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談判(下) 文 / 夜來風雨
信都城州牧府中,韓馥臉色不愉的來回走動著,顯得很著急,不時的回頭看看廳外的院中,「幾個時辰了?」韓馥問道,旁邊的侍女趕緊說道:「回主子的話,已經有四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回來?」韓馥不禁自言自語的說道,那侍女正要回稟,只見那韓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侍女如同被釋一樣,趕緊退出了廳外,只留下韓馥一人在廳中來回踱步。
此刻的韓馥已經焦慮萬分了,以前一直都認為劉霖只是一個小子不足為慮,就算是世間傳聞劉霖如何如何的厲害,在韓馥的眼中也是不值得一提,但是今日一戰,麴義敗北,儘管只是鬥將,但是將是兵的膽,麴義是河北名將,又是冀州第一勇將,他竟然連劉霖手下敗將都比不上,更何況是劉霖了,正所謂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如今的韓馥正是這樣。
焦急的韓馥不時的望向院中,希望能看見回來的沮授等人,可是院中除了數十個彪悍的親衛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韓馥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現在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麼衝動了,如今平白受辱不說,還跟劉霖結了仇。韓馥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要抬起手向自己的臉上抽去!
正在這時,只見一個軍士大步向這邊疾奔而來,口中還高喊道:「先生回來了,先生回來了!「韓馥一聽,神色大喜,趕緊幾步快走,從廳中出來,便見沮授等人一臉嚴肅的走進院中,韓馥心中頓時咯登一聲,沮授是喜怒行於色的人,如今他面帶肅穆,想必定是談判出了什麼事情。
「屬下見過主公!「沮授等人向韓馥一一行禮,韓馥哪裡現在顧得了這些,趕緊一把抓住沮授的手急切的問道:「公與,怎麼樣?」沮授見韓馥的眼睛都已經赤紅,便知道他一直在擔心著此事,他看了一眼周圍,便歎了一口氣道:「主公,我等還是到廳中商議吧!」韓馥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院中,他點了點頭,率先向廳中走去。
剛走幾步,韓馥猛然一個趔趄,沮授趕緊一把將韓馥扶著,「主公小心!」韓馥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沮授,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公與!」沮授心中一陣難過,好歹韓馥也是一路諸侯,曾經也是朝廷上的風雲人物,如今天下動盪,正是我輩之人奮起之時,沒有想到一個劉霖就已經讓韓馥嚇成這樣,沮授心中一陣酸楚,他落寞的跟著韓馥。
其實不光是沮授一個人這樣的心思,緊跟其後的田豐也是一樣,他原本對韓馥不聽自己之言,還將自己打入牢中頗有怨言,但是此刻心中也是一陣同情,但是田豐也絕對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如今亂世降臨,田豐當然要為自己考慮,他抬頭看了看低聳著頭的韓馥,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該要找出一條出路了。
沮授等人跟著韓馥進入廳中,有侍女進來上過茶,便被韓馥打發出去,趕緊問道:「公與,現在可以說說談判的情況了!」沮授看了一眼他旁邊跟隨前去的那員將領,那將領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封布帛來,遞給韓馥,韓馥接過布帛一看,頓時驚坐在哪裡,這布帛便是劉霖開出的談判協議條件,十萬石糧食!
