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圓悅
「咩咩咩……」
「大老虎來了,大老虎要吃你這隻小綿羊了!」見他這樣子,她童心匆起,撲在他身上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我要來吃囉!我真的要來吃囉!」
「請便。」梅亦白攤開四肢躺平,一副任君享用的樣子。
聞言,畫伊低下頭對著「小綿羊」的胸膛咬一口……
第十章
他的肉根本就硬得咬不下嘛!而且他的衣服上還帶著塵土的味道呢!畫伊苦著一張小臉。
「伊兒……」她的幽香縈繞著他,勾挑起壓抑許久的情慾。梅亦白的鷹眸轉為深幽,聲音亦因為情慾而變得沙啞。
「砰」的一聲巨響,柴門突地被一腳踢開。
「啊——」畫伊尖叫著。
梅亦白本能的抓過一旁的被子將她整個包裹住。
「抱、抱歉,你、你們繼續!」踢開門衝進來的傢伙本能的跳出門去,反手關上門。阿彌陀佛,非禮勿視。
該死,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一點隱私!梅亦白的面容扭曲。
「你在生氣嗎?」畫伊縮在被子裡,小臉仍因為情慾而漲紅,聲音也帶著顫抖。
「沒有。」要完全克制住情慾並不容易,強行壓抑讓他有些壞脾氣。
「我好像聽見了小黎捕快的聲音……」
「妳沒聽錯,就是我啦!」畫伊話還沒說完,小黎捕快又急急的衝進來了。
「妳到底有什麼事!」梅亦白忍不住怒吼。
「有急事啊!火燒眉毛啦!」小黎捕快急得哇啦哇啦叫。
「妳這傢伙,沒看見伊兒已經被妳嚇壞了嗎?」看見這女扮男裝的小捕快全然沒有要迴避的意思,梅亦白從地上撿起外衫忿忿的穿上。
「我可是冒險來救你的,你不感激還吼我,也太過分了吧!」小黎捕快氣得哇啦哇啦叫。
「救我?」梅亦白的濃眉微皺。
「東窗事發啦!還不趕緊跑路!」小黎捕快急得跳腳,完全忘記自己片刻前還要他們繼續咧!
「東窗事發?」難道說他的身份暴露了嗎?畫伊驚慌至極。
「妳別擔心。」梅亦白俯身替畫伊掖緊薄被,以免她春光外洩。
見梅亦白那副不在意樣,小黎捕快簡直快急瘋了,「前幾天我們抓的那伙採花賊裡,有人認出了你就是臥虎寨的二當家。」
「二當家?妳一定是弄錯了。哈哈哈哈……」畫伊想大笑幾聲以示此事的荒謬,可是她的笑聲乾澀,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妳也不必替他隱瞞了,那天柳悟非撿到盧兄——不,是梅二當家的匕首。」小黎捕快拿出藏在懷裡的匕首,匕首的柄上清楚的刻著一個「梅」字。
「也許這匕首是亦白在路上撿的:也許這「梅』字是隨便刻上的:也許……」畫伊狂亂的找著理由。
「我剛剛也聽見他說自己是山賊的話了。」其實她來得更早,只是意外撞上他們在裡面卿卿我我,一時不好意思衝進去而已。也是因此,她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畫伊腦袋裡一片空白,只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黎捕快抓走她最心愛的男人。
心急之下,她顧不得會春光外洩,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梅亦白,不讓別人有分開他們的機會。
望著這緊緊抱著自己的小女子,梅亦白寵溺的笑了。
「我不會丟下妳的。」他反手抱住她。
「亦白,我不要你出事,我……」畫伊忽然淚流滿面。
「別怕,我會沒事的。」為了她,他拚了命也要活下去!梅亦白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然後轉向小黎捕快,「妳想怎樣?」
「還能怎樣,當然是幫助你們逃走啦!要不我跑來通風報信做什麼?」小黎捕快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通風報信?」
「妳不是捕快嗎?怎麼會……」聽得這話,畫伊和梅亦白都詫異極了。
「我又不是柳悟非那個混蛋傢伙,那傢伙根本就分不清好人和壞人。」小黎捕快嗤之以鼻。
「柳捕頭呢?」據他所知,這兩人雖然總是打打鬧鬧的,其實私底下的交情還是不錯的。
「當然是被我灌醉了呀!要不你們怎麼逃啊?」小黎捕快一臉笑他笨的表情。
「謝謝妳。」梅亦白和畫伊不約而同的道。
「客套話就別說了,馬上收拾包袱快逃吧!我的馬就拴在大門外,你們騎我的馬走北門。北門夜裡只有一個貪杯的守門人,我偷偷送了兩壺好酒給他,這會兒他應該已經醉了,城門的鑰匙就在他的褲腰帶上別著。」
「好。」梅亦白一一記在心上。
「那我就先走了,要不等柳悟非醒來看不見我一定會起疑心的。」小黎捕快匆匆的交代一句就走了。
畫伊和梅亦白迅速的將僅有的幾件衣物打了包,匆匆的走上逃亡之路。
一切正如小黎捕快所說的,只是來抓他們的人比想像中來得更快也更多。
