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1章 白老怪（四） 文 / 懶到不想呼吸

    第251章白老怪（四）

    「大至王朝這幾十年來的發展，就是這樣了。我也是在爺爺去世之後，才離開山村，到了這皇城來的。」

    大概是因為這個白寧天也是當年受八門之禍所累的可憐人，更兼之是白翩翩的爺爺，是沐辰的長輩的緣故。所以沐辰在知道白寧天的身份之後，便不禁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親切。

    當初在清香舫時，也正是這種親切，讓沐辰和白翩翩產生了交集。

    所以，沐辰將這幾十年來大致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經歷都全盤告出。只是隱瞞了自己的異能。

    白寧天聽罷之後，寥寥歎了一口氣，「哎。當年我姬、白、班、梵、沐、夏侯、赫連、黃浦八大世家，是何等的豪氣，可是現在，那些老朋友估計都死的死，散的散。你沐家只剩了你這一枝獨苗，而我白家，除了翩翩那丫頭和我，其他的估計都已被害。」

    「沐家小子，聽你的意思，你是要潛伏到大至朝廷裡，然後伺機報復？」

    沐辰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國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必要它血債血償！只是我的力量太微弱，所以我要變強，我需要權力和力量，等我繼續了足夠的實力之後，我便要顛覆這個王朝！」

    「自古，六扇門中好修行，你的想法倒是沒有什麼錯誤，只是要自己小心一些，一旦被人發現你的身份，你可就危險了。」

    「嗯，我知道了。」

    「對了，看你現在被關押到這地牢，還來給我送飯，這麼看來，你是得罪一些人啊——這是純粹的想要害死你啊！」

    白寧天冷笑一聲，接著道：「當年我八大世家為李乾那老狗建功立業，可謂是打下了半壁江山。但是那老狗坐穩了皇位之後，卻過河拆橋向我們發難。我的子孫，我的家族，都是被那老狗的軍隊覆滅。只不過因為我的身上藏著一個重要的秘密，所以那老狗捨不得殺我，反而把我囚禁在此。因此，我在這地牢之中，見人就殺，殺一個是一個，殺兩個湊一雙，聊解我心頭只恨。」

    「你現在被奸人所害，可有後路？」

    「我有幾個朋友，他們知道我被壓入天牢的消息之後，一定會想辦法營救我的，倒是前輩您，您被囚禁在此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想出去？」

    白寧天歎息一聲，咬牙切齒道：「出去？我怎麼不想出去？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個鬼地方。但是我的全身被精鐵打造的鐵鏈束縛，加上戴著五百斤負擔的鐵球，雙肩肩胛骨被穿透，腰肢以上無法用力。這些大至的走狗們，更是每三天才給我一個饅頭，讓我勉強吊住一條命而已。若不是我武道修為高深，只怕早就餓死在這地牢之中了。逃？我如何逃的掉？」

    沐辰試探著說道：「也許，我可以幫您？」

    白寧天眼睛一亮，但是旋即暗淡下去：「小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精鐵鑄造的鎖鏈，就算是刀斧相加都無法斬斷，而且這些鐵鏈還是全部焊死的——就算你能解開這些鎖鏈，還有前面那道鐵門。那道鐵門如果是我全盛時期，破開也不算難事，但是我現在狀態萎靡，實力十不存一，如何能哎，算了不說了。老夫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一頓飽飯，聞一聞那美酒的醇香。不怕你小子笑話，我已經有十幾年沒蘸過油水了。」

    沐辰不勝唏噓，他雖然不知道白寧天是什麼實力，但是從後者在被如此惡劣的囚禁了十幾年之後，還依舊可以將數百斤中的鐵球踢弄的虎虎生風中可以看出，白寧天的實力必定不凡。甚至在其全盛時期，可能是沐辰所見過的所有人之中最強的一個。

    但是這樣的一個強者，最大的願望只是吃一頓飽飯？

    更為讓沐辰好奇的是，自乾帝在位開始，白寧天就被囚禁在這裡，日日忍受孤獨寂苦，飢餓寂寞。一切的原因，都是為了那個秘密？

    沐辰歎息一聲，想了想，就準備從戒指中將那兩瓶美酒拿出來給白寧天解饞，而這個時候，那通道內的鐵門突然傳來了響動，同時還伴隨著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們這兩個蠢貨，趕快給我開門！若是木校尉出了什麼事情，下一次給白老怪送飯的，就是你們！」

