了，邱文才卻心情舒暢，他心裡暗道：看來，張士成逃生的那處秘道還在，進城鬧事鬧這麼大動靜的，肯定是楊冰率特務營而來的。這小子，真牛！昨夜那場惡仗那麼艱險，這小子竟然在惡戰之後還敢率部潛進城裡來鬧事。不錯！張師長沒看錯人，培養了一個傑出的軍事人才。老子要好好祝福他，祝他早日回來打龍城，早日和張慧有情人終成眷屬！

    年少鋒也是對「楊冰」暗暗稱奇，他雖然雙手捂著兩腮，但是，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聯絡一些善良的、有正義感的偽警，抱成一團，相機起義。他也盼望楊冰早日回來攻打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