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蕭家退婚 文 / 秦禾
鄧林,天資聰敏,三歲便識得萬言。是鄧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更是鄧家寄以厚望的未來之星。
然而在鄧家人人矚目的開始築基修煉之時,卻令所有人大失所望。即便是鄧林如何努力修煉,依舊腳步浮誇,出拳軟弱無力。連最基本的築基都無法修煉,曾經的光環瞬間被打碎,天才一夜之間變成了無法修煉的廢材,鄧林的人生也如同做過山車一般的急劇的逆轉而下。
原來從人見人愛到人見人嫌只是隔了一層隨隨便便就能捅破的窗戶紙而已。之前一看到鄧林就欣喜異常,喜愛的不得了的叔伯兄弟,現在卻個個似笑非笑的看著鄧飛,眼神之中透露著滿意,滿足,調侃的神色:原來你只不過是個廢柴,有什麼資格讓我仰望。
慢慢的,鄧林在鄧家成了路人甲,不僅泯然眾人矣,更好似一粒塵埃,沒人會注意,而人們即便是看到了塵埃,也只是隨手揮去而已,塵埃永遠是塵埃,甚至讓人嫌惡的資格都失去了。
鄧林,成為了一個注定要生活在角落的人。一個毫無價值的人。
鄧家後山的叢林中,一個弱小的身影一招一式的練著鄧家入門的基礎掌法-浪疊九天。浪疊九天是鄧家最為雞肋的掌法,鄧家一位天資卓絕的先祖窮盡畢生之力也依舊停留在第一層。臨終之時,先祖喟然長歎,「窮盡一生,不過爾爾,浪疊九天,誤我一生。」,含恨而終的先祖之後,浪疊九天成為了鄧家普通的入門掌法,人人皆是淺嘗輒止,從來無人深修。
雖然是連最基本的築基都無法修煉的廢柴,鄧林卻依然每日苦練不綴。高大的柏松之上,綁著一個棉布做的拳袋,鄧林一掌接著一掌拍在拳袋之上,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一股股的流淌,即便是寒冬,弱小的身軀依然渾身散發著騰騰的熱氣。稚嫩的手掌已被拳袋磨破,雙腿不停地顫抖,然而一招一式,卻依然一絲不苟。只是柔弱的手掌甚至無法撼動高大的柏松絲毫。
休息片刻之後,鄧林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了。母親看著臉上被汗水蒸發後殘留的鹽漬洗刷的道道白痕,雙手紅腫的鄧林,雙眼禁不住一紅。父親正直壯年之時,卻因一場大病奪走了生命。對於父親,鄧林沒有絲毫的印象。唯一永遠烙印在心裡的是微弱的燭光下,母親一針一線為別人縫補著衣服。因為過於勞累,母親的雙眼害上了迎風流淚之疾。一有風吹草動,便淚流不止。
遲疑了半響之後,母親說道,「林兒,明天是年會,你三伯來讓我們去。」,年會是鄧家最重要的日子,這一天鄧家大大小小的都要聚在一起,祭祀先祖,祈福庇佑。鄧林點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娘。」。
第二天,鄧家大堂之上,鄧氏族人齊聚一堂,熱鬧非凡。在眾人之中,最為顯眼的是鄧家嫡系長孫-鄧峰。鄧峰的築基修煉順利的出奇,修煉速度也很驚人。自築基測試開始之後,便取代了鄧林之前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一躍成為鄧家人人仰望的所在。
鄧林與母親遠遠的站在角落裡,看著被眾人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著的鄧峰,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躲在冰冷的角落裡的弱小身影是如此的渴望能夠得到哪怕一點尊重。然而卻從來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自己的母親。
鄧峰曾經是自己最好的玩伴,兩人曾一起下河摸魚,上山抓鳥,而今兩人之間卻彷彿橫亙著萬丈高山,如此的不可逾越。鄧林始終靜靜的站立著,鄧峰的目光終於發現了在角落裡的鄧林,神情微微一變,雙眼略帶歉意的一掃而過。鄧林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雙手握的更緊了。
蕭氏族長,蕭鵬在太師椅上打個哈哈道,「鄧老弟,鄧峰可是人才呀,小小年紀已經開始煉體了,前途不可限量啊」,鄧家的家主,鄧旭不禁哈哈一笑,雙手捋了捋鬍須,滿意的看著鄧峰,「蕭老哥言過了,峰兒雖然於練武一途有些許天分,不過還是要勤勉不怠才行,現在還言之過早。」,蕭鵬哈哈道,「早晚的事兒,我看峰兒將來一定會光大鄧家門楣。」。鄧旭拱手笑道,「借老哥吉言,若有那麼一天,定當攜峰兒登門道謝。」。
蕭鵬接著說道,「老弟言重了,只是當下有件事情還要勞煩老弟做主。」,鄧旭哈哈一笑道,「老哥但說無妨。」,蕭鵬搓了搓手道,「此事是老哥的乖孫,蕭雲與鄧林的婚姻之事。」,蕭鵬眉頭一蹙,看了看立在蕭鵬身邊的蕭雲,明白了蕭鵬的來意。鄧林與蕭雲自幼定親,當日蕭鵬認定鄧林他日必定不可限量,因而與鄧家結成姻親。如今鄧林卻是與廢物無異,而蕭雲的天賦在蕭家小輩之中,無人能出其左右。今天來的目的自然是要解除婚約的。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打斷,鄧旭心中自然不爽,心頭火起。站起身來,大聲道,「鄧林可在。」。族長的一聲大吼,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母親欲舉步上前,葉飛拉住母親道,「娘,我自己去就行。」。
穿過眾人,葉飛拱手道,「族長,」,鄧旭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蕭老哥你來說吧。」,蕭鵬慈祥的說道,「鄧林,雖然你與雲兒自幼定下姻親,只是如今雲兒意在修煉,無意姻緣,因此蕭爺爺提議你與雲兒的婚事就此作罷如何。」。
鄧林面無表情的說道,「就依蕭爺爺所言,自此之後,我與蕭雲再無半分瓜葛。」,蕭鵬不由得一窘,乾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鄧旭不滿的哼了一聲道,「不知輕重,失禮人前,哼!,好了,你下去吧。」。
鄧林轉身來到角落拉著母親道,「娘,我們走吧。」,母親點點頭,轉身的一剎那,一陣輕風吹過,兩條冰涼的物體不禁從母親的臉上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