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4 封建主義的血腥壓迫 文 / 心淨
流水刀法是寧壽侯府江家的絕學，號稱南漢王朝第一刀法。想當年南漢王朝開國的時候，江家的先祖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兵罷了，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套刀法，就是憑著這把快刀，江家先祖在軍方開始嶄露頭角。
流水刀法一共六層，現任家主江別鶴只不過領悟到了第四層而已，更往上的五層、六層境界，據說可以到千人斬、萬人斬的地步，想當的霸道、厲害。
這時候的江別鶴並不在寧壽城裡，他正在千里之外的北方邊境帶著強大的南漢步兵團，和北寧國的軍隊對峙呢，想繼承寧壽侯爺的位置不在軍方出力可是不行的。
這天晚上，身材消瘦的江別鶴正在軍帳內觀看地形圖，而這時候一名親衛帶著一封由信鴿傳遞的密信，來到侯爺的身邊。
「侯爺，是三公子的密信……」
江別鶴甩開布條，定睛一看當時就驚的跳起來了，而且還把桌子上的蠟燭碰倒了，一股火光吞噬了價值萬金的珍貴地形圖。
親衛嚇的趕緊撲過去救火，那可是上百名游騎兵用命換來的軍事情報啊。不過現在的江別鶴完全沒有了意識，他已經被字條裡的情報給嚇傻了。
三兒子是個天才沒有錯，能在20多歲把流水刀法練到第二層已經是奇跡了，現在居然說他突破了第三層，老頭子打死都不敢相信啊。可是他知道，兒子雖說在花錢和女色上面成天瞎掰六九，但是對於祖宗留下來的這套刀法，他還真的不敢撒謊。
「怎麼會這樣？一枚藥丸居然能讓三小子提升一個境界？這這這……這是真的嗎？天下真的有如此逆天的靈藥……」
給江別鶴帶來驚訝的可不僅僅是那一枚藥丸，密信中甚至還有那個古怪女子平日裡所說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尤其是關於封建的解釋，更是讓江別鶴抓狂。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王朝的一些理解，突然變得透徹了，困擾他一生的那一層窗戶紙就在這一刻被捅破了。尤其是童顏關於生產力和社會結構的分析，簡直就是入木三分，讓人根本無法反駁。
看到這裡，那套奇怪的查賬方法和精緻的首飾圖紙已經不值錢了，這個女人腦子裡的知識才是無價之寶啊，這要是能留著江家……江別鶴不敢想了。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名親衛從軍帳外面衝進來了，手裡拿著另一份信鴿帶來的密信。當江別鶴打開布條之後，那上面只有三兒子的一行潦草字跡。
「十三座祭壇建成後，江家會封王……」
那一夜，江別鶴的軍帳燈火通明，傳令兵來來往往如同瘋了一樣穿行，大軍所攜帶的信鴿已經全放飛出去了，老頭子調動了幾代人積攢的人脈，想盡一切辦法要保證十三座祭壇的完成，哪怕和皇家撕破臉也要完成。
江老頭子發火了，弄的對峙的北寧軍也傻眼了，那一夜北寧國游騎兵全部出營巡邏，生怕江別鶴半夜發瘋偷襲他們的大營。
就在北方邊境也因為童顏的指揮棒開始跳舞的那一刻，帝國南方的楚江郡早就已經發瘋了，江水流自從吃到那一枚讓他功力提升的藥丸後，當場就正反抽了十個嘴巴子，他心裡這個後悔啊。
多好的女孩啊，我當她收集藥材就是想折騰我玩呢，可是人家是誠心實意給我配製練武的靈藥啊。我怎麼就這麼混蛋，我怎麼就能懷疑她呢？童顏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劍神送到我身邊的無價之寶啊。
「童顏……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我怎麼就這麼愚蠢，我怎麼就能辜負你的苦心呢……」說到這裡江水流抬手又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你放心，祭壇的事情我現在就去辦，還有藥材的事情你也不要擔心，我調動郡兵去，我要把整個楚江郡全都曬一遍，所有草藥一顆都跑不了……媽的，我真是混蛋，我怎麼能懷疑你呢……」說完，江水流風一樣的衝出去了。
這時候童顏笑的別提多開心了，她突然覺得這個遊戲太好玩了。而就在三公子衝出去的那一刻，小樓外面一片慘叫。
「混蛋，我讓你懷疑小姐，我讓你打小報告，我讓你告黑狀……」
「啊……三少爺我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後大小姐就是我們奶奶，就是我們親媽啊……」
「**祖宗……大小姐有那麼老嗎？我揍死你個王八蛋……」
童顏一聽外面的動靜，整個人都開心了，捂著嘴笑的花枝招展的。而這時候，江水流居然返回身又回屋了，當他看見笑的陽光燦爛的童顏後，他腳都軟了。
那一刻，江水流的心裡可不是盛開了一朵鮮花，而是一片盛大的花園。
從那一夜開始，楚江郡的百姓們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封建主義的壓迫，如狼似虎的流水門刀客，再加上受江家控制的郡兵們，徹底把楚江郡給抄了一個底朝天。
