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6 文明的歎息 文 / 心淨
文明的歎息，這純粹是無常自己想出來的一個名詞。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情形還是在鐵木星的銀江城裡呢。當逃竄的龍二命令手下燒燬千年名城的時候，無常就曾經在腦海中浮現出整個銀江城的發展歷史。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好像上萬年的歷史就直接在他的腦海裡投影了一樣。整座城市一磚一瓦的建設，一條條鮮活生命的出生和死亡，好像如掌上觀紋一樣清晰可辨。無常知道這種感覺非常不靠譜，但是那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擁有了神靈一樣的眼睛，能透過歷史的塵埃，看見迷霧後所發生過的一切。
銀江城發生的那一次，無常並沒有在意，因為隨後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對付暴龍營這幫殺人狂上了。等到鐵木星的戰爭結束後，他早就把這件事忘到後腦勺去了。
可是在赤鐵山城，當無常遊歷太空的時候，他又一次體會到了這種奇妙的感覺。那一次他好像看見了赤鐵城漫長的歷史，從興旺一直到衰敗，不過那一次的感覺非常的淡，無常也沒有在意。
而這一次是來的最猛的一次了，無常甚至有了暈厥的徵兆，隕落星辰億萬年的歷史狂暴的撕開無常的腦袋，拼了命的往裡面鑽，根本就不管無常願不願意接受。
「媽的，果然是盜拓的地盤啊？果然是海盜的大本營！就連灌輸這些信息都這麼的霸道。想當初銀江城和赤鐵城多溫柔啊，至少提前敲敲門還給個信號，最後還能用一聲歎息當結尾……再看看你！蠻橫霸道不講理，都是悠久的文明，怎麼做文明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就在無常一個勁的腹誹之時，突然一陣更強烈的眩暈感衝了過來，這下無常真的要昏迷了。
「這麼厲害？算我錯了還不行？」無常趕緊服軟，絲毫沒有考慮周圍弟兄們的差異眼神。
「什麼厲害？老大你在跟誰說話？」梅林差異的問道，不過換來的回應只是無常苦笑的搖頭。
「隕落之門這裡，確實發生過很多場戰爭，死在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法算了……」船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在隕落星辰有一種傳說，在隕落之門裡面，死神揮舞著鐮刀在來回的巡視，而億萬年死去的亡魂就是死神的大軍……」
「您剛剛是不是……撞鬼了……」
嗯？無常當時點了點頭「有可能，我還真是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既然有人給了台階下了，無常也不能不接著啊。
無常身上所發生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從那一刻之後無常把自己關在了單人艙裡，吃喝拉撒全在裡面，偶爾有一次瑪麗去看他，發現無常手腕上的終端機已經摘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全息屏幕投影出來的都是隕落之門附近的宇宙地圖。
「你在看什麼呢？這裡黑黢黢的不就是黑暗天幕嗎？你盯著發什麼呆啊？」瑪麗問道。
「是啊，這裡就是黑暗天幕，人類的禁區。可是我怎麼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我一樣呢？」無常無意識的回答到。
「瘋了，你真是瘋了，難道你真的見鬼了？」瑪麗讓無常的鬼話氣走了。
啟明號運輸艦沒有吹牛，在經歷過六次空間折疊後，一顆蔚藍的星球終於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到家了！終於到家了……」運輸艦上的海盜一片歡騰，而在太空巡邏的大型海盜船們也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啟明號。戰艦上的指示燈一閃一閃的估計都是打招呼的。
「哈哈，這些傢伙都問我有什麼好貨呢，都想從我手裡買最棒的貨物……源火帝國的煙草、華翰王朝的絲綢，還有第九共和國裡最新出產的**雜誌，只要你們有錢，老子手裡要什麼貨物就有什麼貨物……」
無常這時候也站在指揮室裡，看著眼前這顆和前世地球非常相似的星球，心中百感交集。
像啊，真是太像了，這顆星球不僅跟自己意識裡面看見的一模一樣，而且非常接近記憶中的家園地球。
海洋佔據了這顆星球三分之二的面積，兩塊巨大的大陸上生機盎然，從太空中你能看見白皚皚的雪原，綠色的森林，土黃色的沙漠。
不光星球表面的很像地球，就連外表的空間環境和很像，不僅有月亮陪伴左右，就連共同圍繞太陽運轉的行星也是九顆。
這是無常在這個宇宙裡，看見過的最接近地球的行星了，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很快的，運輸船停靠在了星球的近地軌道上，大型的登陸艇湊了過來，貨物和人員開始向星球表面中轉了。
