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兩敗俱傷 文 / 三水語
「都住口！」塗老一聲怒喝。
在武門大長老面前，眾人還是不得不低頭。
塗老環視一圈，渾厚的聲音傳來：「唐幫弟子唐知味遇刺一事，未有定論，更不可單憑杜府劍法和杜府標記的武器就妄下結論。若真是杜府刺殺唐幫弟子，又豈會留下這麼多明顯的把柄？況且，即便是杜府所為，此事也理應先稟告盟主再作懲處，豈可由你們唐幫擅自攻入杜府疆域內！」
唐海全早知此事定然是占不得便宜了，不過逞一下口舌罷了。
聽完塗老的呵斥，唐海全便借坡下驢，辯解道：「塗老，我唐幫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數日前便已將此事告知盟主。」
「此事如此重大，豈是一封飛鴿傳書便可落定的！」塗老打斷道，絲毫不給唐海全顏面，「你等速速退去，不得再生事端！另外，告知唐海山，六日後，前來精武城一會。此事，到時自有定論。」
事已至此，唐海全自然別無他策，惡狠狠地瞪了瞪杜之火，再朝著手下眾人揮揮手，十分不甘地喝道：「走！」
******唐王城。
唐海山怒氣騰騰地瞪著跪在大殿上垂頭喪氣的唐海全，原本十拿九穩的偷襲，硬生生被這狂妄的唐海全打了水漂，還白白賠進去百十條人命。
若是攻下三古城，唐幫還能死皮賴臉不還。可如今，即便杜府背負刺殺唐知味的嫌疑，也算不上什麼要害了。原本占理的唐幫因為擅自出兵攻打杜府城池，落下話柄，反而在數日後的精武城長老大會上，落了下風。
此番偷襲，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杜府勢必要找唐幫討要說法。
「幫主。」五長老唐海雪站起身，拱手道，「四長老也是出於好心，杜府三城城主皆不在，確實也算是一個良機。」
唐海全沒想到這長老中唯一一個魔修者身份的唐海雪，竟然會第一個出言相助。要知道，平日裡，其他長老可沒給唐海雪顏面，還有幾分輕視。
「哼！」原本已經罵累了的唐海山，再次怒火中燒，哼道，「好心？好心就能成事嗎？分明是愚蠢魯莽！且不說這杜府向來視我唐幫為心腹大患，邊境城防十分嚴密，就算你僥倖攻下三城，你這寥寥近千的兵力便能守住三城嗎？好，就算你能守住，那武門會同意讓我唐幫輕易佔了這三座城池？」
「是啊。」唐海芹捋著鬍鬚，一臉沉思狀，「我們若是佔下三古城，只是一座城池而已，位置上又離我唐幫較近，我們還可以死賴著矇混過去。若一舉佔下三座城池，且不說杜府決然不會忍受，武門和魔谷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哼！」唐海山冷哼一聲，端起旁邊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看來，這罵了一通，嗓子也有些干了。
唐海雪歎了口氣，眉梢微翹，頗有些可惜道：「如此說來，四長老還是略微魯莽了些。」
彭！
唐海山重重扔下茶杯，再次怒道：「略微魯莽？簡直是莽撞之極，不堪大用！」
大殿上跪著的唐海全汗如雨下，顫巍巍道：「幫主恕罪！是屬下行事魯莽，壞了大事，請幫主責罰。」
「幫主。」大長老唐海印拱了拱手，道，「海全怕也是因為知味的事，報仇心切，還望幫主體諒。此番，雖然未能拿下杜府城池，但據說，也斬殺了不少杜府弟子，杜府傷亡遠多於我唐幫。」
「而且，當海全發現戰事不利，也果斷下令撤出三古城和北蒙城，轉而全力進攻風林城。說來，也算是指揮得當。只不過，這塗老不知為何竟然來得如此之快，方才讓海全無功而返啊。」
「是啊，幫主。屬下等人斬殺杜府弟子不下三百人，邊境三城原有護衛全部斬殺殆盡，若不是那武門的塗老即使趕來，風林城早就拿下了。」唐海全趕緊解釋道，為自己的過錯增添緣由。
唐海山眉頭緊蹙，思索著唐海印的話，喃喃道：「是啊，這塗老怎麼會來得如此之快？按理說，信鴿今日早上才會到武門，武門即便不事先與杜府和我唐幫溝通，直接前來邊境，也應該今日晚些時候才能趕到。」
「幫主。」唐海全抬起頭，小心道：「杜府那杜之木是和塗老一起來的。」
「一起來的？」唐海山和其他長老都是滿臉疑惑。
唐海龍想了想，道：「難不成是這杜之土親自趕到武門，再同塗老日夜奔馳趕過來的？」
「定然是！」唐海全趕忙接話道，「杜府自知不敵我唐幫，所以派杜之土親自前往武門求救，杜之土心急如焚，定然催促這塗老晝夜不息，方才能這麼快趕到邊境。」
「是啊，如今看來，似乎也就是這個緣由。」唐海芹點頭道。
