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1 小黑屋 文 / 心淨
一個7歲的小姑娘，而且還是一個瞎眼小姑娘，她能犯什麼樣的罪過呢？為什麼她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在那個小農莊木屋的門口，九妹赤腳跪在一堆碎瓷片上，尖銳的瓷片和玻璃碴子已經被血浸的鮮紅了，倔強的小嘴撅著，神情非常的倔強。
那一定很痛，非常的疼。無常知道，九妹正強忍著淚水，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精神力量支撐著小小的她，讓她咬破了嘴唇都沒有哭出來。
「我不哭，我是勇敢的九妹，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拍電影，是導演安排的，我總有一天會見到我的親人，電影總會結束的……」
九妹的心裡依然沉浸在爺爺編造的童話故事中，她嘴裡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她是在給自己打氣。
「瞎了眼的廢物，浪費糧食的豬，你怎麼沒讓獵手的魔鬼給吃了啊？什麼活都不會幹，你以為你吃的飯不花錢啊？老娘我可沒錢白養你……」這時候從木屋裡衝出一名中年女人，懷裡抱著一大包準備熨燙的軍服，身後還有一大溜孩子緊跟其後，懷裡也抱著各種軍服。
「老娘早就跟軍隊裡的那個冤家說過了，這些不能幹活的廢物孩子，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了，非要送到老娘我這裡？我又不是開善堂的，還能白養活人？」
「一個瞎子，什麼活都幹不了，就是一個吃白飯的廢物，還天天嘴裡嘀咕什麼拍電影？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這個女人是駐守銀江城後勤部主任的一名姘頭，是土生土長的銀江城人，漫長的戰爭中，所有行業都被戰爭破壞了，所以這名女人只能幹起了皮肉生意。
做了幾年皮肉生意，由於她善於鑽營，最後居然攀上了銀江城裡小有權勢的後勤主任，羅伯特上尉。有了靠山就是牛啊，羅伯特上尉給她安排了一個孤兒院院長的職位，明明只有100多名兒童的孤兒院，在羅伯特的筆下就變成了400人的大型孤兒院。
這對狗男女，每個月吃的人頭錢就已經富得流油了。就這樣他倆還是不滿足，又打起了這些『吃白飯』的孩子們的主意。反正童工的錢好賺，那就把部隊裡面的軍服清洗的活給承包下來吧。
這下好了，又有空餉可以吃，又有漿洗軍服的買賣可以賺錢，聽說這個女人還有第三條財路，不過大家都不太清楚。就這樣，在一年多的時間裡，羅伯特上尉竟然在三海城裡買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足足有100多平米。
「羅伯特夫人，我不是吃白飯的廢物，我能幹活，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了，但是我的手很巧的，只要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就能熟悉洗衣服的工作……」倔強的九妹沒有哭泣，也沒有哀求，她只是平靜的向這個毒婦講道理。
也許就是這種平靜的倔強激怒了這個女人，她見過無數孩子在他的皮鞭下痛哭，也見過無數的孩子在碎瓷片上哀嚎，就是沒見過滿腿都是鮮血的7歲孩子，居然不求饒、不痛哭，還很平靜的跟我講道理。
「我操……」毒婦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的九妹嘴角鮮血都流出來了「你就是一個瞎子，居然還在我面前吹牛？我怎麼就這麼討厭你這張臉？看你那又臭又硬的樣子，我就來氣，我讓你倔強……我讓你倔強……」
一邊罵，這個女人還用自己的指甲狠狠的掐九妹，她只用一點點的指甲，掐住一點點的皮肉，死命的下狠手去擰。她身後的那些孩子，很顯然都吃過這種酷刑的苦頭，一個個嚇的不寒而慄，直往後縮。
「我不哭，我就是不哭，這都是假的，全是演戲……我不哭，我就是不哭……」九妹越是倔強，那個毒婦就越生氣，她心底裡最憤怒的就是一個7歲的孩子，居然敢不聽她的話，這不是要造反嗎？
「好啊，你是想去小黑屋嗎？老娘我送你去小黑屋……」面目猙獰的女人，獰笑著抓住九妹的頭髮，拖著她的身體就往屋子裡走。
九妹亂蹬的雙腿在地面上拖出了兩條長長的血跡，那些驚恐的孩子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雞一樣往牆角里縮，而這時候一名挺喜歡九妹的小男孩，突然鼓起勇氣喊道。
「九妹啊，你快求饒啊，你不要去小黑屋啊，去那裡的女孩子沒有一個能出來的……嗚嗚嗚，九妹你別去啊，你快求饒啊……」一名小男孩的哭聲帶動了一大片的哭聲。
