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圓悅
「豹爺的寨規?!哈!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胡虎怪叫一聲,「現在這臥虎山上我虎爺說的才是規矩!」
「那?……虎爺究竟想怎樣呢?」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不能善了,梅亦白亦冷了臉。
「很簡單,一切按山寨的規矩來,誰有本事誰拿去!」胡虎將肩上的女子「咚」的丟在地上。
可憐的畫伊被摔得七葷八素,差點沒昏厥過去。
臥虎山上本就缺少女人,何況是像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一聽胡虎這麼說,幾個比較好色的山賊已忍不住湊上前。
「啊?……」
「啊?……」下一刻,兩聲尖叫同時響起。
畫伊尖叫是因為有只鹹豬手摸上了她裸露的背,而另一聲慘叫則是一個山賊因為一柄雪亮的匕首飛來、差一點斷了他的手指頭而驚呼出聲!
「咚」的一聲,匕首筆直的插在地上。
「二、二當家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碰您的女人啦?……」那山賊被嚇破了膽。
「滾!」他哀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虎一腳踹開。
「你們還有誰想要這女人的?」梅亦白森然道。
和他滿是殺氣的眼神一對上,別說站出來了,光想都覺得心裡怕怕啊!
「梅兄弟,看樣子只有哥哥和你玩一玩了。」胡虎故作無奈的道,實際上是恨不得能殺了他。
「請。」心裡知道胡虎早就處心積慮想趕走他了,梅亦白也不囉唆,直接接下戰帖。
還沒等梅亦白拔出兵器,胡虎的大刀已經朝他砍去,大有要將他立斬刀下之勢,出手毫不留情。
但兩人的武藝同為胡豹所教,熟悉彼此的招式,且梅亦白的資質在胡虎之上,一時竟將胡虎壓在下風。
然而梅亦白只是為了救人,並無意傷了胡虎,因此胡虎雖然處在下風卻無性命之憂,只是應付得很吃力罷了。
打了好一陣子,胡虎開始喘氣、動作變得遲緩。
「虎爺,兄弟們給你助威啦!砍了他?……」
「奶奶的熊,砍他娘的!」
「?……」
山賊們紛紛起哄鬼叫?……整個聚義廳頓時嘈雜不休。
唯有畫伊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因為對她來說無論這兩人誰輸誰贏,自己的命運都已是注定。
失神的淚水自紅腫的鳳眸裡滑落,洗去了臉上的殘妝,更顯得她滑膩的肌膚似吹彈可破。
誰能想到啊!風光的送嫁竟變成一場噩夢!什麼時候她才能從這場噩夢裡醒來?抑或會被這噩夢吞噬了?……
「盧郎?……」畫伊喊得纏綿至極,也絕望至極。
「妹妹,情哥哥來啦!」猥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又是一隻鹹豬手襲來。
「啊!你走開!」畫伊嚇壞了。
「妹妹別怕,讓哥哥好好疼妳。」鹹豬手摸啊摸啊,竟摸上了畫伊柔嫩的面頰。
「拿開你的手,別、別靠近?……」那感覺像有蟲子在自己臉上爬似的,畫伊不禁瑟瑟發抖。
她想躲開那祿山之爪,卻礙於手腳被綁得死死的,不但沒能逃開,胡亂扭動還差一點撞上插在一旁的匕首!
「小娘子,妳就別躲了,乖乖的從了哥哥吧!哥哥會好好疼妳?……」山賊一臉淫笑。
「盧郎,畫伊今天為你保留全節了!」畫伊大叫一聲,一頭往匕首撞去。刺痛中,她彷彿看見心愛男人那張俊朗的面容!
聽得淒厲的女聲,梅亦白百忙中轉過頭一看,竟看見那女人伸長了脖子往他的匕首撞去。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丟下胡虎飛身掠去。
「二當家,我、我不是故意?……」剛才那名山賊話還沒說完,就被梅亦白踹飛出去。
他隨即俯身抓住畫伊的腰帶,硬生生將她拖離了匕首,可雪亮的刀刃上已經染上了一抹嫣紅。
艷紅的血滴落在滿是塵灰的地上。
「該死的,妳怎麼樣了?很痛嗎?」因她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傷得怎麼樣,不由得蹙緊一雙性格的濃眉。
「?……」她不作聲,單薄的背脊一聳一聳。
「喂?……」
「哈哈哈哈?……」驀的,畫伊爆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
「妳笑什麼?!」梅亦白有些惱怒,一把抓住她單薄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
她蒼白的左頰上,一抹艷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該死!」他伸出手粗魯的擦去仍在流淌的血,「還有沒有其它地方受傷?」
「滾開!」畫伊狠狠的瞪著他。
「妳發什麼脾氣,我可是來救妳的?……」
她美麗的鳳眸瞪得圓圓的,裡面盛滿了驚恐,而漆黑的瞳仁則映出一個猙獰揮刀的人影!
