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2 斯文君子江壽 文 / 心淨
鐵竹的家就在秀水小鎮不遠處的一條小溪邊上，三間茅草房被竹籬笆圍起來，大大的院子裡面散養著幾隻羊幾隻雞，往日裡小溪裡面應該還有幾隻鴨子游來游去。鐵爺爺雖然咳嗽病很多年了，但是老人非常的勤奮。
但是今天，所有的雞鴨都不見了，就連那幾隻老實的山羊也被砍死在了院子中，竹籬笆全都倒塌了，三十多名黑衣大漢把院落給圍的死死的，一個三角眼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陰沉沉的坐在石凳上。
鐵爺爺已經跪在地上，玩命的咳嗽甚至連血都咳出來了。三角眼用手帕捂著嘴，很厭惡的看著這個老頭，而他另一隻手裡，就拿著那枚無常帶來的金幣。
「死老頭子，你孫子呢？我們江家的寶貝你也敢偷？這可是皇族賞賜給我們江家的金牌啊，你孫子偷走了居然還敢在家門口花？」
「看在咱們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我也不難為你，把你孫子交出來，我問幾句話，只要他老實回答，我也不會難為他……都是鄉親，何苦呢……」
「咳咳咳……咳咳咳……」鐵爺爺捂著嘴已經咳的說不出話來了，手指縫裡有黑色的鮮血溢出，好半天才緩過這口氣來。
「江壽……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我孫子不會偷東西的……」
「放屁……」這個叫做江壽的三角眼抬起腳來把半跪的老頭踹倒在地上「上個月，你們家鐵竹跑到我們家後山，偷了三顆霧隱靈芝啊！你還說他不是賊？」
「我們江家這就夠修好積德了，不就是讓你交還贓物嗎？也沒把小兔崽子送去官府啊，現在可好，你家的狼崽子，不知道報恩，居然還敢偷我們的金牌……」
鐵爺爺氣的目呲俱裂，可是劇烈的咳嗽堵住了他的話，而三角眼江壽毫不示弱惡毒的眼神緊盯著老頭子。
「不服氣啊，有種過來咬我啊？你咬我啊……」一邊陰狠的說著，一隻手裡的金幣還在上下翻飛。
江壽嘴裡的金牌就是隕落星辰生產的金幣，上面的頭像正是盜拓大人。這種金幣是委託刺刀鑄造的，雖說是鑄造其實就是用黃金板直接鍛壓出來的，由於黃金內微量金屬的配比很科學，而且金幣表面還經過特殊研磨處理，所以異常的精美、耐磨。
這個星球的人只會用泥笵進行簡單的鑄造，金銀幣表面粗糙的很，從賣相上來看就不是一類水平的。更何況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水平非常低，金銀產量太小了，大部分人都用的是銅幣，甚至還有以物易物的現象存在。
就憑無常那一枚金幣的重量，就足夠南漢國鑄造五枚了。這種寶物落到貪婪的江壽眼裡，他怎麼可能放手，一接到雜貨店老闆的通風報信，這傢伙帶著三十多名打手就衝到鐵竹的家裡了。
在江壽的眼裡，鐵竹肯定是找到什麼秘密的寶藏了，因為這種金幣不是這個世界通行的款式，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生產出來。說不定這是劍神大人的寶藏啊！
江壽瘋了，他要是幫家族找到這麼一個寶藏，以後的日子可就太爽了。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死老頭子居然嘴這麼硬，死活就是不告訴他鐵竹在什麼地方。好啊，既然你想死，那就別怪我手黑了，好幾名打手在三角眼的示意下，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重病的鐵爺爺，那經得起這樣的毆打啊，當時就咳嗽的吐血了。
「爺爺！」鐵竹發瘋了一樣的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雙腳踐踏在溪水中水花翻飛，人還沒衝到籬笆跟前呢，他腰上的砍山刀就已經變在手裡了。
「混蛋，放了我爺爺……」刀光閃過，兩名黑衣打手後背被砍出兩道血淋漓的傷口，翻起來的皮肉就像小孩的嘴一樣。
「啊……這個小崽子瘋了，抓住他……」十幾名黑衣人一擁而上，抽出腰間的跨刀向鐵竹砍去。
小鐵竹真有兩下子，整個人如同靈猴一樣敏捷，在人群中左突右衝，甚至在地面上翻滾，手中的砍山刀上下翻飛，眨眼間就讓他砍倒了四名大漢。
江壽三角眼都瞪成圓眼了，他以前確實聽說過江壽很能打，小伙子是個很好的獵戶，但是沒想到這麼能打？一把砍山刀居然玩出刀法的套路了，自家成名的流水刀法速度也就這麼快了。
「小崽子你給我住手……再動手我砍死你爺爺……」江壽抽出腰間鑲玉石的寶刀，直接架在鐵爺爺的脖子上了。這一招還真靈，鐵竹當時往地上一蹲，雙手抱頭再也不動了。
「江壽，我不動手了，你放了我爺爺……」
「操，你說放就放？我的手下白挨打了！給我揍他……」說完一群打手衝上來就要動手，甚至那幾個受了刀傷的，把自己的腰帶都抽出來了，看樣子不是想殺人，就是想弄殘廢他。
可是鐵竹是個孝順的孩子，看著爺爺脖子上的刀子，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還手的「江壽！你放了我爺爺，有什麼衝我來……衝我來……」
