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鐵血特戰 牽線搭橋 文 / 石劍
「唉,沒什麼,不就是死了兩名鬼子嗎?有汪局長在外頭挨耳光,我們當小的,沒啥事。那些小鬼子,如果不死,簡直就沒天理了。」邵帥峰很輕鬆地答話,又罵了鬼子幾句。
看得出,他對鬼子不僅沒有好感,而且還有怨恨。
「汪海經常挨鬼子的耳光嗎?他可是甕城的警察局長啊!小鬼子得利用他管理甕城啊!」小魏子本來就是要套邵帥峰的話,摸摸汪海的底細,於是,又順著邵帥峰的話去問。
他之前送邵帥峰六塊「袁大頭」,就是要邵帥峰收留他和古雅嬌,並替他打聽甕城的各種情況。
「唉,幾乎天天都挨打。不光是鬼子軍官可以打咱們,就連鬼子士兵也可以隨便扇咱們幾個耳光。汪局長啊,他的兩腮牙板早被打沒了。他那張臉,整天都腫得像個豬頭。我是副局長,好點啦。有時候,我看到汪局長挨耳光,我就先用雙手摀住兩腮。等鬼子走開,汪局長要把脾氣耍到我身上時,他只能打到我的雙手背上。哈哈——」邵帥峰難得見到接濟過他的恩人小魏子,剛才又收了小魏子六塊「袁大頭」,便嘰嘰喳喳地如實道來,口沫橫飛。
此時此刻,他把小魏子當成救世主了。
他想:石軒轅要是能呆在俺邵家,那可是俺邵家十八輩祖宗積下的陰德啊!時不時向石軒轅要幾塊大洋,累積起來,娶個小媳婦可不是難事。嘻嘻,就這樣,老子可不能讓石軒轅這小滑頭溜走了,得在其身上敲夠竹槓!娘的,哪怕他幫老子娶個小寡婦也好!
看到邵帥峰口沫橫濺,古雅嬌紅著臉,趕緊閃開些。
小魏子也不住地後退,橫掌於嘴巴前,防止邵帥峰的口沫濺飛到他的臉上。
「鬼子這麼殘暴,你們怎麼還向鬼子投降?鬼子是不是把『梅花樓』當成慰安所了?我們剛才駕車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大幫鬼子衣衫不整地從『梅花樓』裡出來,裡面還有哭訴聲。」小魏子剛才聽了邵帥峰之言,心中有數多了,於是,他又繼續套邵帥峰的話。
「唉,沒法子。當初鬼子攻城的時候,中央軍沒打幾槍,就跑了,說是撤到南京去守城,剩下咱們一個保安團在城裡死扛。就咱們那點彈藥,打鳥都不夠,咋打鬼子呀?一千多兄弟,給鬼子轟了幾炮,就死了六百多人,結果沒法子,汪團長只好舉槍投降鬼子。當然,他的心是好的,為了保咱們弟兄的命啊!唉,鬼子進城後,卻還不放過咱們,又槍殺了咱們一百多壯漢兄弟,只給咱們弟兄每人留三顆子彈。他娘的,小鬼子真是夠陰險的。現在,咱們警局就只剩下瘦小的了。鬼子還屠殺了城中六千多居民,給鬼子掄死的婦女有七百多名,其中有六十個是上了七十歲的老婦女。這鬼子,真的不是人。你進城的時候,感覺到了嗎?滿城寂靜,現在沒幾家人敢開門的。看到鬼子來了,就趕緊閃躲。原本兩萬人的城池,在鬼子的炮火中喪生了三千多人,給鬼子屠殺了六千多人,現在不足九千人了。就這麼點人,鬼子還時不時地抓幾個人去當靶子,給他們的新兵練剌殺。唉,鬼子真他娘的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至於『梅花樓』,就別提了,除了原有支女,鬼子還抓了不少民婦關進『梅花樓』,真當那裡是慰安所了,就只剩下沒換塊『慰安所』的牌匾了。」邵帥峰氣憤地介紹甕城的情況,說了些關於偽警局的事情,表明他們這些降兵日子也不好過,說到後來,他眼淚汪汪的,聲音哽咽,頗為難過。
古雅嬌坐在對面的板凳上,怔怔地望著奇醜無比的邵帥峰,心裡暗道:沒想到這麼醜的人也有良心和同情心,邵帥峰能罵鬼子,敢罵鬼子,真是不錯。小魏子挺有眼光的。看來,依靠邵帥峰潛到偽警局裡是有希望的。
聽邵帥峰說甕城百姓那麼慘,古雅嬌又流下了同情的淚水,眼眶紅紅的。
尤其是聽到「梅花樓」的婦女那麼悲慘,想到自己跟著小魏子是那樣的幸福,古雅嬌心頭又是一陣激動。
她心裡暗道:之前在玄武湖畔如果不是遇上小魏子相救,我的人生真要被小鬼子毀了。無論如何,從今往後,我不能再當小鬼子是人,我得勇敢起來,多殺鬼子,為同胞姐妹們報仇。
想到此,她又雙拳緊握,暗暗發誓:此生跟定小魏子,此情永不渝。
小魏子聽完邵帥峰所言,看著邵帥峰流淚,又看到古雅嬌眼眶泛紅,心裡更加有數了。
於是,他淡淡地問邵帥峰:「邵兄,警局還招人嗎?小弟我現在也落難了,好不容易從南京逃出來,與家兄失散了。眼下,小弟又有了家眷,得謀份差事來做啊!否則,難以保命,也難以養家餬口。」
古雅嬌一怔,心裡暗道:小魏子咋說謊話就像喝水吃飯那麼平常呢?難道我看走眼了,他這個人只是社會上的小混混,他不可靠?他不是我可以依托終身之人?
她不知道,任何人跟著小魏子時間長了,都有可能變成「神經病」。
因為小魏子是那種見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人。
所以,他平常時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是,軍統南京站乃至軍統高層官員都不敢小覷他。
因為他這種性格,能廣泛交友,能比別的特工搜集到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不是吧?軒轅兄弟,像你這樣的公子哥,要到我們警局當差?你不怕挨鬼子的耳光?咱警局的弟兄,可是沒幾個人有牙板的。有時候鬼子閒著沒事做,就召集咱弟兄在警局裡列隊給他們扇耳光,鬼子大隊長谷川野仁有一次扇咱們一百多弟兄的耳光,竟然把手掌都打腫了。我還滿城地找中醫給他的手掌敷藥。」邵帥峰駭然驚問,紅紅的雙眼,瞪得奇大,又張開大嘴,伸手指了指自己兩腮的空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