    鐵門之外，瑾朿怒吼著，然後沐辰就看到那一米厚的鐵門嘎吱開啟，然後一名侍衛探頭探腦的小心戒備著走進了通道之中，然後試探著喊道：「木校尉，您還在嗎？

    這名侍衛，正是之前那兩名牢衛之中的一個，只是此時這人的態度前後可是天差地別。沐辰心中恍然，應該是自己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只是不知道幫忙的是李陽還是炫公主？

    「前輩，我估計要離開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想通了關節，沐辰扭頭，低聲對著白寧天說道。

    白寧天苦笑一聲，「小子，你要是有心，給我送點好吃的進來我就感激不盡了。至於救我出去」

    白寧天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沐辰有那個能力。

    沐辰也不多言。他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呆了十幾年，已經將白寧天這位強者的心給磨的沒了稜角。搖了搖頭，沐辰向著通道走去：「我在。你們終於回來了。」

    沐辰走出這間關押白寧天的牢獄，然後就看到鐵門之外，除了那兩個牢衛之外，還有一個一臉橫肉，絡腮鬍須的大漢。

    沐辰知道，這個大漢就是這間天牢的監獄長也即牢頭，瑾朿。然而此刻這瑾朿卻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特別是在看到沐辰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之後，眼中更是帶上了如釋負重的喜色。

    沐辰眼神一轉，將瑾朿的表情收入眼底，冷笑一聲，看向那兩名牢衛道：「兩位，你們可是讓我一陣好等啊。」

    兩名牢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尷尬道：「木校尉，剛才我們兩個肚子疼，實在是忍不住去了趟茅廁，真是對不住您了。」

    沐辰冷哼一聲，心裡卻因為這兩人的反應而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看來自己的「嫌疑」的確是被清楚了。不然這幾人的態度也不會前後迥異。

    只不過，沐辰奇怪的是，就算現在不是嫌疑犯，嫌疑被洗清，這天牢的牢頭和牢衛也不會對自己這麼慇勤才對啊？

    「木校尉啊，剛才宮中來了位公公，已經幫您洗清了嫌疑。我就說嘛，您這麼年輕有為，怎麼會是偷盜內庫的蟊賊呢。」瑾朿接過話茬，笑著說道。

    沐辰微微一笑道：「那麼，瑾大人，我現在應該是可以離開天牢了吧。」

    瑾朿面帶難色：「這個麼實在是對不住，公公同時還帶來了陛下的意思，要讓您在天牢裡，多待一段時日，所以嘛您恐怕不能離開？」

    沐辰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既然我的嫌疑已經被洗清，為什麼不能離開？」

    瑾朿說道：「木校尉，這個是聖意，我等也無法違抗啊，所以只能委屈您在這裡多待上一段時間了。不過根據公公透露出的意思，似乎陛下十分看重木校尉您，想讓您在天牢裡鍛煉鍛煉？」

    「鍛煉？」沐辰瞇了瞇眼睛，思索著這個詞的意思。

    聽瑾朿話中透露出來的訊息，似乎自己入獄的事情驚動了李正，並且後者還親自派宮中太監來為自己洗清嫌疑。只不過，為何李正還要自己待在天牢之中「鍛煉」呢？

    沐辰思前想後想之不通，索性先拋之腦後，冷笑的看著瑾朿問道：「瑾大人，我很想知道這天牢究竟是怎麼運作的，將我一個充其量只是有嫌疑的犯人關押在地牢之中也就罷了，竟然還讓我去給裡面那個瘋子送飯！若不是我命大，只怕今天就出不了這道鐵門了。這個事情，還希望瑾大人能給我一個說法。」

    瑾朿擦了擦腦袋上的冷汗，急忙說道：「誤會，這都是誤會啊！木校尉，下面人辦事不利，我一定重重責罰他們，您消消氣！我這就給您安排到地面上，給您安排一間皇親國戚專用的牢房！」

    天牢，作為朝廷直接管轄的監牢，除了關押重要危險的犯人之外，還關押一些犯了事的皇親國戚。然而，這些皇親國戚和普通的犯人可是不一樣，雖然他們也被關入天牢之中，但是除了沒有自由之外，衣食住行都和外面一般無二，甚至還有可供使喚的丫鬟婢女。和其他的犯人一比，這些皇親國戚幾乎就是來度假的。

    而瑾朿為了讓沐辰不再提剛才那事，哪怕是破壞規矩也在所不惜想要將此事揭過。

    但是沐辰豈會讓他如願？

    「瑾大人，你說的這些，我都心領了，不過我作為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還是關在地牢裡面罷。只不過，瑾大人，我想知道一件事。」

    瑾朿面露苦色，「木校尉你想知道什麼？」

    沐辰眼中閃過冷色，然後沉聲道：「是誰指使的你，或者說，想要殺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