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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能奈我何 文 / 秦禾

    走出密室,浪疊九重天終於習有所成的鄧林意興大發之時。

    虛空之中陡然傳來一陣波動。

    微微的搖了搖頭,鄧林緩步來到東方世家的前院的正門之前。

    大漢國的長子嫡孫,韓良率領一眾黨羽耀武揚威的跨入院落之中。

    韓良的旁邊,緊緊跟隨著的是一個年約四旬,身材頎長,但是腦袋奇小的一個中年人。

    鄧林眼中紅芒暴閃,冷冷的盯著大搖大擺的兩人說道,「難道沒人教你們進別人家時要先通知主人嗎。」。

    韓良聞言不由得怒道,「放肆!」,中年人則低沉著說道,「找死!」。

    韓良看了看中年人說道,「有勞舅舅了。」。

    中年人的細眼盯著鄧林,陰冷而道,「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要逼我出手。」。

    鄧林突然仰天一笑,冷冷的盯著中年人說道,「一條狗而已,也敢亂叫!」。

    中年人不由得勃然大怒,渾身陡然吡咯作響。

    韓逸天猛然站在鄧林身前,朗聲道,「大哥,你可有父皇的手諭。」。

    韓良陰沉的看著韓逸天,「捉拿一個叛逆,又何須父皇同意,讓開!」。

    韓逸天面色一肅,沉聲道,「既然大哥沒有父皇的手諭,此事於理不合,我們去面見父皇說清楚。」。

    韓良死死的盯著韓逸天,不屑的說道,「本皇子做事,不需你來說三道四,你有何資格與本皇子平起平坐!」。

    韓良的母親來自軒轅神殿,而韓逸天的母親只不過是庶出,兩人在皇室之中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有軒轅神殿撐腰的韓良,自幼便目空一切,也無人敢違逆。

    韓逸天的面色驟然變得赤紅,正待反駁之時,卻被鄧林一把拉住了。

    「我是主人,收拾走狗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鄧林淡淡的說道。

    韓逸天眉頭一皺,奮力想要掙脫,卻被鄧林一把拉到了身旁。

    中年人冷冷的說道,「果然如同傳說一般狂妄無比,不過,今天便是你狂妄的末日。」。

    「本公手下不殺無名之人,在你死之前,不妨告訴你,本公乃是軒轅神殿的風後殿坐下三公之一陸世。」。

    鄧林皺眉癟嘴說道,「你好像少說了一個公字。」。

    陸世雙不由得怒氣勃發,雙眼猛然一蹬,單拳在猛然帶著一道彎曲的弧線揮出,「狂妄!」。

    陡然間,一股龍卷颶風猛然衝向鄧林,拳未至,颶風已然咆哮而來。

    在陸世揮拳的一剎那,暗黑之力已經將鄧林包裹了起來。

    颶風及體之際,在暗黑之力包裹之下的鄧林居然後退了一步。

    緊接而至的與陸世的單拳悍然硬碰之下,鄧林又連退了兩步,而陸世卻絲毫無恙。

    兩人的修為高下在一擊之中已然分出了勝負。

    陸世冷冷的盯著漆黑的鄧林,「果然有點旁門左道,居然能夠硬接本公一掌而無恙。」。

    黑霧之中,鄧林不由得雙眉緊鎖,終於明白了陸世自稱來自風後殿的真正含義。

    陸世能夠操縱風之力!

    這一點大大的出乎了鄧林的意料之外。

    一直以來,鄧林一直關注的只是肉眼不可見的天地元力,滿以為只要掌控了天地元力,便能掌控一切。

    然而陸世的一拳卻讓鄧林陡然從微觀世界之中走了出來,重新回到了宏觀的世界。

    隱隱約約之中,鄧林的心裡似乎若有所悟,然而卻無法抓住那一絲靈感。

    沉思之間,陸世的單拳已然再次席捲而至。

    能夠操縱風之力的陸世出手之際,便已然如同風捲殘雲一般,鄧林的雙眼驟然收縮,虛空之中留下一道幻影之後,倏然出現在陸世的遠方。

    陸世的眼神之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鄧林的速度居然如此的快,而且,如此快捷的速度並沒有引起音爆,顯然鄧林已經掌握了箇中的一些玄奧之處。

