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替死鬼 文 / 石劍

    城中央的街心花園，又名龍城公園。本是龍城民眾歇息、散步、休閒、談情說愛的地方，但是，鬼子佔據龍城之後，小泉純一在術師的指點下，以這裡風水好的理由，竟然佔據公園作為鬼子的聯隊部，並在四周築起了圍牆，同時，花園進口，只留一個大門。花園門前有兩名鬼子站崗，門前兩邊有沙包袋壘起來的戰壕，每條戰壕各架著兩挺機槍，各安排十名鬼子站崗值勤。

    「啪！八嘎，怎麼城內槍聲那麼密集？不是封了城門了嗎？怎麼忽然有人鬧事？」

    花園北面的一棟三層高的樓房的三樓鬼子聯隊部裡，山田久菜正在看地盤作戰圖前觀看關於龍尾壩地形，忽然聽到了城南天祐客棧方向傳來一陣槍聲，而且很密集的槍聲，還有爆炸聲響。

    於是，他握著地圖棍，轉身一敲辦公桌，便破口大罵。

    邱文才和年少鋒相視苦笑，兩人因為昨夜沒有同去龍尾壩作戰，又因為鬼子遭特務營伏擊的很慘，所以，他們倆此時被扣在鬼子聯隊部，名義是給山田久菜參謀參謀，實際上鬼子對他們倆是不放心。

    平常時，衛雄對他倆都頗有怨言，常在小泉純一等鬼子軍官面前說邱文才和年少鋒似乎不合心，出勤不出力，也不獻計獻策。更甚的是，衛雄還經常提議由何堅來接任偽軍副司令。現在，小泉純一和衛雄都身負重傷，其他鬼子軍官便在山田久菜面前說起這件事。這本是有的鬼子軍官為了推卸圍剿龍尾壩兵敗責任的理由，但是，山田久菜剛來上任，故此還真的對邱文才和年少鋒不放心，於是，山田久菜便留邱文才和年少鋒在聯隊部裡繼續「商量」圍剿特務營之事。

    此時，天祐客棧傳來陣陣槍聲，導致鬼子緊張起來。

    邱文才和年少鋒相視苦笑之後，各自低頭，卻又各自心煩和擔心。無論這陣槍聲和爆炸聲是怎麼引起的？但肯定都是中國人在與鬼子開打。否則，不會有多枚手雷爆炸的聲響，也不會有衝鋒鎗聲和機槍聲響。

    他們心裡均想：這夥人是誰呀？膽子怎麼那麼大？雖然鬼子大部分兵馬都去龍山圍剿楊冰特務營去了，但是，城內鬼子仍有一個憲隊中隊、幾個步兵小隊，此外還有皇協軍、偽警。這夥人真他娘的大膽，竟然還敢攜帶機槍和炸藥而來。

    繼而，邱文才和年少鋒又想：鬼子又多兵種聯合圍剿龍尾壩，還啟動了特戰隊和生化部隊，不知此次楊冰能否躲過一劫？唉，楊冰啊楊冰，你是否率部離開了龍尾壩？但盼你此次仍然能率部跳出鬼子的合圍圈！唉，我們倆不能和你戰鬥在一起，只能在此默默祈福了。

    隨山田久菜一起調到龍城任職的久野棺木急道：「大佐閣下，卑職馬上領一個警衛小隊去看看情況。」

    「嗯！麻宮，你馬上電告各處城門步兵小隊，務必看好各城門，別讓來城中掏亂的支那偵察兵出逃。還有，告訴高級醫院，防止支那人襲擊，務必確保小泉君和衛桑的生命安全及**實驗順利進行。邱桑、年桑，請你們也隨久野君一起去看看情況。郭司令，你馬上回皇協軍司令部，調動城內的皇協軍、通知朱石新調警察搜索城中的可疑人員。中國人的地方，理應由中國人來管理，所以，平常時的治安維護，還是由皇協軍來負責，別動不動就出動憲兵，那樣，皇軍會給老百姓的印象不好。」山田久菜點頭同意，又吩咐副官麻宮次郎給各城門守兵長官打電話，同時支開了邱文才、年少鋒、郭勝等人。

    邱文才、年少鋒在聯隊部呆久了，山田久菜又感覺到煩。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山田久菜也一樣。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扣留邱文才和年少鋒，關起來審問。畢竟，衛雄、邱文才、年少鋒是**棄城投降鬼子的榜樣。

    「咳！」眾人躬身接令，轉身而去。

    「報告！……石井次郎中佐率領憲兵隊、皇協軍、警察前往支那人鬧事藏身的地方天祐客棧，豈料，剛剛包圍天祐客棧，不想裡面藏著大批攜帶重武器的支那軍人，似乎是從龍尾壩楊冰特務營的部分人員……敵方甚是凶悍，天祐客棧屋頂忽然就有幾挺機槍冒火……石井中佐和大部分憲兵不幸玉碎……」此時，有逃跑過來的憲兵小隊長足代長根，氣喘吁吁跑到聯隊部向山田久菜報告了天祐客棧之戰的情況。

