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4 男人的尊嚴 文 / 心淨

    「跪下……」華麗的牛皮金帳內響起瓦希德憤怒的聲音「賤民居然敢在我面前站那麼直，要不是你這個懶鬼，我至於出那麼大的醜嗎？千刀萬剮也解不了我的氣……」

    瓦希德罵的不是別人，正是秘密從盜拓星上趕來的帝國情報官奧丁。高大魁梧的奧丁身份非常複雜，明面上的身份是來自一個不起眼小國家的遊歷武者，而消息靈通者都知道奧丁其實已經被發展成貴族聯盟的騎士了。

    但是這都不是他最終的身份，在奧丁成為騎士的一年半之後，他就被宰德親王的銀彈攻勢給擊敗了，為了那天文數字一樣的報酬，成為了隕落星辰裡面宰德情報網的總負責人。

    沙拉曼蛇是宰德親王派去的副手，歐陽晚和本森也都是後來宰德發展的高級情報人員。奧丁經常笑稱，他們四個就是源火帝國派駐在隕落星辰的四大金剛。

    四大金剛是宇宙中流傳很廣的一個諺語，據考古學家證實所謂的四大金剛的說法，其實就是古人對房屋四個重要邊角的擬人化形容罷了。在古代房屋大多是四邊形，而四個邊角就是最重要的承重節點。用四大金剛來形容，就是說這四個點非常重要，少了任何一個房子都會塌的。

    無常當然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了，佛教四大護法神居然讓這些個宇宙的磚家給編排成房屋的四個角落，這真是有點瀆神的罪過了。

    不過無常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去普及太古時代的知識，有那閒工夫他還不如用知識再換點貴族點數呢，話說無常還真的看上了幾套戰爭裝甲，正缺錢呢。

    奧丁站在金帳的中央，臉色已經快變成紫茄子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禮賢下士的宰德親王居然生出這麼一個傲慢的紈褲出來。我奧丁不是你家的奴才，我是你父親高薪禮聘的情報官，是隕落星辰的總負責人。

    恥辱，一股從心底裡流出的恥辱讓奧丁滿嘴都是苦澀的。

    陪著奧丁一起來的還有源火帝國的土著，沙拉曼蛇。這個平民出身的武者，早就習慣了帝國內森嚴的上下尊卑，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匍匐在瓦希德的面前了，而且用最優美的詞彙去稱讚高貴的主人。

    沙拉曼蛇不停的回頭向奧丁使眼色，那意思讓他低低頭，好歹行個禮啊。在來的一路上，沙拉曼蛇已經提醒過奧丁很多次了，見到殿下一定要行禮，哪怕是半跪也好啊，可千萬別傲慢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根本就用不著奧丁傲慢，才一進帳篷，瓦希德的謾罵和侮辱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了。

    「賤民，殺不絕的賤民，如果不是你的失誤，我怎麼會錯過這個帝國最大的叛徒？我就是拚死也要抓住她……萊恩的徒弟在這裡，那麼萊恩也一定在這裡，也許他就藏在人群中，這個帝國的叛逆，就在旁邊看我的笑話……」

    「你們這群廢物，為什麼不把情報匯總給我送來？為什麼不提醒我？帝國花那麼多的錢，難道是養豬狗了嗎？」

    奧丁氣的太陽穴都在跳動，額頭上青筋直冒。天下怎麼有這樣白癡，老子三次申請移交情報，你都沒有回應，現在居然把屎盆子扣到我的腦袋上了？我奧丁是要成為巔峰武者的勇士，不是你的奴才。

    那一刻奧丁真的想衝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那張討厭的臉他恨不得一腳踹爛了。

    就在瓦希德滔滔不絕的釋放自己的怒火之時，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當他抬頭注意到奧丁那要殺人的目光後，當時心裡咯登一聲，這怎麼和無常的眼神那麼像。

    「你要幹什麼？你這個賤民要造反！來人啊……槍斃他，趕緊亂槍打死……」

    隨著他的怒吼，一隊格鬥兵端著重機槍衝了進來，所有槍口都對準了站的筆直的奧丁，金帳裡的火藥味濃的嗆人。

    「殿下，不要啊，您冷靜，冷靜啊……奧丁，你幹嘛呢，快跪下……」沙拉曼蛇撲上去抱住瓦希德的胳膊求情。

    這時候，帳篷裡的老管家也不敢沉默了，趕緊走到瓦希德的面前，低聲咬起了耳朵。

    「殿下，不能這樣啊。奧丁是親王大人親自禮聘的，他不是源火帝國的人，就連親王大人都沒有讓奧丁下跪過……再說了，奧丁是貴族聯盟裡的騎士，他本身也是貴族的一員，您不能喊他賤民的……」

    「另外，奧丁已經執掌隕落星辰情報網，快兩年了，很多絕密都是他一手挖出來的，您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