鐵爺爺咳嗽的都快斷氣了「咳咳咳……走……跑啊……咳咳咳……」
可是無論鐵爺爺怎麼逼這個孩子，鐵竹就是不走他寧死也要換爺爺的平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從小溪對面的灌木叢裡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咳咳咳……對面那個三角眼，你難道不想要更多的金牌了嗎？」無常手裡三四塊金幣正叮噹作響。
「住手！」江壽當時就制止了手下的暴行，眼睛散發貪婪的光芒「對面的朋友，面生的很啊？而且口語也不是本地人啊？恕我眼拙、耳拙，您好像不是南漢國的人吧？」
三角眼江壽還真有點眼力價，一眼就發現無常身上古怪的氣質了。不過這東西不服不行啊，無常本身的氣質非常獨特，前世修煉禪定**就讓無常有一種強大的氣場，再加上兩世為人的積澱更讓他的氣場強大到無法直視。
正是這種獨特的氣場，讓無常面對世間所有帝王將相都不會有絲毫的發楚，而且能不卑不亢的平等交流，這本身就是一種上位者的氣質了。
這種氣場對於身處封建社會的人們有一種天然的壓迫性，就像種族特技『威壓』一樣，普通人會很不自覺的心虛起來。
無常手裡四枚金幣拋起來再接著，叮噹的響聲讓在場人一個勁的心跳，黃燦燦的光芒讓所有人都不敢閉眼。
「想知道我是誰？你有那麼好奇嗎？你所關心的不就是這個嗎？」突然無常手一閃，又有三枚金幣出現在手中了，看的江壽眼睛都花了。
無常沒等他說話，低頭對鐵竹喊道「站起來！男子漢脊樑就算折了，也不能彎……現在給我說說，這個人到底是誰？」
鐵竹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他就是咱們秀水山的一霸，江壽……上個月他還搶了我家的霧隱靈芝呢……」
在鐵竹的介紹中，無常終於知道了這個老套的故事。江家是楚江郡最大的家族，現任家主江別鶴，已經繼承了寧壽侯爺的位置，在楚江郡的郡城寧壽城裡是身份最高的貴族。
眼前的這個江壽其實只不過是江家五服裡的旁系罷了，根本連每年的祭祀大典都無法參加的，可是就這麼一個外圍成員，就已經是秀水山區的一霸了。
欺男霸女？不不不，人家認為自己是貴族，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都是他們家的私產，包括人口也是自家的私產。自己享受自己家裡的財產難道算欺負嗎？
就好比鐵竹，上個月居然拿著三顆霧隱靈芝去賣，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名貴的藥材只能長在我們江家的山林裡嗎？什麼！你居然還說是無主大山裡的東西，我抽你丫的。
霧隱靈芝可是好東西啊，有一個外號叫閻王愁，就是說該死的人吃一顆都能延續一年的生命。這三顆靈芝要是賣到都城去，可就值錢了。
「自古寶物都是有德者居之，而我們江家就是有德者，不然陛下能封我們家壽寧侯爺嗎……再廢話就綁你見官，怕了吧……」
最終霧隱靈芝被搶走了，而鐵竹磨了一夜的刀子想報仇，結果看了看病重的爺爺，最終還是沒去成。
而今天，鐵竹暴露的金幣又一次讓江壽貪婪了起來，這種古怪的金牌送給家主肯定是有獎賞的。
江壽聽著鐵竹的控訴，都懶得解釋，對於這種爬蟲一樣的賤民，何必費勁呢。老古語是怎麼說的來著，哦就是麻雀怎麼可能知道大雁的志向呢？
就在江壽準備跟無常好好聊聊天的時候，突然從灌木叢後面又走出來一個身影，居然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美女。
江壽當時眼睛就直了，嘴也張開了，口水都流下來了。老天啊，怎麼這麼漂亮，劍神保佑啊，居然賜給我如此美麗的女人，我情願折壽十年，不不不九年吧，要不就九年半？
江壽搖了搖頭，擺脫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正了正衣服大步往前走，他想跟美女好好攀談幾句，可是剛走到無常身邊，就見一隻大手攔住了他。
「怎麼個意思啊？我這還沒說完呢，事情也沒擺平呢，你就想走？」
江壽哪有功夫跟無常扯皮啊，現在美女的誘惑比金幣可大多了，他眼睛一瞪冷冷說道「擺平？你想擺平什麼啊？這有什麼不平等著你來擺啊？外鄉人，最好放聰明點，這裡是我們江家的天下……等我抱得美人歸，你最好老老實實把金牌給我交出來……」
江壽囂張的擦肩而過，笑著向童顏走去「這位小姐，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裡啊？不如來我家酒樓稍作一會，讓我稍盡地主之誼啊……」說著就伸手想拉扯童顏的衣服，甚至手掌的軌跡有往胸前山峰靠攏的跡象。
童顏和無常還沒說話呢，站在一旁的鐵竹突然衝了過去，伸出雙手擋住江壽的路「姓江的，有什麼衝我來，別打我姐姐的注意……」
「你丫的一邊玩去吧……」江壽手裡面還真有兩下子，居然抬腳把鐵竹踹一邊了「美女啊，別聽小孩子瞎說，我可是斯文君子啊……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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