離開荷城後,他們騎馬奔上一個小山丘。
畫伊無意中回頭,發現一條條火龍穿梭在荷城的大街小巷裡,而火龍圍繞最密集的就是順風客棧的周圍。
一想到他們差一點就被逮住,畫伊就覺得手腳發軟、渾身沒力。
「別怕,有我在。」驀的,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亦白,我愛你。」雖然他們即將亡命天涯,可畫伊卻覺得心裡好滿足。
「我也愛妳。」俯身交換了一個短促的吻,梅亦白繼續策馬飛奔。
他堅硬的胸膛包裹著她,他溫暖的體溫驅散了涼夜的寒意,他堅定的鷹眸直視著前面的路途……
在他的護衛下,睡意不知不覺的拖重了畫伊的眼皮。
「睡吧!等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迷迷糊糊的,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輕道。
嗯,她相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轉。睡意朦朧中,畫伊的嘴角不自覺泛起一絲信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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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都。
月黑風高,夜深入靜的街上少人行,只有巡夜的梆子聲不時的響起。
城南的刑部郎中府,書房裡燈火通明。盧家父子分據桌案的兩邊,橫眉豎眼誰也不讓誰。
自從傍晚薛茂淳夫婦過府拜訪之後,這對父子倆就像兩隻鬥雞似的槓上了,誰也無法勸開。
「不管你答不答應,這媳婦我是娶定了。」盧老爺下了最後通牒。
「爹,妳這不是逼我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嗎?」盧彥成氣得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掃到地上。
一個月前,薛家送親隊伍遭到臥虎寨山賊的劫掠,嫁妝被搶劫一空,他的未婚妻薛畫伊也落入山賊之手。
堂堂刑部郎中居然保不住自己的未婚妻,這件事令盧彥成顏面無光,而他最擔心的是該如何處置這失節失德的女人。
盧家本身並不富裕,盧彥成能夠做到刑部郎中,一半靠的是才學,另一半就依仗在背後出錢替他疏通關節的薛家。
如果想要官途亨通就少不了銀子的支持,因此他和盧家都必須仰仗薛家的幫助,可自恃甚高的盧彥成又不願娶一個失貞的女人。
所幸的是,就在他日夜祈禱那女人還不如乾脆死了的時候,薛畫伊墜崖而死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盧家。
雖然他暗自慶幸不已,卻還是在送信人面前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聽到薛夫人因為愛女之死而病倒,他又寫了一封文情並茂的信,說明自己雖然無緣做他們的女婿,卻願意以半子的身份伺候二老終老。
可就在這時候,薛家夫婦忽然來到京城,帶來畫伊還活著的消息!
盧彥成不願意娶一個失節的女人過門,可又離不開薛家的錢,讓他著實頭痛不已。
「我可不管什麼笑柄不笑柄。」盧老爺嗤之以鼻,「我只知道當年若不是我當機立斷讓你去薛家提親,我們盧家哪有現在的風光。」
「該死,那女人何不乾脆死在賊窩裡!」
「砰」的一聲,桌子被盧彥成捶得揚起一陣灰。
「想想你自己的前途,莫非你想做一輩子的郎中嗎?女人嘛!吹了燈還不都是一樣。」盧老爺冷酷的道。
「爹……」盧彥成有些動搖了。
「反正薛家的蠢丫頭迷你迷得要死,等她嫁進門來還不是任由你搓圓搓扁。到時候你想納幾個妾就納幾個妾,要錢有錢、要美人有美人,恐怕你那些同僚只有羨慕你的份兒。」
「嗯,這倒是。」盧彥成被說服了。
「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咱們盧家可不替山賊養兒子。」盧老爺關照道。
「如果那蠢丫頭真的懷孕了呢?」
「這點小事還用我教你啊?」盧老爺冷睨他一眼。
「聽說女人墮胎和產子都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盧彥成試探著問道。
「隨你,不過別留下什麼破綻。還有,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得把薛家的金主給伺候好了。」說話間,屋頂又有細泥落下,正好掉在盧老爺身上,他嫌惡的伸手揮去細泥,「這屋子也該好好整修了,你下次別忘了提醒親家公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