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樓采凝
「你說什麼?」希吟立即背轉過去,扣著鈕扣。
「通常女人不是都巴不得能讓一個懂得床上技巧的男人調教,只有你這麼不識好歹。」
「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她迅速整理好衣服後轉身望著他,「你這根本叫做強人所難,說難聽一點就是……強、強……」
「強什麼?」他笑問。
「強暴。」知道他明知故問,那她就如他所願告訴他吧!
「哈……」李亦颺居然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希吟瞪大眼,「這兩個字有這麼好笑嗎?」
「的確很好笑,如果說我要強『抱』你,那倒是真的。」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他就越想嚇唬她。
「你……」她直往大門定去,「你坐在那裡別過來,別再碰我,否則我就去報警!」
「報警?好,你請。」李亦颺老神在在,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不怕?」這男人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我怕什麼?找得出證物嗎?比如我的……」
「別說了。」希吟捂著耳朵不想聽,她不笨,知道這男人指的是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做他想做的事、說他想說的話?
「如果不去報警的話,就請你回去把東西收拾好,明晚就搬過來。」他抬起頭,難得正經地對她說。
「搬過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你得聽我的,如果不搬也行,後果自行負責。」交代了這一句,他朝她走了過來。
希吟吃驚的貼在牆邊,發著抖喃喃念著,「你要做什麼?」
他卻只是推開她,從房門走了出去,直接走出大門外。
希吟猛地一愣,俏臉羞紅,原來人家根本沒有要對她做什麼!老天爺,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而她到底要搬還是不搬呢?
第六章
李亦颺走到樓下的中庭,深深吸了口冷空氣,實在是因為剛才屋裡的溫度太熾熱,如果他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慾望,怕真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來。
晚風清爽宜人,可吸進鼻間卻還是這般燥熱,連腦袋都渾沌了。
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剛剛為何會失去了理智。
她只是個替代品,更沒有什麼戀愛經驗,單純得像張白紙,而他為何會在那一剎那亂了心?
不,應該說自從那晚的酒會他已亂了整個計劃,只因為遇上了這個女人。
此刻,希吟也下了樓,怯怯的走到他身邊,「我要走了。」
「你走吧!」他背對著她,隨手爬了下頭髮,並重重的吐了口氣。
「你怎麼了?」她繞到他前面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月亮?」
「你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他不耐地睨她一眼,難道她不知道再這樣纏著他可是很危險的。
「好嘛!我走就是。」希吟眼角沁出了淚,被他剛剛那樣欺負,她早該生氣的跑開才是,可為何……為何看他突然變得這麼憂鬱,她又會為他擔心呢?
她這是作踐自己嗎?對,一定是,難怪連他都覺得她煩。
咬咬下唇,希吟轉身往大樓外頭走去。
可糟糕的是,她好半天都攔不到計程車,難道連老天爺都要和她作對?好吧!如果真要考驗她的腳力,那她就接受,誰教她今天帶衰呢?
吐了口氣,她沿著回家的路直走,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此刻天空的星星特別閃耀,可小徑上沒有路燈,舉目望去儘是一片漆黑,她越走心越慌,還隱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嚇得越走越快。
「小姐……」一聲台灣國語的喊聲傳來。
希吟轉身一看,就見三個流氓似的男人跟在她身後。
「你們是誰?」她害怕地問道。
「你說我們是誰?」其中一個男人問其他兩名同伴,三個人就這麼哈哈大笑起來。
她嚇得直往後退。
「小姐,我們只不過想約你去唱歌。」另一人又說。
「我不會唱歌,你們走吧!」希吟小臉已轉蒼白。
「我們好心找你你還踐呀!是不是要我們押你過去呀?」他們才說完,就快步朝她走過去。
就在希吟要放聲呼救的同時,突然有個慵懶的聲音從一旁傳出,「小姐不想去,那麼請我去如何?」
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希吟瞪大眼,因為她已認出站在陰影中的男人是誰……
李亦颺!