    不過微微驚訝之後,單拳猛然一轉,颶風竟然隨著陸世的轉動而隨之改變方向,再度席捲而來。

    鄧林的心中不由得一震,沒想到陸世居然能夠在一拳之中也能從容的改變颶風的前進方向。

    虛空之中再度留下一道幻影,颶風席捲殘影之後,隨即又猶如餓虎撲食一般的衝向鄧林。

    虛空之中,黑影包裹之中的鄧林留下一道道殘影,颶風則不斷的席捲著一道道殘影。

    隨著颶風的不斷推進,鄧林越來越感到壓抑。

    陸世的颶風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在不斷的增強,颶風之勢竟然愈來愈狂暴。

    劍眉一挑,內息陡然透體而出,本源之力包裹著鄧林的單拳悍然迎上了陸世的颶風。

    單拳迎上颶風的一刻,陡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旋轉之力,竟然似乎要將鄧林也一併納入旋風之中。

    心念動處,本源之力倏然行至腳底,雙腿猶如生根了一般的牢牢的站立。

    分散了本源之力的拳勢不由得微微減弱,陸世的單拳已然迎面而至。

    兩拳再次劇烈撞擊之下,兩人單拳相交之處,陡然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颶風之力與蘊含本源之力的兩人的合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無聲息的衝入了黑洞之中。

    陸世的眼皮不由得一跳,突然猛然的向後飛躍。

    鄧林微微一愣之間,黑洞之中,陡然爆發出一道與黑洞一般龐大的亂流天劫,分襲兩人。

    驟然而來的巨大天劫猶如憤怒的雄獅,不待鄧林反應過來,已然加諸於身。

    天劫之下,鄧林猛然被轟退了十多米,一排排深陷入地的腳印更加驗證了天劫的可怕之處。

    黑洞形成的一剎那已然飄身後退的陸世顯然對此早有預料,天劫過後,身影一閃,已然回到原處。

    伸手擦去嘴角之中溢出的絲絲血跡,鄧林冷冷的看著陸世。

    「你的表現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你竟然能夠逼出天劫。」,陸世盯著鄧林冷冷的說道。

    天道,無可忤逆的輪迴之道,掌控著天地之間最高的平衡法則,天地之中的所有存在都要遵循的無上之道。

    一旦打破天道輪迴,挑戰天道威嚴,必然會受到天道的懲罰,亂流天劫便是天罰之一。

    跨入丹體,能夠掌控天地元力的修行之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很少生死相博。

    一旦兩個丹體的修行者生死相拼,結果很可能是兩人同時被天劫懲罰而一起隕落。

    既然敢將天捅個窟窿,那就要有接受天罰的覺悟。

    鄧林終於開始明白了為何丹體以下,盡皆螻蟻的含義。

    丹體,的確是修行之人的一個巨大的分水嶺,一朝步入丹體,猶如一朝飛昇,不可同日而語,境界的差距更不是努力所能夠彌補的。

    淡淡的看著前方的虛空,鄧林的嘴角微微上揚,天罰之威,的確能夠令人心生敬畏,然而這個世上還有一種人是天也不怕的人。

    反手抽出龍牙,怒視前方,如果天罰不可忤逆,那誰來懲罰令龍族滅族的人,誰來平息龍族的憤怒!