「哼！」唐海山再次瞪著唐海全哼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若你能稍微謹慎些，提前料到杜府城防之完善，又豈會釀下如此大錯！」
「幫主恕罪，屬下也是報仇心切，往幫主體察！」唐海全腦袋著地，彎身到底。
唐海山氣憤難平，直接宣佈道：「即日起，唐海全為五長老，唐海雪為四長老！」
此話一出，唐海印和唐海全便是一臉沮喪，唐海雪眼眸中則閃過一絲得意。其他長老，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唐幫突襲杜府邊境三座城池，武門長老出手制止。此事如一石驚濤駭浪，在東盟乃至西盟刮起軒然大波。
東盟各大家族心中自然明瞭，此番唐幫如此狠手，定然是為了數月前唐幫弟子唐知味被刺殺一事報仇。同時，大家也猜測，這兇手十之**便是杜府。
只是，這杜府怎如此不濟，竟然讓唐幫抓到了把柄。不然的話，這唐幫怎會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攻打其城池。
而杜之火等人，則無奈地收拾著三座城池的破局。當初千算萬算，最後還是賠上了不少杜府弟子的性命。
這下也忙壞了杜子偉和魔苑的魔修弟子。
此役，陣亡者近三百人。原本鎮守城池的護衛幾乎無一生還，而傷者也是數百人之多。幸好後方不斷趕來救援的魔修者隊伍，也不斷趕來鞏固城防的武修者軍隊。
為了以防唐幫再次偷襲，杜之火和杜子偉便留在了最前沿的三古城，杜之土和塗老則雙雙返回武門。
******四日後，魔谷。
杜軒焦急地站在師傅谷智坤的院落裡，等待著谷智坤召見。杜府邊境遭襲一事，如今，也已傳到魔谷弟子的耳中。
唐幫在魔谷的弟子自然是有些洋洋得意，而杜軒作為如今唯一在魔谷修行的杜府弟子，自然備受唐幫弟子的白眼和嘲諷。
普通弟子中，更多人自然趨炎附勢，盡力往唐幫這顆大樹上攀。
「師弟。」虎二從正堂走出，望著一臉焦急的杜軒道，「師傅讓你進去。」
「是。」杜軒一邊說著一邊快步邁入正堂。
正堂中，谷智坤高坐於主位，望著急匆匆走進來的杜軒，心中不免一聲歎息，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是。師傅，不知現在情況如何？」杜軒直接問道。
谷智坤露出一絲微笑，安慰道：「別擔心，唐幫已經撤出貴府的邊界了。」
聽聞此話，杜軒如釋重負，又問道：「師傅可知道我杜府傷亡如何？」
谷智坤歎了一聲，道：「具體的，為師也還尚不清楚，但雙方傷亡應該都不會小。這次衝突，可持續了一天有餘。幸好，你們杜府的長老和武門的塗老及時趕到，方才制止了這場悲劇。」
「爺爺們也去了。」杜軒自言自語喃喃道。
谷智坤站起身，走到杜軒近前，道：「此事武門和我魔谷已經介入，後日便會在精武城召開東盟長老大會，想那唐幫也不敢再生事了。」
「嗯，多謝師傅告知。」杜軒點頭道。
停頓片刻，又問道：「師傅，此次唐幫突然襲擊我杜府城池，不知是何緣故？」
谷智坤望著杜軒，想了想，還是說道：「聽聞，是因為杜府刺殺了唐幫的弟子。」
「啊！」杜軒大驚，這種事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這事，多半是有人嫁禍於杜府。你也不用擔憂，此時，我魔谷和武門都已知曉，不會讓杜府白白蒙受冤屈的。一會兒，為師會隨谷主一同前往精武城，放心，為師會盡力幫著杜府的。」谷智坤安慰道。
聽聞此話，杜軒當即便雙膝下跪，俯身道：「師傅，我杜府處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屑背後暗算於人，此番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挑撥。弟子請求師傅，一定要幫我杜府渡過難關！」
「起來。」谷智坤趕緊屈身將杜軒扶起，「杜軒，放心，不單說你是為師的弟子，你的爺爺杜子偉也曾是我的弟子。而且，為師也相信這次杜府是被人暗算陷害。放心吧，我們一定會還杜府清白。」
杜府在東盟的實力，杜軒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的，哪裡會是唐幫的對手。兩家若真是全面開戰，杜府根本就敵不過。
谷智坤點了點頭，道：「好了，回去吧，為師也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