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告別 文 / 雷木木

    第十九章告別

    吳春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但是他的腦海中還在不停的回想著剛剛那令他無法忍受的一幕。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不應該一直幸福下去嗎？為什麼要讓雪衣和瑩瑩受那種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是我的錯，我沒有能力保護她們，還妄圖給她們幸福。我需要強大的力量，我應該有強大的力量，我必須有強大的力量！」

    吳春的心底不停的吶喊著，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周圍變成了一片黑暗。那是絕對的黑暗，吳春甚至無法看清自己。

    「你終於肯打開心扉了！」從黑暗中傳出的聲音就好像來自四面八方，讓吳春無法分辨。

    「你是誰？」

    那聲音輕輕笑了一聲道：「沒想到我選中的人心靈如此脆弱，這也難怪，一直以來，所有的痛苦你都不曾與別人分享。有時候，自己撐不住的時候就要與大家一起扛。這樣做，別人也會很高興的。你讓我回憶起當年的我，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說，最終才沒有和雷電……唉，不提也罷。」

    「你到底是誰？」吳春完全沒有聽明白對方說什麼。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現在聽我說，不許打斷我，下面我的話要記住了，不要再出現現在這種狀況，很丟臉的，」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有兩件事我希望你幫我做到，第一：幹掉死亡之巔，第二：幫我照顧那個女孩。如果第一點實在做不到也無所謂了，只是那孩子我希望她能幸福。這和你的目的並不衝突，我相信你能辦到。」

    「你在說什麼？」吳春莫名其妙的問。

    「現在放棄所有精神抵抗，配合我，如果你還想獲得力量保護自己重要的人的話。」那聲音說完這句話後，吳春只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不停的閃現著，有熟悉的，也有完全陌生的，無數記憶碎片集中在一起，這個過程讓吳春痛苦不堪。

    「啊啊啊！」吳春抱著頭不停的吼叫著，與此時腦海中的痛苦相比，剛剛被黑斗篷攻擊身體遭受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雖然吳春想要集中精神驅趕那些記憶的湧入，但是那聲音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停止這種想法，沒錯，他現在需要力量，強大的力量，為了保護必須保護的人。

    這個痛苦持續了很久，久到吳春已經不能再提起想死的念頭。當著漫長的痛苦結束之後，吳春發現自己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身體中的痛苦完全消失，一陣陣暖意不停的在身體遊走。最讓吳春驚訝的是，耳邊還能聽到輕聲私語，只不過聲音越來越弱，很難分辨。

    「沒想到你竟然會完全封閉自己，沉浸在別人為你創造的虛假幸福中，遊戲世界還有這樣強大的角色，真是想不到，不過這也是一個契機，讓我決定……的契機，漫……的歲月，我……失去……還有，照顧好她的孩子，再見了有些……愚蠢，有些認真的男人，謝謝你最後陪我……時光。」

    當這個聲音消失的時候，吳春發現自己的眼角已經有了淚水。他全都明白了……

    「我竟然會被那種虛假的世界迷惑，完全封閉自己的內心，甚至連黑暗之巔的都不能將想法傳達給我。黑暗，你竟然為了我選擇了被動融合，你……難道你忘了我答應過你，幫你找一副完美的身體了嗎？」

    「你這個笨蛋！」吳春最後的咆哮在黑暗中不停的迴響著。

    ……

    吳春睜開雙眼，他感覺自己正倒飛出去，罪魁禍首則是黑斗篷，對方還擺出著單腳站立的姿勢，口中發出陰沉的語聲：「這傢伙還真經打，這樣都不死！」

    黑斗篷的聲音明顯有些變聲，就好像在掩飾什麼一樣。不過聽在吳春耳中卻又了一絲明悟。

    另一邊的慘劇還正在進行著，雪衣與瑩瑩的呻吟慘叫不停的傳出。但是此刻停在吳春耳中，除了自責與憤怒之外，還多了一絲後悔。他很清楚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嗯？竟然還能站起來！」黑斗篷看著再次爬起來的吳春，有些詫異的道。

    吳春站起來後，隨意的活動了下身體，一反先前狀態，好像沒事的人一樣。他對著那黑斗篷問道：「能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我的身份？」黑斗篷搖搖頭道，「那種東西你不是早都知道了嗎？」

    接著他再次衝到吳春身邊，拳打腳踢，持續著先前的攻擊。

    吳春不閃不避，任由對方攻擊，事實上他正在感受對方的攻擊。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剛剛的他，只要他想，這些攻擊完全不會傷到他。