鋼刀架在一個個健壯男人的脖子上，絲毫不去理會屋子裡女人和孩子的哭鬧，一根麻繩就給捆走了，稍有反抗鋼刀毫不留情，好大的一顆頭顱就被砍下來了，而且腦袋就插在十字大街上警告後人。
你以為死就完事了？那你可就錯了，殺了你家男人，你家還要出鋼刀磨損費用，鋼刀那是公家的財產，為了砍你家男人的脖子而蹦了刃口，你還不掏點磨損費嗎？國家不能有損失啊！
你不給？好辦啊，你家沒有固定資產嗎？這幅畫不錯，充公了，這個銅盆子也挺好，我搬走了。咦，你家女人也不錯啊，這個更要充公，反正你也沒男人了，留在家裡也是浪費，還不如跟我們走呢。
一時間楚江郡讓寧壽侯府給弄的翻天覆地，亂的一塌糊塗。可是帝國派來的行政官員，沒有一個人敢管的，他們早就得到江別鶴的密信了，誰要是亂插手，那可真的要丟官的。
以農耕文明的生產力和組織力，想要在三天時間建造十三個那麼巨大的封土堆，沒有個三四萬人是不現實的。別說幹活了，光前期的組織民夫就得兩天的功夫，真正留給人們建造的時間其實只有一天，這麼短的時間人少了根本就不行。
而在這種強行徵調民夫的過程中，暴力可就是免不了的了。
「哎……真是可憐啊，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你反抗幹嘛啊？老老實實的干三天活又死不了人……真是倔脾氣死的快啊……」
說話的是郡兵裡一名基層的十夫長，屬於最低最低的一層軍官了，手下管著六個手下。您可別問那四個去哪裡了，吃空額的事情他可不知道。
這名十夫長叫錢水，楚江郡本地人，自幼沒什麼本事什麼技術也學不會，什麼苦也吃不了，要不是他舅舅看他可憐，給他花錢買了一個十夫長的小官當當，這小子估計得餓死。
沒法子啊，錢水太懶了，懶得楚江郡都出名了，在他手下干的小兵們每天最發愁的就是叫他起床，如果不叫他十次以上錢水是絕對不會起來的，甚至肚子餓的震山響了，他也懶得從熱被窩裡鑽出來。
這也就是紀律鬆散的郡兵啊，要是帝國正規軍裡面，像他這樣的早就死八百次了。
「小猴子，去跟羅大刀說一聲，人家男人都已經死了，好歹抬抬手，就被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了……」錢水看著矛尖上挑著的人頭，心裡激靈的直打冷戰。
還別說，錢水雖然懶，但是心眼不錯，見不得可憐人。雖然不能幫大忙，但是小忙還是願意幫的。天長日久了，錢水還真換了一個好人緣。
正在敲詐死了男人一家的羅大刀，回頭一看是錢水，點了點頭「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了，算你們走運……」這才把死了男人的那一家給放過了。
等羅大刀走遠了之後，錢水掏了三四個銅板塞到那個女人的手裡，低聲說道「哎……造孽啊……」
錢水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了，在小胡同的垃圾堆後面，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看呢。
錢水這次的任務就是押送五十名苦力，前往第三號封土堆，只要平安送過去就行，然後緊接著再運送五十名。反正算上他自己一共也才六名郡兵，能押送五十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三號封土堆的位置在楚江的一個支流邊上，這裡地廣人稀非常的偏僻，錢水死活也想不明白，寧壽城裡的妖孽女人，幹嘛要在這裡堆土山玩啊？
「你們先去送人啊，我去撒泡尿……」說著錢水開始往江邊走，一邊走一邊解褲腰帶。
吹著口哨放水的感覺真是太爽了，而他的手下也從來沒有意識到會出什麼事情，而就在隊伍走遠了的時候，錢水左邊灌木叢裡，突然閃出一道身影，一隻大手緊緊的摀住了他的嘴，隨後一把冰涼堅硬的東西就頂在他的右肋骨尖上了。
「你就是錢水吧？老實一點，我手裡的匕首可鋒利的很……」
「別……別別別……」錢水想說活，可是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在錢水的身後，鐵竹亮亮的大眼睛帶著笑意。
綁架錢水的正是鐵竹，這小子真有力氣，拖著錢水就往不遠處的樹林裡走，他知道這傢伙肯定跑不了，因為他已經尿褲子了。
錢水現在怕的要死，恐懼感已經籠罩了他，他的手腳抖如篩糠就跟打擺子一樣。鐵竹很是瞧不起這個楚江郡有名的懶傢伙，不過今天白天錢水的善行救了他一命，鐵竹是不會殺他的。
不過錢水可不知道鐵竹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已經徹底的嚇毛了，怕死的他居然豁出去了，顫抖的手裡突然有古怪的綠光閃過，緊接著一條樹籐從草地上鑽出，一下子纏住了鐵竹的雙腳。
「什麼東西？有蛇……」就在鐵竹一分神的時候，錢水猛然發力掙脫鐵竹的控制，嗖的一聲向黑暗的反方向跑去了。
「啊？」樹林裡一聲驚呼「這小子居然會法術？還是罕見的木系法術？」
鐵竹已經氣瘋了，他用匕首砍斷樹籐，向著錢水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
「潛水的，你往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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