    斑斕騰龍的雙眼猛然張開,本源之力貫注之下的騰龍靈氣四射,隱隱約約之中似乎竟然在龍牙之上微微的蠕動。

    一道漆黑的閃電猛然劃破虛空,凌空而下,快逾奔雷。

    陸世的眼角不由得微微跳動,天劫之威剛才已經顯露無疑,沒想到鄧林居然依然敢不管不顧的悍然發動攻擊。

    龍牙的咆哮隨著神靈兵一起傳入虛無而又浩瀚無邊的黑暗之中,帶著破天的威勢,與颶風再度猛烈撞擊。

    颶風與龍牙相交之後,陸世的身體猛然一震,連退幾步之後,迅疾無比的飄向一旁。

    龍牙全力一擊之下,居然逼迫陸世連退幾步。

    只是,鄧林的眉頭卻猛然一皺,陸世並沒有全力的對抗龍牙,而保存了實力,趁機飄向一旁,躲避天劫。

    全力而發,無視天劫的鄧林卻再次被虛空裂口之中的亂流天劫擊中,虛空之中留下一道道黑色殘影之後,龍牙深深的直插入地。

    黑霧散去,自胸口及下,一道斜長的傷口之中肌肉外翻,鮮血橫流。

    雖然一擊之中佔得了上風,但是不斷的挑戰天道的亂流天劫竟然突破了本源之力的守護,頒下重罰。

    無視深深的傷痕,冷冷的注視著陸世,嘴角微微上揚,不屑而道,「你,也不過是一條貪生怕死的狗而已!」。

    陸世眼中不由的殺意一閃而過,鄧林的氣勢的確令陸世心中有了懼意而未全力出擊。

    被鄧林怒喝的陸世不由得惱羞成怒,死死的盯著鄧林。

    片刻後,陸世突然陰森的一笑,「本公豈會與你一個微不足道的黃毛小子一起忤逆天道而同歸於盡。」。

    鄧林冷冷的一哼,不屑的一笑的看著陸世。

    無論雙方的修為如何,至少在氣勢上,陸世已經矮了鄧林一大截。

    兩人言談之中,內息已然透過肌體,胸口處的傷口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蠕動,修復損傷的肌體。

    盞茶時間,斜長的傷口已然修復了一小半。

    陸世與身體極為不協調的小頭猛然一震,細小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快速修復的傷口。

    「你竟然有自愈之力!」,陸世猛然脫口而出道。

    低頭看了看不斷蠕動的肌體,鄧林心裡也不禁震驚無比,漆黑的內核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然而卻有強大無比的力量,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然修復了部分肌體。

    抬頭遙望虛空,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天際,「天罰,也不過如此。」。

    虛空之中,陡然平地響起一聲炸雷,整個京都在炸雷聲中微微顫抖,無數人紛紛趴在地上,臣服於天雷之威下。

    巨大的驚雷之聲直震入鄧林的心底,整顆心也隨著驚雷之聲而顫抖,只是,手拄著龍牙的鄧林黑髮依舊張揚,身軀依舊挺直。

    藐視天道的後果令所有人為之膽戰心驚。

    只不過,

    藐視天威的鮮紅的雙瞳依舊沉著的盯著虛空,牙關緊咬,神情堅毅。

    陸世細小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渾然不懼的鄧林,不自覺之間,氣勢已然又消弱了幾分。

    此消彼長之下,陸世的心中不由得橫生懼意。

    「本公犯不著跟一個渾人一般見識。」,陸世盯著鄧林冷冷哼道,「我們走!」。

    韓良被剛才的一聲驚雷已然嚇的六神無主,木然的點了點頭,與陸世轉身便想要離開。

    一聲低喝陡然清晰無比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站住!」。

    陸世的身體一頓,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鄧林。

    「這裡豈是你能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詭異妖艷的雙瞳直勾勾的盯著陸世陰森而道。

    陸世頓感血往上湧,撐的與身體極為不對稱的腦袋似乎也大了幾分。

    「你竟然敢如此狂妄不羈,本公身為風後殿坐下三公之一,污蔑本公,等同與神殿為敵!」,已然沒有了剛來之時的氣勢的陸世不得不將軒轅神殿搬了出來。

    鄧林突然仰天大笑,笑罷之後,詭異的雙瞳之中,殺氣畢露,「軒轅神殿也不過只是一群結黨營私的蠅蛆之徒!」。

    陸世牙關緊咬的看著鄧林,雙手不禁微微顫抖。

    軒轅神殿的盛名從未被人如此的輕晦,一直以來都是雲端之上的存在的軒轅神殿,今日卻被一個弱冠少年輕蔑至此,令陸世不禁情難以堪。

    然而,已然失去的氣勢想要再次找回來卻是難上加難。

    陸世的心中已無戰意,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不要命,不怕死的對頭。

    漆黑的身影陡然越過虛空,驟然出現在失神的韓良身前,兩聲響亮無比的聲音過後,漆黑的身影已然回到原處。

    黑霧散去,鮮紅的雙瞳直視韓良,不屑的笑道,「現在,你們可以滾了,下次來之前記得通知主人。」。

    話音落地,手捂著雙頰韓良突然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血與某種液體混合之下,呈粘稠狀的不受控制的從嘴裡流出。