    「速度與力量都已經到達巔峰，尤其是力量，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強。攻擊技巧性不高，簡單實用，每一擊都勢大力沉。看起來……」吳春一邊挨揍，心中卻是在不停的思考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沒事，為什麼在這樣的攻擊下你毫不在乎，為什麼你還能笑出來！」黑斗篷一邊攻擊一邊大吼。

    吳春笑的更燦爛了：「你很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這裡是睡神利用我的記憶創造的世界，而你們也都是我潛意識中的敵人，所以，你們都是虛假的，虛假的攻擊怎麼會傷害到我呢！至於你為什麼不露出真面目，我想應該是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會是敵人吧！可能隱隱有些懷疑。好吧，既然這樣，你們可以消失了！」

    「你說什麼？」黑斗篷一怔，可以看到他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不光是他，那邊正在施暴的隱君，秦志凡以及郭志華三人也同時停止動作，不可思議的看向吳春。

    吳春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一句說道：「我說，你們本就不存在，自己消失吧，省的我動手。」

    吳春的話好像是擁有者不可抗拒的魔力，黑斗篷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並且開始變的虛幻。沒錯，他正在慢慢消失，不光是他，後邊的三個男人也是如此。

    「我相信，所以你們才會存在，如果我不相信的話……瞧，就那麼簡單！」吳春在敵人消失前，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過令吳春失望的是，他到最後都沒能看到那黑斗篷的臉。

    接著，吳春緩緩走到雪衣和吳瑩瑩身邊。兩女現在的樣子慘不忍睹，尤其是她們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絕望，儘管吳春知道這都是虛幻的，只是夢境，可他還是忍不住痛心。

    溫柔的為兩女披蓋好衣服，吳春將她們抱在懷中，最終狠下心來說道：「謝謝你們陪我，讓你們受到這樣的苦，都是我的錯。不過……你們可以回去了，這裡的一切本就不該存在！以後，我會補償你們的，不過不是在這裡。」

    在吳春說出這句話後，兩女的恐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甜美的微笑。如同先前三個男人一樣，她們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淡，直到完全消失。

    再然後是住了不知道多久的屋子，儘管是虛假的，但是吳春還是露出微笑，因為那間屋子內給他帶來了不少快樂的記憶。接著那些鮮花，天空，大地，一切的一切都緩緩消失，最終無影無蹤。

    吳春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座宮殿，以及周圍躺在地上的同伴。蒂法，咪露，夏麗露，奎托斯以及莎拉。很顯然，她們正在睡夢之中。

    不過咪露的身體卻在不停的顫抖著，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夏麗露身體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經出現被灼燒的痕跡，莎拉的身體則是多出幾個血洞，鮮血緩緩流出。只有奎托斯和蒂法身體毫無異樣，但是他們全身被汗水侵濕，顯然不是在做什麼美夢。

    吳春臉色一冷，自語道：「傳說中睡神性格溫和，只會給人們帶來幸福，哼……看來那只是傳說，讓我來終結這一切。」

    吳春首先走到咪露身邊，因為他感覺咪露的生命體征已經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吳春將手按在咪露的身上，開始嘗試入侵她的意識世界。

    這個時候的吳春有了黑暗之巔的記憶，他很清楚意識世界和夢境有著些許的區別，但是性質上卻有著共同點，侵入他人夢境與侵入他人意識世界可以用同樣的方法。

    為此，吳春心中再次感謝了黑暗之巔。

    沒錯，為了能夠將吳春封閉的內心打開，黑暗之巔竟然選擇了和吳春融合。只不過與最早他的行為完全相反。最開始黑暗之巔是想要吸收吳春的靈魂與之融合，取代吳春本人。但是現在他卻是被動融合，以吳春為主，也就是說黑暗之巔的靈魂已經被吳春吸收，完全的消散。簡單點來說，黑暗之巔已經徹底消亡，除了還殘留在吳春腦海中一些重要的記憶外，完全不存在了。

    一直以來，黑暗之巔默默的伴在吳春身邊，甚至比雪衣還要親近。時時刻刻為吳春提供幫助，可以說如果沒有黑暗之巔，吳春早就死在救世空間。沒有黑暗之巔，吳春也不會知道那麼多。如今到最後，他選擇犧牲自己將吳春拉回現實，吳春只能在內心中默默吶喊，一定要幫助他完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