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 盜亦有道 文 / 心淨

    人生總會有很多的選擇，上什麼樣的學校，找什麼樣的工作，追求什麼樣的戀人，這些都是挺艱難的選擇。不過這些選擇的難度加在一起，也沒有生死抉擇困難，就像現在的無常。

    斯密斯.潘和萊恩用自己的生命拖住了神秘男的進攻，兩套密集陣的威力不是鬧著玩的，就算他是四段武者加突出者，也不可能在這麼近的距離躲過密集陣的攻擊。

    萊恩和潘老闆並不是什麼聖人，他們也不想死，但是他倆畢竟是受過精英教育的人，知道在困難環境中如何抉擇。現在對於他倆來說，能給無常爭取一條活路已經是最佳的破局手段了，如果他們不這麼做，那麼整個小隊誰都活不下去。

    「無常，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別再猶豫了……」萊恩的話裡都帶哭腔了，可是無常還是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名神秘男子。

    在場的人都以為無常重情義捨不得大家，當然了無常也確實很重情義，但無常不離開的原因並不僅限於此。更是因為無常眼裡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亦有道……」無常嘴裡下意識的念出了這三個字，結果弄的萊恩和潘老闆一頭霧水。

    無常是盯著神秘男說出的這三個字，結果一出口神秘男的臉上就變了。因為那正是他右肩上的紋身文字。

    火焰燒燬了神秘男右肩處的衣服布料，露出了皮膚上的紋身。本來這個世界裡，紋身是非常常見的東西，但今天這個紋身給無常的觸動很大。

    「是不是盜亦有道？告訴我，肩膀上被遮擋的那個字是不是盜字？組合起來就是盜亦有道……」

    一句話讓那個神秘男驚訝不已「沒錯，你怎麼知道的？你難道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意思！呵呵，我當然知道」無常眼神有點發直，下意識的說道「盜跖之徒問與跖曰:「盜亦有道乎?」跖曰:」何適而無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無常下意識的一句話，讓在場三人都傻眼了，說實話誰都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句話肯定是有意思的，尤其是開頭那個盜跎二字，更是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除了無常不知道之外，在場的人都知道，盜跎其實就是墮落星辰裡面的頂級強者，是宇宙海盜中的王者，也是一個傳說一樣的人物。

    據傳說，盜跎通過一己之力統一了整個混亂的墮落星辰，他給全宇宙的海盜制定了規矩，從那以後海盜居然變成了很多藝術形式中歌頌的對象，尤其是海盜的探險精神甚至激發了年輕一代的盲目崇拜。

    「盜跎？你說的難道是海盜之神，盜跎老大嗎？你認識盜跎老大？」神秘男一句下意識的問話，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

    「你來自墮落星辰？你是一名海盜？」萊恩和潘老闆異口同聲的說道。

    身份已經暴露，神秘男也不裝深沉了，苦笑著說道「我這是第一次來黃厄星，結果就給了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逃難的礦工居然是一個三段武者而且是是一名突出者，真是打死也讓我想不到啊……」

    「更有意思的是，馬頭星圈最有名的罪惡之地黃厄星，居然讓我看見了真正的友情，還有奉獻和犧牲，這真他媽的是個天大的嘲諷啊……」

    盜跎的名字就像一根魔杖，輕輕揮動之間驅趕掉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敵意，換來的居然是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無常向前走了幾步，對著神秘男說道「一名信奉盜亦有道的人，就算是真正的海盜，也應該是一名有底限的海盜，一個人既然有底線，那就值得交往」

    「我的名字叫無常，請問您的尊姓大名？」

    看著無常那嚴肅的表情，神秘男正了正表情說道「免貴，在下冥河」

    當兩人互報姓名之後，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覺到敵意的消失了，萊恩和潘老闆按在發射鍵上的手指，在那一刻都不自覺的鬆了一下。

    這時候的無常根本沒有平日裡的迷糊和懵懂了，他好像非常擅長和海盜打交道，基本上每一句話都能說道點子上，這讓冥河還有其他人都驚訝不已。

    「難道無常失憶之前，真的當過海盜？」潘老闆湊到萊恩的耳朵邊上輕輕的問道。結果兩人同時想起來，紋身師傅幫無常弄的那個假身份。

    「墮落星辰啊，海盜啊，看來隨口胡編的身份沒準就是真的，咱們算鬧笑話了，還把無常當傻子看待呢」

    無常和冥河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嘀咕，現在談判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冥河先生，您是一名追求利益的海盜，並不是殘忍嗜殺的變態，對你來說每一次出手，每一次殺人都有你的理由。很顯然你和我們之間是沒有仇恨的，這也就不存在什麼仇殺的可能了」

