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風波起(四) 文 / 夜來風雨
這注定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夜晚,信都城州牧府中韓馥面色猙獰的看著一名心腹侍衛劉惠,那劉惠嚇得跪倒在地,不敢多說一句話,過了好一會兒,韓馥低吼著說道:「這件事還有誰知曉?」劉惠趕緊說道:「這件事除了小的和耿武,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小的知道茲事體大,就連審問的時候,也只有我們兩人!」韓馥聽聞沉吟了一下,說道:「劉惠,你現在去見沮授,就說我召見他,讓他速來,至於其他的,你什麼都不要說!」劉惠一聽,趕緊抱拳道:「諾!」韓馥疲憊的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等劉惠一走,韓馥一下子癱倒在那裡,嘴裡喃喃的說道:「麴義,你辜負了某對你的期望,你辜負了某對你的期望!」麴義本是平原豪族,因為武藝高強,手下部曲甚眾,在平原一帶威望極高,後來韓馥領冀州刺史,便派人招攬其為部將,統領精銳兵馬,麴義原本也是忠於韓馥,為韓馥平定了州中盜匪,功勞甚大,至從前不久劉霖率領兵馬圍困信都與麴義一戰,麴義兵敗之後,信都城中就開始流傳一些關於麴義暗通劉霖的留言,韓馥當然不信,可是這種事情是三人成虎,再說麴義掌握信都兵權,一旦此事猶如傳言一般,那麼他韓馥可就危險了,所有韓馥暗中派遣親信侍衛在麴義府邸周圍監視,一旦有可疑人等,就立即來稟報。
今日正是劉惠和耿武當值,兩人正好在麴義府邸外發現了可疑人員,他們將其捉拿,嚴刑審訊,這才發現,這人是袁紹的密使。袁紹的密使出現在麴義府邸,這件事讓韓馥心驚膽顫,袁紹的野心,韓馥早就知道,而如今袁紹在洛陽,因為糧草和山崩的事情,已經是焦頭爛額,但是他奪取冀州的賊心不死,而現在偏偏這麼巧,這密使就出現在麴義的府邸,要是說麴義沒有鬼那是不可能的!
韓馥呆坐在地上,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韓馥趕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樣子,就聽見書房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主公,沮授來了!」韓馥平復了心中的憂慮,淡然說道:「進來吧!」沮授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到韓馥正看著他,儘管韓馥此刻裝飾的很好,但是沮授還是看到了韓馥臉上藏著的憂鬱,沮授趕緊躬身道:「主公,深夜召見沮授,可是發生了大事?」
韓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沮授,沮授心中暗中起疑,不過沮授城府較深,儘管有疑心,卻在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過了好一會兒,韓馥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公與啊,你說某對你們如何?」沮授心中一驚,這韓馥為何好端端的問起這事來?儘管沮授心中起疑,但是還是趕緊說道:「主公對我等推心置腹,恩重如山,要不是主公,我等如何能實現胸中的抱負,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祉?」
「此話當真?」韓馥突然問道,沮授心中越來越感到意外,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此話千真萬確!」韓馥見此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沮授的手,說道:「公與啊,有你這句話,我韓馥也就滿足了啊!」說完猛然臉色大變,眼中迸射處一絲狠戾的光芒,說道:「可是有些人卻不知恩圖報,竟敢勾結袁紹,謀害冀州,此人應當千刀萬剮!」
沮授一聽,臉色大變,額頭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來,他悄悄的向韓馥看去,只見韓馥臉色猙獰,面目極為可怕,沮授想起前不久收到袁紹的書信,讓其和田豐一起投靠與他,難道這件事暴露了,沮授正準備想要如何解釋這件事,就聽見韓馥高聲道:「沮授!你帶人迅速將麴義給某抓來,某要親自審問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某什麼時候對不起他,他要背叛某?」
「什麼?麴義?」沮授一下子驚呆了,不是自己,竟然是麴義,他心中有些慶幸的同時,卻對麴義感到一陣悲哀,自己是文臣,就算是這事情發了大不了照著韓馥的性子會留下自己一命,可是麴義就不一樣了,一旦麴義被抓,斷無活著回來的可能,再說麴義在軍中威信極高,要是此事處理不當,對冀州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主公,這事千萬不能草率啊!要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啊!」沮授勸道,韓馥一擺手道:「這幾日的流言你不是不知道,就因為我相信他,才暗中調查的,結果卻發現他暗中聯繫的竟然是袁紹,哼,要不是如此,某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說完見沮授還要再勸,便怒聲道:「公與,某信任你,才將此大事交託與你,你何故推脫,難道就因為你與麴義交好?還是因為你也有份參與其中?」這句話可是誅心之言,嚇得沮授不敢說什麼,趕緊躬身道:「屬下領命!」韓馥見沮授領命,這才將腰中懸掛的寶劍,取了下來,遞給沮授,殺意十足的說道:「公與,如今整個信都某只信你一人,希望你不要讓某失望!」沮授感覺到韓馥心中的那份失望,他心中微微一歎,說道:「主公請放心,沮授一定把麴義給主公帶回來!」
韓馥一聽,搖頭道:「某要的是他的人頭,而不是帶回他的人!」沮授一聽,大驚道:「主公難道不審問了嗎?」韓馥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公與啊,這件事無論是真是假,他麴義都不能留了,難道公與想不明白?」沮授當然明白,麴義此人性格暴戾,一旦是因為此事將其顏面盡失的話,他肯定會造反,而信都城中不少都是麴義的舊部,再加上麴義此人在軍中頗得軍心,到時候這信都可就是地獄一般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屬下遵命!」說完便向韓馥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等沮授退出了書房,背後一陣涼意讓他驚醒過來,內衣全部已經被冷汗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