「是啊，九妹你快道歉啊，快求饒啊……」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時，突然從木屋外的灌木叢中傳來一聲怒吼「媽的，天下還有你這樣的畜生，瑪麗你給我揍她……」
無常一聲令下，瑪麗如同一隻健美的獵豹一樣衝了進去，那名毒婦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拳頭已經狠狠的砸在了她的鼻樑之上。
「啊……」羅伯特夫人慘叫一聲撞在門框上，後腦啪的一聲打碎了一塊花玻璃。
「誰……是誰打老娘……」還沒等她髒話出口呢，又是一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當場把她的隔夜飯都揍出來了。
無常帶著梅林還有錢隼，走到了木屋門口，看著瑪麗拳打腳踢，不過他們三個沒有動手，因為無常知道，瑪麗下手多少有點分寸，而盛怒下的男人三拳兩腳就能把這個毒婦給活活的打死。
「無常叔叔？是無常叔叔嗎？」九妹當場就聽到無常的聲音了，小小的人如同乳燕歸林一樣，撲向了無常。
無常抱著九妹，眼圈全紅了「對不起啊，是叔叔不好，叔叔沒照顧好你，才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的，我不哭，我知道這都是假的，爺爺告訴我這就是拍戲呢，先拍受罪的戲，等以後就全是享福的戲了……」
九妹越善良，就越讓成年人心酸，而其他那些孩子們說的話，就更讓無常心酸了。
「叔叔啊，您饒了羅伯特夫人吧，您別打她了，我求求您了……」
孩子們的求情讓無常很驚訝，難道說這個女人只是對九妹不好，對其他孩子很好嗎？可是還沒等發問呢，小孩子們就已經說出實情了。
「叔叔啊，我們可以幹活，只要有飯吃就行，可是我們不想去小黑屋啊，去了我們就出不來了，求求叔叔了，您走了羅伯特先生肯定要把我們都關進小黑屋的……」
現在無常明白了，孩子們最恐懼的就是這個小黑屋了。梅林蹲下來，和顏悅色的對孩子們說，你們告訴我小黑屋在哪裡啊？帶叔叔看看好不好，叔叔中午請你們吃肉好不好？
孩子們已經一個月沒吃到什麼油水了，一聽說有肉吃，就把一切都忘了，跳起來抓住梅林的手就往屋子裡面走。
這時候，瑪麗已經收手了，被揍的跟豬頭一樣的毒婦，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對面那名帶著上尉肩章的軍官，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他的野男人也不過是一個上尉罷了，還是一個文職上尉。
「將軍啊，我錯了，我以後不敢體罰這些孩子了，我保證我以後都好好的照顧他們，我真的保證……」
「將軍啊，我的男人就在銀江城裡，專門管後勤的，我回頭跟我男人說一說，以後您的補給保證多給，我們多給還不行嗎……」
瑪麗抓住她的衣領子拖在地上就往前面走，無常他們根本就沒心情聽她廢話。而另外一間木屋的女工，一看羅伯特夫人被毆打了，趕緊藏在角落打起了電話。
當無常他們進入大大的木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洗衣車間，上百名孩子分工明確，有的操作洗衣機，有的操作熨燙機，有的正在疊衣服。當他們看見渾身是血的羅伯特夫人像狗一樣的被拖了進來後，所有孩子都傻眼了，一個個不幹活就在那裡發愣。
「孩子們啊，快跟叔叔們求情啊，求叔叔放了我，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們幹活了，我天天給你們肉吃……」可是無論這個女人怎麼叫喊，孩子們只是癡癡呆呆的看著他，眼神中全是麻木。
所謂的小黑屋就在二樓，當錢隼一腳踹開木門後，那裡面的場景當時就把他嚇出來了。
「老大，這個毒婦居然逼良為娼！她居然逼幼童賣yin……」錢隼噁心的直想吐，上去狠狠的踹了毒婦一腳，踹的她哇哇大叫。
沒錯，無常他們看的沒有錯，這裡居然真的是個童妓營。屋子裡十幾張床上用鐵鏈子鎖著一個個男女孩童，大的也就十一二歲，而小的只有六七歲。
這些**的孩子脖子上都拴著項圈，被長長的鐵鏈子拴著，一個個面無表情，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整個屋子裡一股腥臭味。
門被踹開了，那些孩子好像接到什麼信號一樣，紛紛爬回自己的床上，分開大腿，一雙雙的死魚眼盯著天花板。那是絕望的眼神，那是靈魂已經死亡的眼神，從他們的眼眸中，你能看見地獄的模樣。
「***祖宗……」梅林抓住毒婦的衣領子，把她活活的舉在空中，左手心裡突然出現了無常送給他的那把匕首。
「你知道什麼叫做千刀萬剮嗎？今天老子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千刀萬剮…」
今天無常的心徹底的變成石頭了，他對人性已經徹底的失望，看著那個鼻青臉腫的毒婦，無常心中沒有一絲的憐憫，也沒有一毫的惻隱之心，他只有一句話。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