梅亦白猛然回首,正看見一柄大刀破空襲來。
「梅亦白,你去死吧!」胡虎一臉嗜血的獰笑著,似乎已經看見他被一刀砍成兩半的畫面。
梅亦白本能的閃開這一刀,可他這一閃身,原本在他身後的畫伊就整個人暴露在大刀下了。
胡虎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根本就無法控制走勢,眼見就要將她劈成了兩半──
「啊?……」驚恐至極的尖叫聲裡,伴隨鏘鎯一聲,是梅亦白用他的黑刀硬生生的架住胡虎的開山刀。
雙刀相持,幾聲脆響,黑刀居然斷成了兩段,「噗」的一聲悶響,開山刀餘勢不減,嵌入了梅亦白的肩膀!
「虎哥,你是真想殺我?」一掌擊退胡虎,梅亦白忍痛質問。
梅亦白知道自己和胡虎之間有多不合,為了老寨主生前對自己的重用,胡虎甚至還有些恨他,可他從不知道,原來胡虎恨他已經恨到了想要他死的地步了!
「一山不容二虎!」胡虎手一揮,他的親信立即操起傢伙圍過來。
「虎爺,您和二當家是兄弟,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啊?……」有人想要勸說,可話聲卻變成了慘叫聲,胡虎抽出刀子砍死那個出來勸說的傢伙。
這下山賊們人人自危,別說站出來勸和,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還有沒有人想為他說話了?!」胡虎一臉殘暴,手上的刀子還在滴血。
「虎哥,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又何必遷怒手下?」看見朝夕相處的兄弟被砍死在面前,而動手的還是自己的義兄,梅亦白滿眼痛苦。
「今兒個有你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你們要跟哪個當家自己選擇吧!」後面這句話胡虎是對嘍囉們說的。
山賊中確實有不少人和脾氣和善、為人正直的二當家交好,可此刻二當家自己都受了傷,還要護著個累贅,只要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他的勝算很少。
如果跟了二當家,萬一二當家打輸了,恐怕他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在死前還要遭受莫大的痛苦;相反的,如果跟了大當家,就算大當家敗了,依二當家的脾氣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
因此聽了胡虎的話,不但沒人站到梅亦白這邊,連平素和他有交情的那幾個也都往胡虎那邊靠過去。
「看樣子,只有我和妳是在一條船上了。」梅亦白嘲諷地道,鷹眸裡卻閃過一抹黯然。
「誰要和你這山賊一起了!」畫伊唾棄道。
「那──我很遺憾,因為我們現在已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嘴角扯了扯。
「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願意站在你這邊,可見你平常做人也真夠失敗的了!」畫伊撇撇嘴道,全然憑眼前的狀況來判別。
雖然這麼說有違大家閨秀的形象,可此刻她恨透了眼前這些人,恨不得能咬死他們。
驀的,眼前一道白光閃動,梅亦白拔出嵌在自己肩上的開山刀,發狠的朝她砍過來。
「啊──」她嚇得尖叫起來。
「妳不是想尋死嗎?」幾聲割斷繩子的輕音,在梅亦白的嗤笑聲裡響起,捆綁著她手腳的繩子已被割成數段,卻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
「你?……」她的鳳眸裡滿是訝異。
「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憐香惜玉,梅兄弟還真是癡情種子呢!哈哈哈?……」胡虎自以為已經穩操勝算,得意洋洋的道,「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成全了你的一片癡心吧!你放心,等你死後,我一定讓這女人給你陪葬。」
「那還真多謝了。」肩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經染紅了他的上身,可是梅亦白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我才不要和一個山賊葬在一起!」畫伊忍不住抗拒。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對妳太客氣了!」梅亦白忽然變了臉。
「你想做什麼?!」畫伊被他嚇壞了。
她的手腳被捆縛的時間太長,雖然鬆綁了卻仍是麻木的,一發現自己站不起來,她就以坐姿往後挪。可挪啊挪的,背部就抵到了身後的木板牆上。
「做什麼,當然是在死前先快活快活了!」梅亦白冷哼一聲,沒握刀的那隻手伸過去撕扯她的衣裳。
「別?……」見他那張原本算得上是英俊的臉,忽然變得一臉淫慾,竟比那些山賊的嘴臉更教她害怕。
幾聲脆響,一隻大紅袖子被他大力撕下,精緻的嫁衣頓時成了折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