「無常大人，我只能陪伴您到這裡。您看見咱們的腳下了嗎？那個地處大海中的島嶼，那就是盜拓大人所居住的金銀島了，哪裡也是咱們隕落星辰的首都……」
「我之前已經和金銀島聯繫過了，迎接您的人就在金銀島的空港哪裡……歡迎您來到隕落星辰……」
告別了熱情的船長，無常一行人登上了前往金銀島的登陸艇，在座艙裡無常心中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即將迎接他的是什麼，隕落星辰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而盜拓大人的威名更是戰神一樣的存在，說不激動那才是糊弄人呢。
登陸艇緩緩的向星球表面接近，強大的反重力引擎讓人類能夠輕鬆愜意的來往與地面和太空，飛行之餘你有的是時間觀賞星球上的美景。這不，還沒等降落呢，無常他們就已經發現了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金銀島的外海上，居然有風帆木質戰船在進行戰鬥？兩隻艦隊各有十二艘大帆船，現在正排成兩列，開始艦炮對轟呢。
登陸艇越飛越低了，海面上的戰況憑借肉眼就能看的很清楚了，無常他們五個人如同傻子一樣盯著這種連電影公司都懶得拍的上古時候的戰鬥，感覺新奇無比。
「是最原始的火藥炮？」梅林第一個喊出來了「你們看，他們發射的是實心的鐵彈丸，還是從炮口前面裝彈呢……」梅林說的沒有錯，這種發射一發就要冒出大量白煙的火炮還真是人類歷史上最早的火器。
「快看啊，不光是原始的炮戰，居然還有接舷戰啊！你們快看，那兩艘船已經靠到一起了，水手蕩起繩索正來回穿行呢？」瑪麗指著大海興奮的都跳起來了。
只有無常沒有說話，他的表情開始沉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發現了，這兩支艦隊根本就不是在演戲，也不是演習。他們居然是來真的，船上居然真的在死人。
實心炮彈炸出一團團的木屑，倒塌的桅桿砸死了無數備戰的水手。那些接舷戰更加殘酷，雙方居然開始用冷兵器互毆了。厚重的大斧砍掉敵人的腦袋，鋒利的匕首專門向人的心臟和咽喉刺去。
才一小會的功夫，無常目測就有小兩百的海盜死在了他的面前。這時候梅林魯力他們也發現問題了「這居然是真的戰爭？海面上居然有真正的戰爭，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題，整艘登陸艦上只有他們五名客人，而駕駛艙在最前端，大門緊緊的關閉著。
最終五人帶著疑惑走出了登陸艇，站在了金銀島那宏大的空港大樓裡面。這座空港大樓無常也只能用宏大兩個字來形容，因為整個大樓裡面除了大這一個優點之外，其他都是破破爛爛的，除了高大之外真的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遍地都是垃圾，清潔工根本就掃不過來，或者說也不願意徹底掃乾淨，他們只不過是把通道中間掃一掃，把垃圾堆在道路兩邊就算完事了。
在大廳的角落裡，隨處都可以看見喝醉的醉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周圍行走的人根本就毫不在意。而且短短300多米的距離無常他們就看見了三次打架鬥毆事件，而這種鬥毆甚至連圍觀的人都沒有，看來真的是都習慣了。
這個航空樓唯一值得誇讚的也就是大廳正中那高達三十米的盜拓雕像了。黑色的合金雕像展示的是盜拓大人身穿戰甲時候的樣子，看場景應該是盜拓大人單人橫掃隕落星辰時候的樣子，一人一劍一裝甲居然能單挑全副武裝的主力戰艦。
雕像非常的宏偉，而隕落星辰的海盜們對盜拓大人的尊重也是發自內心的，就連醉鬼們走過這裡都要搖搖晃晃的鞠躬致意，然後再找地方去打瞌睡。而雕像的附近也是整座航站樓裡最乾淨的所在。
無常他們站在盜拓的雕像下，抬頭仰望了三分鐘，也沒用誰吩咐居然不約而同的深深鞠了一躬。而就在他們直起腰的時候，從無常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就是無常？我是冥河大人派來接你們的，我叫羅飛……」
羅飛的年紀並不大，看起來跟無常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樣子，不過他這副打扮可真是吸人的眼球，地球上古代海盜什麼模樣這個羅飛就是什麼模樣。
一個黑色的眼罩扣在腦瓜頂上，明明兩個眼睛都好好的卻故意扮酷。身上大紅的襯衣敞開了懷，裡面粗粗的金鏈子上吊著一枚碩大的不知道什麼國家的金幣。
在羅飛的胸口，紋著一隻三頭的海怪，在海怪面前還有駕乘一艘小木船的持劍勇士，正向海怪發起挑戰。另外還有海盜常見的包頭巾，黑色的長筒皮靴，寬腰帶裡面還插著兩把匕首。活脫脫就是加勒比海盜裡面的經典打扮啊。
無常情不自禁的來了一句「你肩膀上來一隻鸚鵡，腰裡面再別兩把老舊的短柄火槍多好啊，那可就更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