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拓拔月亮
銳利眼神一掃,拓拔壽手一出力,把掌下的小六推得老遠,在其他兩個小弟嚇得退了一步之際,他已伸手把女子給拉到身邊。
見狀,帶頭的男子錯愕不已。他明明還拉著她,怎麼一眨眼,人就被搶走了?
小弟們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管什麼大哥,逃命似地各奔一方。
所有小弟全跑了,只剩一隻孤鳥呆若木雞,佇立在原地。
睨了孤鳥一眼,拓拔壽懶得多理他,帶著女子上車,跨進駕駛座,踩足油門,車子往前呼嘯離去。
看著車子離去,佇立在原地的孤鳥鬆了一大口氣,回過神來,才發覺胯下尿濕了一大片,他夾緊雙腿,邊走邊咒罵,狼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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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寇仇如以往在日本般輕敲拓拔壽的房門,若房裡未有回應,寇仇仍是可以開門進入查看。
自小,拓拔壽是寇仇帶大的,寇仇就像拓拔壽第二個父親,也因寇仇常擔心仇家會找上門,把拓拔壽綁走,是以,每日一早,他總要親眼看見床上有人,他才安心。
今天,床上的確是有人,但是,寇仇非但沒有安心,反倒異常憂心,因為床上的人,並不是他想見到的人。
「你……」
赫然見到昨天被趕下車的女子坐在床上,寇仇一時愣住。
早早就起床,靜坐在床上不敢動的女子,見到第一個進來的人,是昨天拿錢給她叫她走的中年男子,眼底露出懼意,生怕他又要來趕她走。
她低著頭,鴕鳥心態的以為只要不看他,就可以當作他沒進來過,可,一會兒她想起什麼似地,忙不迭地從床上下來,戰戰兢兢地走到寇仇面前,把昨天他塞給她的錢還給他。
「我……我花了三十元,買了麵包和礦泉水,我、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的。」說完,兩道柳葉眉鎖上憂愁,貝齒輕咬下唇。
把昨天送出的那筆錢握在手中,看了她一眼,寇仇輕歎了聲。
他知道這女子不可能神通廣大的自己找來,神通廣大的那個人,準是他家少爺。
雖然少爺是他帶大的,但他並不能完全瞭解少爺的心思,還有少爺那三不五時的神通廣大。
明明沒有車,少爺怎麼找到她的?令他冒一身冷汗的是,昨晚他壓根不知他家少爺有出門。
「我要留下她!」
在寇仇無力的歎氣之餘,身後傳來拓拔壽不容置疑的決定。
「少爺……」寇仇回頭看了他一眼,挫敗的低頭。「是,我知道。」
早在進門看到她時,他就知道少爺會做此決定,要不,少爺也不會三更半夜施展神通廣大的魔法,把她變回來。
「先幫她準備早餐,再請僕人清理一間客房給她住。」走過寇仇身邊,拓拔壽吩咐著。
昨晚回來已晚,僕人都已入睡,他擔心客房不夠乾淨,若是有跳蚤、蟑螂之類,肯定把她嚇得半死,是以,他讓出房間,自己去睡客房。
「早餐要端來房間?」寇仇問。
少爺自己都鮮少在房間用餐,居然會讓一個算是陌生的女子在他房間……
「今天她最好都待在這房間裡,哪兒都別去。」拓拔壽如是說。
「是。」寇仇點頭,似懂非懂。
少爺的意思好像是說,因為今天其他兩位少爺會來相認,他不想讓這個外人擾亂三兄弟見面的大事,但,為什麼他會覺得少爺是擔心她害怕陌生人,所以不讓她出來走動呢?