    瓦希德當時面色有些尷尬，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傻大個子居然也是貴族，而且是貴族聯盟親封的貴族。對於這個宇宙的大多數百姓來說，只有貴族聯盟承認的貴族身份才值錢呢，貴族聯盟裡面的一名騎士，放到一般的帝國裡面都能當伯爵了，就算三大神聖帝國也能換個男爵當當。

    更何況，自己的自己的父親都沒有讓奧丁下跪過，自己恐怕就更難壓制住他了。就在瓦希德想改變主意，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他又一次看見了奧丁那憤怒的眼神。

    媽的，你這是什麼眼神？居然和那個該死的無常一個樣，你想造反嗎？老子罵你兩句你還不服氣了？我今年這是怎麼了，我要是連你都收拾不了，我以後就甭想繼承父王的事業了。

    想到這裡，瓦希德突然嚴肅了起來，他冷冷的說道「所有格鬥兵聽令，子彈上膛，準備射擊……」一句話換來整個帳篷裡一片嘩啦啦的扳機、保險碰撞的聲音。

    「奧丁，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向我行禮，你已經是帝國的情報官了，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必須要明白什麼是上下尊卑……在你面前的是帝國的皇族成員，是皇位繼承權13名的郡王。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三二……」瓦希德嘴裡倒數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奧丁，他其實也是在賭，他也怕奧丁暴起發難，這麼近的距離太危險了，對於這樣的武者來說，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奧丁，你還愣著幹嘛？」沙拉曼蛇急的都快哭了。

    奧丁心裡在流淚，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想起小小的城市裡，萬人空巷送自己去神聖帝國求學時候的場景了。自己是家鄉人心中永遠的驕傲，我曾經發過誓，一定要帶著一隊戰艦衣錦還鄉。

    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珍貴，怎麼能輕易捨去呢。奧丁眼睛裡面沒有一滴淚，而他的心裡卻在泣血。

    「殿下……請原諒我的無禮……」奧丁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半跪在地，頭顱終於低了下來。

    大好男兒當他的膝蓋軟過一次之後，就很難再硬起來了，既然跪過一次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就會有無數次。

    就在奧丁捨棄自己的尊嚴去討好瓦希德的時候，無常已經坐在一艘小型武裝商船上，開始了向隕落之門外的旅程。

    剛剛的空間折疊，前進了11光年，現在飛船所處的星域就是那條狹長的空間通道內，上下左右都是肉眼無法發現的黑暗天幕。

    梅林他們在休息室裡聊天喝酒，而無常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舷窗邊上，看著外面星光點點的宇宙。

    空間通道裡是很寂寞的，在這裡只有遙遠恆星散發的點點星光，肉眼所能觀察到的除了孤零零的隕石之外什麼都沒有，這片星域就是徹底的虛空。

    無常伸手觸摸到休息廳裡的燈光開關，慢慢的慢慢的把燈光的亮度調節到最低，這時候他從軒窗上調出一幅全息屏幕，那上面居然是一幅隕落之門空間通道的三維立體星圖。

    「11光年處，空間通道直徑八千公里，這是整個通道最狹窄的地方……飛船如果偏移45度角，就會在兩秒鐘之內衝入黑暗天幕……」

    「如果按照這艘飛船的速度來計算……錢隼！這艘灰熊武裝商船最大功率空間折疊，是多遠距離？」無常突然問道。

    現在屋子裡的弟兄們都很納悶的看著古怪的無常，正不知所措呢。乍一聽無常的問話都沒反應過來「啊？您說什麼…….」

    「這艘灰熊級別商船的最大折疊距離是多遠？」無常又喊了一句。而這時候從氣密門哪裡傳來了冥河的聲音。

    「你問他們沒有用，這是一艘增強型的商船，一次空間折疊最遠15光年，我說的是全功率極限距離……」

    無常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冥河，他突然興奮了起來「我再問你，這片黑暗天幕對發動機的功率壓制是多大？是不是資料上顯示的三倍壓制？」

    「啊？」冥河突然一愣「沒有錯，是三倍壓制，空間發動機在這裡只能釋放三分之一的功率，也就是說，你全功率空間折疊，只能在黑暗天幕裡前進5光年……」

    「夠了，那就夠了……」無常突然回過身來，一把抓住冥河大哥的肩膀「冥河大哥，這艘船裡的船員都可信嗎？是不是您的嫡系？有沒有間諜？」

    無常臉上異常的凝重，冥河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而黑馬營的老兄弟們更熟悉這種表情。當年在左岸天堂星平亂，還有誅殺龍二的時候，無常都是這種自信而且堅定的表情。

    「老大，您要幹什麼？有大計劃了……」弟兄們全站起來了。

    冥河點了點頭「灰熊號是我的產業，這裡面一百多名船員都是我的老部下，絕對忠誠，你可以隨便下令……」

    「好！聽我的命令，船頭調高45度角，衝入黑暗天幕，十分鐘後用最大功率進行空間折疊……兄弟們，後半輩子是吃肉還是喝湯，就看今天這一錘子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