    粘稠的液體之中,不時的多出一個個白色的物體。

    雙頰迅速擴大,驟然隆起的兩半臉迅速的掩蓋了原本高高的顴骨,改變了臉型。

    打腫臉充胖子在韓良的臉上清楚的如教科書一般的展現了其由來。

    強自壓抑心中的震驚,陸世一把拽住鼻涕眼淚以及粘稠的紅色液體一起流的韓良,冷冷的說道,「輕晦軒轅神殿,你的死期必至!」。

    韓逸天看著跋扈而來,淒慘而去的韓良與陸世,不由得轉頭木然的說道,「你扇了韓良兩巴掌。」。

    鄧林斜視了韓逸天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難道不想。」。

    韓逸天的神情陡然一震,從迷失之中回復了過來,脫口而出道,「想!」。

    不過隨即韓逸天轉頭看著鄧林,一臉的憂慮,畢竟軒轅神殿之威依然在大陸之中根深蒂固,無人能夠撼動。

    陸世只不過是軒轅神殿的一個分支的坐下的三公之一實力已然令人震驚愕然,真正的軒轅神殿的實力令韓逸天更加的感覺高不可攀,深不可測。

    鄧林卻看了看韓逸天,淡淡的說道,「從今而後,皇室恐無你立足之處,今後你便留在這裡。」。

    韓逸天的胸口不禁一熱,這就是能夠同生共死的兄弟!

    自己為鄧林暗自擔心,而鄧林卻在思慮如何保全自己。

    韓逸天眼眶通紅的沖鄧林點點頭。

    鄧林的心中也不由得一熱,嘴上卻淡淡的說道,「我答應過司徒前輩輔佐你登上皇位,只要我還立足於大陸,便會兌現對司徒前輩的承諾。」。

    韓逸天聞言,不僅面無喜色,反而神情黯然,司徒德康的離去對於韓逸天而言,是非常大的打擊,一直以來,司徒德康的言傳身教已然深深的烙印在韓逸天的身體之中。

    兩人言談之間,鄧林胸口處的傷痕已然消失不見,重新恢復了飽滿充滿無限張力的肌體。

    拍了拍韓逸天,鄧林轉身之時,卻發現在東方世家的府邸之中,兩雙妙目正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

    心下一沉,鄧林頭一低,避開兩女的目光,緩緩的回到了後院。

    龍晶巧星眸含淚,俯在東方婉雲的肩上,哽咽道,「東方姐姐,看著他受盡苦難,我的心好痛。」。

    東方婉雲伸手摟著龍晶巧,秀目之中難掩無盡的憂愁。

    「也許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在遠處注視著他,不去打攪他了。」,東方婉雲低沉的說道。

    大漢皇宮。

    漢皇一臉怒容的盯著鄧林和韓良。

    「韓良,你身為太子,竟然沒有本皇的手諭就去抓人,實在膽大包天,莫非你以為本皇已經不在了。」。

    韓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齒不清,牙間透風的惶恐著說道,「父……皇,我……知。錯了,求……父……皇……寬恕。」。

    漢皇冷冷一哼,「本皇罰你面壁三年,三年之內不得離開思過牆半步!」。

    韓良的身軀一震,垂頭喪氣的說道,「多……謝。父皇。」。

    漢皇轉而看著鄧林,「太子縱然有錯,但是你未免對皇室太過不敬,此事就此作罷,你們兩人都不得滋事尋仇,否則本皇定然一併處罰。」。

    鄧林直直的盯著漢皇,微微的點了點頭。

    走出宣德殿,妖異的雙瞳掃過雙頰依然腫脹的韓良。

    韓良不由的渾身一哆嗦,口齒不清的顫聲道,「你……想……干什……麼。」。

    鄧林眉頭一皺,不屑的搖了搖頭,如此一個草包貨色,為何漢皇會立如此窩囊的太子為繼承者,難道只是因為韓良身後的軒轅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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