    「什麼？朱石新呢？」山田久菜一陣駭然，驚愕反問。

    「那個豬頭，也被打死了。」足代長根趕緊又躬身答話。

    「八嘎！支那人，實在太可惡了！……麻宮次郎，你馬上接任憲兵隊長，晉陞中佐軍銜。從城防軍調兵充任憲兵，並馬上開展追擊支那軍隊的行蹤，別讓楊冰特務營的偵察部隊逃出城外去。」山田久菜怒罵一聲，馬上將自己的副官麻宮次郎提升為憲兵隊長，並讓麻宮次郎率隊去搜索石軒轅等人的下落。

    「咳！」麻宮次郎樂得屁顛屁顛地接令而去。

    足代長根也跟著離開了聯隊部。

    「什麼？有支那軍人攻擊南門？」

    「什麼？有不明身份的人攜帶重武器攻打北門？」

    「什麼？大聲點，你說什麼？什麼？東門城內有人攻上城樓？」

    「喂……喂，聽不清楚，再說一次……哦，西門遭支那人攻擊？」

    山田久菜辦公室旁邊的通訊室，不少參謀人員接到了四個城門先後遭到特務營攻擊的消息。這些參謀人員趕緊跑到山田的辦公室，緊急向其報告緊急軍情。

    「八嘎！看來，是支那特務營潛入城裡來了，馬上調渡邊大隊回城。通知各城防守軍，一定要嚴守城門，防止支那人奪門而逃。」山田久菜大吃一驚，這才明白並不是一小撮不明身份的到城裡來鬧事或是楊冰特務營偵察兵因為暴露身份而放幾槍的小事。他急忙指示參謀人員調兵回城防守。

    此時，龍城其實也算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兵力都調往龍山圍剿龍尾壩去了，此時如果石軒轅控制龍城是有把握的，但是，考慮到沒有錐山縱隊的支援，石軒轅奪城不能守城，所以，石軒轅才放棄奪城計劃。

    山田久菜也是因為急功近利，他剛剛上任，便召開緊急會議，調集各兵種會剿龍尾壩，又派野苟特戰隊先行潛往龍尾壩作嚮導。

    參謀人員應令而去。

    山田久菜仍是不放心，急忙親自拿起辦公桌的上電話，給東水城混成獨立旅團部打電話，請求旅團長山本四六派空軍支援，對龍尾壩實施空中打擊。因為他此前也接到野苟雄遲發回來的電文，稱在龍尾壩發現了楊冰特務營仍在活動。

    「砰砰砰……轟轟轟……突突突……」

    此時，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傳來越來越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山田久菜想起西門後面就是龍山，怕潛入城中的中國人打開西門逃往龍山，便大喝一聲：「來人，調一個警衛小隊，隨我去一趟西門！」

    作戰參謀寺門邊塙趕緊從通訊室裡跑過來，領命而去。

    山田久菜便握著戰刀，走出辦公室，走下樓梯，走向大門口。聯隊部內本身就有一個中隊的鬼子衛隊，寺門邊塙很快就集合了一個警衛小隊70人槍，並事先走到大樓門前等候山田久菜的到來。

    當寺門邊塙走到大樓門口。

    對面一處高樓其中一層的一個窗口，忽然伸出一個擲彈筒，並有人放了一枚炮彈進去，此人便是廚子。

    因為不用照顧張慧，這次，廚子就按石軒轅的計劃行事。他領著炮兵連的幾名士兵來到了此樓，將擲彈筒和小炮彈用麻包袋包著，佯稱送米工人，便輕易騙過了所遇見的人，又撞開了三層一個文藝社的大門，喝令士兵掏槍唬住裡面的文人墨客，然後，自己親自到窗口架炮，待寺門邊塙走出來，他便放一枚小炮彈進去。因為距離較遠，廚子又看到聯隊部門前集合著那麼多衛兵，而寺門邊塙出來的時候，那些衛兵還向他敬禮。於是，廚子便以為山田久菜出來了，所以，他就一枚炮兵轟擊過去。

    為了打死山田久菜，這次，廚子是親自操作擲彈筒。

    「光……嗖……轟……」

    「啊啊啊啊……」

    炮彈呈弧形從天空中劃過，落在聯隊部大門前，不僅炸死了寺門邊塙，還炸死了多名鬼子。寺門邊塙糊里糊塗地成了山田久菜的替死鬼。

    剛走下一樓的山田久菜嚇得伏倒在樓梯口。

    那些衛兵持槍紛紛散開，東張西望。

    「光……嗖……轟……」

    「啊啊啊啊……」

    廚子見狀，甚是高興，又放一枚炮彈過去。

    此枚炮彈稍偏了一點點，擊遠了些，轟在聯隊部的二樓裡，將二樓轟出一個大洞來，裡面的多名鬼子被炸得肢體散開，有些肢體飛落在大門口。

    黑煙騰騰，籠罩著鬼子聯隊部大樓。

    「撤！」廚子這才收起擲彈筒，轉身揮手，將擲彈筒又塞進麻包袋裡，領著幾名士兵揚長而去，與炮兵連的其他官兵在一些大街小巷陸續會合，然後攜炮衝向南門，支援和尚及警衛連攻打南門要緊。

    那些文人墨客看到廚子高大威猛，又是攜炮而來的，更是連轟兩炮，均是嚇得雙手掩臉，蹲在地上，廚子他們走了，這些文人還不敢睜開眼睛來看。等他們清醒過來，地上全是尿水，每個人的褲子都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