他閒適地走了過來,手上甩動著棒球棍,「如果不想請我唱歌也行,那麼我們乾脆來打棒球怎麼樣?」
話才剛說完,就見一顆棒球從他那邊飛了過來,擊中一個混混的下巴,「啊!」
「你是誰?」另兩個人開始害怕了。
「我是她的男人。」李亦颺走近,嘴角掛著慣有的恣意笑容。
「不怕死的傢伙,兄弟們,上!」三人立即從身上抽出短刀,發狠地朝他衝了過去。
李亦颺舉起球棒回擊,將他們一個個打得鼻青臉腫,手中的刀子全落了地,最後全落荒而逃。
李亦颺這才轉向已嚇傻的希吟,「你……沒事吧?」
希吟還是緊抱著自己,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如果他沒趕到的話,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怎麼不說話?」李亦颺蹲在她面前。
「我……我……」她的眼淚居然止不住的落下。
「你到底怎麼了?」無法掩飾的是他眼瞳深處的擔憂。
「我……我能不能抱抱你?」希吟拾起臉,小聲委屈地說,「只要一下子就好,我……」
不等她說完,李亦颺已將她整個納入懷中,撫著她嬌軟的身子,「沒事了,別怕,有我在。」
「你怎麼會過來?」她的淚滴在他的胸前,滲進衣衫,沾濕他胸口……漸漸沁入他的心窩。
「出來散步。」他卻無法對她說真話,說因為他不放心她。
「真巧。」她抹去淚,繼而推開他,「我已經好多了。」
「很晚了,就別回去了。」李亦颺扶她站起。
「可是……」
「今晚我累了,回去就要睡覺,你跟不跟我回去隨你。」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於是補充了這麼一句,還遞給她一個「走不走隨你」的表情。
「好,我跟你回去。」希吟趕緊說。
李亦颺撇嘴一笑,轉身往住處的方向走。
希吟跟在他身邊,看著他手裡的球棒,「你出來散步還帶著球棒和棒球?」
「我是開車兜風,球棒和棒球原本就放在車上的。」他指著前面那輛車。
「原來你是開車出來的,我還以為你也走了那麼遠呢!」希吟嘟起嘴又問:「你喜歡打球?」
「嗯,尤其是棒球。」他用遙控器按開車門。
「你平常有機會打嗎?」看他一直很忙碌。
「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組了一支球隊,偶爾打打友誼賽。」這件事他從沒對家人或其他人提過,不知為什麼,他竟會想告訴她。
「哦!」她趕緊抹去懸在眼睫的淚,「那你哪時候還有比賽?能不能帶我去看?」
他回頭望著她那雙希冀的眸,「幹嘛?對棒球這麼感興趣?」
「嗯,我好喜歡王建民,只要是洋基隊的球賽我都準時收看,甚至熬夜也在所不惜。」說起她的偶像,她嘴角便掛滿了笑意,連剛剛受驚的惶色也不見了。
李亦颺皺起眉睨了她一眼,口氣轉為不屑,「那你乾脆去美國看他比賽不就得了,看我們這些業餘的打球豈不無趣?」
「你怎麼了?」希吟瞧出他似乎不太高興。
「沒。」將車子轉進地下室,直到樓上住處,他仍不說一句話。
希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他,只好跟著沉默不語。
進入屋裡之後,李亦颺指著他房間斜對面的那問房,「你睡那間客房吧!」
「好,我知道了。」
見他直板著張臉,希吟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後就往那間房走去,才到門口又聽見他喊住她,「等一下。」
希吟回頭望著他,「嗯?」
「以後……晚上要去哪都可以告訴我,讓我送你,別再一個人出門了。」交代完後,他便狀似悠閒地步向客廳,打開電視。
希吟的嘴角微微上揚,內心更因他話語中的關心之意而激盪不已,她輕輕轉開把手步進房間。
李亦颺直聽見關門的聲音,這才關了電視,仰首靠在沙發背上,也為自己混沌的心迷惘著。
那女人一定不知道,當他看見她被幾個混混欺負時有多緊張、憤怒,甚至……甚至害怕會失去她!
尤其感受到她的熱淚時,他居然有著前所未有的心疼,而這些害怕與不安的情緒是以前與林宜芳交往時不曾體會過的。
如今嘗到後,才知道為一個人擔心是如何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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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末亮,希吟便起床準備返回租屋處,打算整理今天上課需要的報告與資料。
看看表才不過七點,雖然他說了可以隨時送她出門,但她卻不想這麼早吵醒他,決定自行離開。
可是才走到客廳,就聽見李亦颺走出房間說:「這麼早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