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9 無常的抉擇 文 / 心淨
「騎白馬來的不一定都是王子啊，也有可能是唐僧，更有可能是強盜啊，而且還是一個會魔法的強盜……」就在無常嘟嘟囔囔的找弟兄們湊錢的時候，那個胖男人突然眼睛一亮。
「你說什麼？唐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叫唐三啊？」原來這個胖子居然叫唐三，這個名字可真俗氣。
「我的大名叫唐蓮塘，在家裡排行老三，最親近的人都管我叫唐三。你又沒見過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難道是斯密斯.潘告訴你的？不應該啊，他怎麼會提前透露組織內部的信息呢？這可是嚴重的違規啊……」
無常一看這人根本就是個話癆啊，而且想像力十分豐富，都聯想到潘老闆那裡去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趕緊說道。
「別別別，我說的可是唐僧，不是唐三，你別聽差了，你也少來冤枉我。既然你知道潘老闆的底細，那麼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反正一千金幣也不多，我還是給你吧……」說完直接把金幣塞到了唐三的懷裡。
「唐三啊……」無常越念叨越覺得彆扭「我還是叫你唐蓮塘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這裡是戰場，就算你是一名突出者，但你面對的是幾十萬的軍隊，你還是抓緊出去吧，一旦獵手人進攻，我可沒義務保護你……」
唐蓮塘搖了搖頭「我這次來，一方面是帶給你授予書，另一方面也帶來了馬頭反攻軍指揮部的軍令，你和你黑馬連的兄弟，從現在開始，即刻向南方開拔，進入銀江城休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後方正給你們搭建軍營呢……」
「啊？」黑馬連的弟兄們都傻眼了「您沒糊塗吧，現在我們怎麼開拔啊？四面八方足足四五十萬獵手人把高地團團圍住，你讓我們這6000多人怎麼開拔？」
「不不不……」唐蓮塘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是這六千人，是你們黑馬連這三百人開拔，其餘的士兵依然駐守這處高地……」
「這就更不可能了」無常當時就有點發蒙「你也太高估了，就我們現在這200多兄弟，想從幾十萬軍陣中殺過去？你當我們是超人嗎？」
唐蓮塘皺著眉頭跟看白癡一樣看著無常「我說讓你們打仗了嗎？我說的是開拔啊，請記住我的措詞，我說的是開拔，不是突圍啊。你們大大方方的走過去不就行了嗎……」
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黑馬連的弟兄們這回連反駁都懶的反駁了，看著這個胖子就跟看傻子一樣，人人都是一副信你才怪的樣子。
最後還是無常看來人尷尬，笑著說道「您一沒有指揮部的正式命令，二沒有獵手人不進攻的承諾，我們怎麼相信你？您還是拿著那點錢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吧。再糾纏下去，我只能把你當成獵手人的探子了……」
這下輪到唐蓮塘撓頭了「哎呀呀，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就榆木腦瓜呢，我都親身走進來了，都給你們示範了，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呢？借給獵手仨膽子，他們也不敢衝咱們出手啊……」想了半天，唐蓮塘一咬牙，一跺腳，跳著高的衝著天空揮手，動作誇張至極。
「瘋了？」在場的人下意識的集體低呼。也難怪這些士兵詫異了，現在的唐蓮塘穿著一身叮噹亂響的銀白鎧甲，背後還背著一面大大的認旗，正發瘋一樣的在地上跳呢，而且手臂來回揮舞，腦袋抬起的高高的，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天空，跟抽風一模一樣。
就在無常黑著臉想把他一腳踢飛的時候，就在他們的頭頂，就在金路高地的頭頂，在高高的天空中，在大氣層的邊緣，有十幾顆隸屬於不同勢力的間諜衛星，正觀望著金路高地上的一舉一動呢。
這些衛星有獵手人的，也有馬頭人的，還有幾顆估計是宇宙中其他勢力所投放的，反正現在這些衛星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金路高地，盯著這場混亂的戰役。
就在唐蓮塘發瘋了一樣的在陣地前蹦跳之時，太空中這堆衛星中間，突然有一顆衛星渾身信號燈大亮，緊接著兩條太陽能電池板迅速折疊收縮，不一會的功夫就收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球體，緊接著在金屬球體上伸出了手腳還有頭顱，一個一米多高的精緻機械人突然出現在太空之中。
只見機械人的兩隻電子眼變幻著無數的色彩，在他周邊的所有衛星被同時定位，緊接著他雙手手指上機械翻動，一條條鋒利刀片從手指頂端刺出。
當機械人後背的微型火箭開始噴吐火焰之後，機械人開始了他的攻擊。
十跟鋒利的刀片在太空中翻飛，一顆顆間諜衛星根本來不及躲閃，就在刀片的破壞下支離破碎化成一片太空垃圾。
機械人矯健的身姿靈活的如同鬼魅，在宇宙中來回穿梭飛舞，刀片、拳頭、膝蓋、腳踢，凡是人類會的進攻路數，他全都會，整個就是一個太空格鬥高手，而那十幾顆衛星就跟沙包一樣讓他虐待。
最後就連獵手人那顆20米高的電子戰衛星都沒逃過他的毒手，這個機械小傢伙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化身為刀，直衝入衛星的腹部，一陣劇烈的電火花之後，衛星的心臟居然被小傢伙給掏了一個乾乾淨淨。