十萬石糧食,對於韓馥來說不算特別多,還是能夠拿得出來,但是如今冀州也遭了災,韓馥儘管賑濟災民不利,但是也確實還是撥了一些糧食,再加上留下一些軍糧和儲備,韓馥的糧食也是略有些緊張的。韓馥驚坐在那裡,沮授等人卻一動不動,安靜的等待著,期間有侍女進來了換了兩次茶水。
過了好一會兒,韓馥清醒過來,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他低沉著聲音說道:「這次我們與劉霖結仇,這一切都是由我處置不當造成的,當時公與和元皓也有勸我,但是我卻一意孤行,辜負了二位,還望二位原諒!「說著韓馥竟然站了起來,躬身向沮授和田豐二人行禮,沮授和田豐二人對視一望,趕緊站了起來,側身讓過,連忙說道:「屬下不敢!」
韓馥向二人行禮之後,這才說道:「悔不聽二位之言,才造成今日局面,如今我也知道錯了,還希望二位能夠原諒我,為我出謀劃策,助我渡過此難關!」「為主公效力,是我等本分!」沮授拱手說道,韓馥見沮授如此,臉上露出一絲的悅色,正在這時,只聽見田豐說道:「其實劉霖要的未必是糧食!」
「什麼?」韓馥聽聞田豐如此之說,頓時吃了一驚,不過他知道田豐從來不妄言,既然如此之說,定然有他的理由,便趕緊問道:「元皓快說,劉霖要的是什麼?」田豐見韓馥如今這個模樣,原本對他的恨也就煙消雲散了,但是心中還是有怒氣,所以說話不自然間就帶著些許怒氣,「哼,我猜想劉霖要的只是這些災民而已!」「災民?」韓馥有些不解,對於他來說,這些災民如今最為頭疼,不光每日耗費糧食不說,還會惹是生非,影響當地治安,一個不好,他們就會佔山為王,貽禍州府,這些人甩都甩不掉,劉霖怎麼可能要?
「劉霖不會這麼傻吧?」韓馥不禁說道,田豐聽聞韓馥如此之說,臉上忍不住一陣冷笑道:「傻?劉霖才不傻!劉霖的幽州佔地甚廣,如今他又滅了烏桓,奪得烏桓的龍城,那裡有的是肥沃的土地,但是卻缺少人口,如今劉霖從內黃縣一路北上,跟隨他的百姓有十萬之眾,而這些人都是我冀州百姓,劉霖要想不被朝廷詬病,當然希望他們能夠名正言順!」說到這裡田豐便不再多言。
剛才韓馥被田豐一陣搶白,心中已經怒火中燒了,但是此刻韓馥知道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沒有理會田豐的不敬,只是看向沮授,施施然問道:「公與的意思呢?」沮授也點了點頭道:「元皓之言甚是!劉霖此人目光長遠,早在半年之前,他的幽州商隊就在購買糧食,當時我等還在好奇,現在看來,他一切都已經在計劃當中了!」「你的意思劉霖會預料到山崩?」韓馥驚道,田豐也是一陣肅穆,看向沮授,只見沮授略一沉思,便搖頭道:「想來他也沒有這個本事,不過劉霖是看得到大局的,知道天下將亂,而糧食就是重中之重,所以早早的儲備起來,目的就是為了招攬人手,如今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聽聞沮授的話,韓馥放下心來,說道:「既然劉霖的意思是那些災民,那就給他好了,反正留在我冀州,不光要耗費我冀州的糧食,說不定還會滋生一些亂匪來,既然劉霖想要,那就給劉霖!」韓馥如此一說,沮授和田豐面面相覷,心中卻是一陣心冷,這韓馥果然不是明主,沮授歎了一口氣道:「主公真的要這麼做?」韓馥說道:「如今兵臨城下,我等哪有選擇的餘地?」說完站起身來,向沮授說道:「這件事還是要拜託公與好生的跟劉霖談判,百姓我可以給,糧食我也會給,但是絕對不多,只要能維持他們回幽州即可,至於那何林,心早已經不再我冀州,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既然劉霖想要,就給了劉霖吧!」沮授見韓馥已經拿定了主意,便拱手道:「屬下一定不負所托!」韓馥見此點了點頭,渾身有說不出的一絲落寞。
經過上一次雙方的談判,沮授已經清楚了劉霖所需要的東西,所以這次當沮授將韓馥已經答應劉霖將這跟隨的十萬百姓帶至幽州之時,劉霖便在軍糧上也沒有多做文章,最後只是得了一萬石糧草,而何林也作為談判的條件交給了劉霖,劉霖此次總算是志得意滿,在信都休整了三日之後,帶著十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幽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