    「既然不是仇殺，那麼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我們有可能會暴露您的身份，也就是說您正在執行秘密的任務。哦，您可以放心，我們沒有任何刺探您秘密的興趣，說實話，我們現在也在被人追殺，正自顧不暇呢」

    說到這裡無常突然停下來喘了口氣「冥河先生，既然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再加上我對您海盜身份的尊敬，請您允許我用一筆買路費，來換取我們這些人的平安……「「哦！」冥河詫異的叫了一聲，隨後居然笑了「買路費？這倒是我們海盜經常賺的錢，你的提議也很符合規矩，不過我看你們一身逃難的打扮，你們能出多少買路費呢？你別忘了你要買的可是六條性命啊」

    「按照墮落星辰的價碼，六條性命最少也要300彩虹幣，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們打個折，就200彩虹幣吧，你們拿的出來嗎……」

    還沒等冥河說完話呢，突然一根白色的泡沫棒捅到了他的面前「8公分長的彩虹水晶，夠不夠我們這六條性命？」

    突然出現的泡沫棒，塞的冥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剛剛滿臉嘲諷一瞬間全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嚴肅和震驚。

    8公分的彩虹水晶，在黃厄星的官方收購價也就一百多彩虹幣，但是大家不要忘記了，黃厄星是彩虹水晶的原產地，這裡的價格本來就是最低的。再加上官府和商人們的層層盤剝，那一百彩虹幣已經是被掠奪後的殘渣了。

    8公分的彩虹水晶，已經達到製造重型運輸艦的標準了，而重型運輸艦就是墮落星辰海盜們最愛改造的戰艦，是組成海盜艦隊的主要型號。說實話，這麼一根水晶送到墮落星辰去，至少要拍賣到2000彩虹幣左右。

    「夠了，真的夠了」這時候的冥河哪裡還有高手的風範啊，說他是個貪婪的商人也有人信啊。

    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許是之前關於盜亦有道話題的探討，讓冥河多少有了點職業自豪感。他突然嚴肅的對無常說。

    「這根水晶太珍貴了，用它來當買路費的話，我可就成奸商了。要知道我是光榮的海盜，我可不是貪婪的奸商，我必須要把多給的找還給你們……」

    說到這裡，冥河在身上來回亂摸，好像在找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惜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

    「靠」冥河罵了一句，然後把後背的龍皮背包扔到了地上「這是一整套刺刀野外軍品，有食物，有燃料，有藥品，也有武器，我感覺你們一定需要，雖然還不夠那些差價，但我可以給你們打欠條」

    說完，冥河居然真的想找張紙寫個欠條，最後還是無常攔住了他「你不要這樣，有沒有欠條並不重要，如果你真的認我這個朋友，就把欠條打在你的心裡吧」

    「好，夠意思，夠義氣。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說完，冥河從包裡掏出一些傷藥，幫無常他們開始療傷。

    刺刀軍品出產的傷藥，對於因為戰爭或者搏鬥引起的內外傷非常有效。比如說蠻牛被震傷的內臟，才吃了兩粒紅色藥丸，內臟裡的淤血就被引導出來了，當兩大口暗紅的鮮血吐出來之時，蠻牛的面色立刻好了很多。

    不僅僅是蠻牛，在場所有人的外傷都得到了非常好的救治，冥河嫻熟的技藝讓人過目不忘。直到天色微微發亮，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之時，一行人這才算忙碌完畢，湊在一起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飯。

    冥河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嶄新的呼吸器，遞給了無常「昨晚我和你交手，就已經發現你的軟肋了，你的呼吸有很大的問題，你好像總是不能得到足夠的氧氣，這種束縛非常嚴重，已經成為了你格鬥的障礙了」

    「這是刺刀最新出品的呼吸面罩，不僅過濾效果好，而且裡面有四個微型的增氧機能把外界的氧氣源源不斷的供應進去，多了我不敢說，戴上它你的戰鬥力至少增加兩成」

    這可是個好東西，這正是無常最需要的寶貝，當他把嶄新的呼吸面罩換上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從肺部一直傳到全身，困擾他很久的呼吸難題終於被解決了。

    「我就不謝你了，你這東西真的太有用了」研究了一會呼吸面罩，無常突然開口問道「你剛剛一直在說突出者這個詞，你能告訴我什麼叫突出者嗎？」

    無常的問題換來冥河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居然不知道突出者？你跟什麼人學的武？你師父難道沒告訴過你這些基礎的問題嗎？」

    冥河的反問換來的是大家集體目視萊恩，弄的萊恩坐立不安的「你們看我幹嗎？他又不是我徒弟，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好像我是個多麼不負責的人一樣」

    「切」所有人都白了他一樣，看那意思你就是個不負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