那一刻，扣在金路高地上的電磁壓制終於消失了，通訊終於恢復了。
「連長……電磁壓制消失了，和指揮部的溝通已經恢復了，所有通訊器材全都恢復工作了……」當錢隼的喊聲傳來後，無常和弟兄們傻眼了，而唐蓮塘則開始臭屁了起來。
「看見了嗎，你們心裡的大事兒，在我眼裡就不算事兒。你們不是要證據嗎？跟你們的長官聯繫去吧，看看我是不是瞎掰……」說完，滿臉都是牛逼閃閃的表情。
「操，扭屁股，居然能把電磁屏障給扭沒了？」魯力不服氣的嘟囔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無常手腕上的軍方加密頻道突然跳出一個頭像，那個**家很熟悉，就是帝國一直宣傳的百戰軍神，薛山總司令。
「報告司令，黑馬連堅守金路高地三天三夜，幸不辱命，高地安然無恙……」說完，在場所有黑馬連士兵集體敬禮。
薛山簡單的回了一個軍禮「黑馬連，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你們可以跟隨唐先生一起返回銀江城，靜候下一步的任務……」
就在薛山準備關閉通訊器的時候，無常突然開口打斷了總司令「司令大人，如果我們走了，那剩下的6000多弟兄怎麼辦？沒有格鬥兵的支援，沒有重火力的支援，光靠這一群步兵，怎麼守住這個高地啊……」
薛山一聽就怒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上尉連長居然敢質疑他的命令「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帝**人，服從是你的天職，其餘的事情不是你能考慮的。馬上給我開拔，晚一步小心軍法從事……」
說完，根本沒給無常說話的機會，整個屏幕立刻就黑了。
這時候，在無常的身邊，不光圍滿了黑馬連的弟兄，還有以羅虎為代表的那些潰兵，三天的血火，已經讓他們習慣了接受無常的指揮。現在遇到這麼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唐蓮塘拽著馬韁繩沖這無常說道「好了，這回你知道我沒騙你了吧，帶著弟兄出發吧。把你送到銀江去，我也算完成任務了……聽說南半球的鐵木森林裡特產豐富，極品鹿肉味美多汁，我這次一定要嘗一嘗……」
唐三的嘮叨無常根本就沒聽進去，他現在心裡跟開鍋了一樣，望著那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心裡矛盾而又糾結。
半年死啊，在無常的面前就是6000名半年死的炮灰步兵。當初在黑馬訓練營裡，鐵拳教官曾經不止一次說過這個詞。作為戰爭體系中，最低級的步兵，天生就是一批炮灰和犧牲品，半年死就是他們的宿命。
今天，無常並不知道這道奇怪的命令是怎麼出現的，也不知道眼下的局面是怎麼造成的。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馬頭帝國的反攻軍，難道是要放棄這6000炮灰了嗎？讓他們自生自滅？反正400萬大軍鋪陳在這個星球上，六千人在他們的眼裡連個零頭都算不上……」無常低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周圍的人也許是感受到無常心裡的糾結了，羅虎突然笑著走了過來「長官，您還是快出發吧，能得到總司令親口傳達命令，這可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啊。您以後的前途似錦，沒必要陷在這裡……」
緊接著，其他的步兵也都紛紛開口了「就是啊，您就放心走吧，金路鎮這裡有吃有喝，有的是武器彈藥，還有堅固的防線，獵手人沒那麼容易攻上來……」
「是啊，說不定等你回到銀江城，援軍就會來幫我們突圍的，到時候銀江城裡，老大您就請喝酒就行了……」
聽著身邊貌似無所謂的話語，無常突然鼻子一酸，眼睛立刻模糊了起來。這些最樸實的步兵，都是來自各個星球最低檔的貧民窟裡，也許從他們上戰場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幾乎是窮人與生俱來的本能，他們第一時間就聽明白了總司令的畫外音「無常是新出爐的貴族，格鬥兵也是珍貴的兵種，而自己不過是一群混天等死的炮灰，一群連名字都不配留下來的半年死罷了」
時間過的如同一個世紀一樣長，當無常忍住鼻子裡的酸楚，把眼淚生生給逼回去後，突然開口了。
「對不起，唐先生您還是自己回去吧，我要留下……」
「啥？」唐蓮塘當時就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薛山都出面開口了，這個無常居然還跟一頭倔驢一樣執拗。
「你你你……你這是抗命啊，你瘋了？」
不光是他，就連黑馬連的弟兄還有那些潰兵都驚呆了「大人？您要三思啊？戰場抗命，這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無常搖了搖頭「要麼指揮部下令咱們全體撤退，要麼就一起堅守，沒有第三種選擇。至於黑馬連的弟兄們，如果有想離開的，我不阻攔，你們可以跟唐三先生一起離開……」
這時候的羅虎，還有無數的潰兵當場就哽咽了起來「大人，您別說了，您的心意我們已經知道了，但是您還是離開吧，這輩子能遇上您這樣的長官……值了，真的值了……」
無常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大步流星向陣地最高處走去。
「戒備，全軍戒備，獵手人是不會給咱們休息的時間的，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