無論如何,少爺要留下她的決心,短時間內是不會改變的,他只祈求,少爺不要因為美人,忘了江山大業。
第三章
近中午時分,一輛接著一輛的加長型豪華禮車,魚貫進入別墅,一頭灰白髮,身材略為發福的齊全,以天地盟長者之姿,佇立在主廳門口,歡迎著失散二十多年,在今日得以團聚的拓拔家另外兩位少爺。
幾名老將一大早就來等候,打算等三兄弟相認後,把當年自個兒的威風驍勇,向小輩們炫耀一番,以便日後三兄弟收回大業,能靠當年勇,謀得重要職位。
無奈,拓拔壽一聲令下,把一干人等,全拒絕在書房外。
在進書房之前,拓拔壽已大略知道兩個弟弟的「身家背景」。
大弟名叫拓拔野,當年父親死後,帶著他流浪的保鑣,因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保護少主子,便間接托人把拓拔野送給一對家境不錯的美國夫婦認養,美國夫婦也照約定讓拓拔野學中文,並且在他成年後,告訴他身世。
二弟名叫拓拔烈,父親死後,護衛他性命的保鑣,後來娶了一名韓國妻子,為了防範被仇家追殺,保鑣便帶著拓拔烈到韓國定居,這幾年,拓拔烈也常私下回台灣打聽兄弟的消息。
偌大的書房內,三個身高皆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相互睥睨,書房內沉寂許久,半晌,穿著白西裝,發蓄過肩的拓拔野,揚起一抹譏諷笑容。
「我還以為,我拓拔野是全球最帥的男人,想不到這世界上真的還有兩張和我雷同的臉孔。說真的,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我的養父母告訴我的話,關於我的身世,我以為是他們編造出來的故事。你們大概不知道,我的養母是個童書作家。」
打量著另外兩位兄弟,氣質俊美陰柔的拓拔野歎氣道:「到目前為止,我甚為滿意我這張英俊帥臉。這樣吧,我出一筆錢,讓你們兩位去整個型,因為,我無法忍受同樣的一張俊臉,配上一顆刺蝟頭,或者是……」
看了拓拔壽一眼,拓拔野又歎了一聲。「配上一張嚴肅沒有笑容的臉孔。」
拓拔野想用幽默的話語,當作拉近兄弟情感的開場白,但另外兩位似乎不太領情。
「夠了,我們今天相聚,不是來討論長相的。」拓拔壽以長兄之姿發言。「能夠再找回你們,我很高興。」
雖然重眾的重點不是放在討論長相上頭,但光看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就足以證明三人的血親關係,無庸置疑。
「我也是。」拓拔野雙手環胸,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雖然我還是很在意你們分享我英俊的臉。」
氣氛還是不太熱絡,有點僵。
拓拔野的幽默風趣,頭一回遭到失敗的挫折。他寧願和兩個女人組成三胞胎,至少女人比較能懂何謂幽默。
坐落靠近窗邊的歐式新古典野牛皮單人沙發,頂著一顆刺帽頭的拓拔烈,不耐煩地道:
「我相信你們也跟我一樣?早就感應到我們三兄弟會重聚。」
拓拔烈的話語甫落,拓拔壽和拓拔野對看一眼,各自點頭。
「我想找……」拓拔烈頓了下,道:「我們的母親。」
話語一出,書房內的氣氛再度僵凝,沉寂之中,夾帶著一絲傷感。
「我想她已經死了。」
埋藏在心底的傷痛冷不防地被揪出,拓拔壽黯然垂眼。
「誰告訴你她死了!?是誰說的?」拓拔烈站起身來,怒吼著。
拓拔壽淡然地睨他一眼。
「母子連心,你不會沒有感應到和我一樣的感應。」
自小只有寇叔陪在他身邊,他比兩個弟弟更需要母愛,更希望母親還活著,但好幾回他總感應到母親已不在人世——
多年來,他不提、不問,除了因為寇叔完全不清楚母親的身份,甚至連母親的真實姓名也不知之外,不提,也是因為他想保留一絲希望。
拓拔烈無語地轉身,大哥說的,他懂,畢竟他們是三胞胎,大哥感應到的事情,他也曾感應過,但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他絕不會輕言放棄。
「我可憐的弟弟,你是不是被韓國的養母給虐待,所以渴望親生母親的愛?」拓拔野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過你能長得這麼健壯,也算是老爸有保佑。」
三兄弟中,拓拔烈的身材最魁梧高壯。
「弟弟!?」拓拔烈回頭,覷了比自己「瘦弱」許多的拓拔野一眼,嗤聲笑著:「誰說我是你弟弟?」
拓拔野瞇了他一眼,挑眉一笑。「當初我們的母親生產時,可能因為你體格稍嫌大了些,一直擠不出來,那時候,我跟你說了一聲『借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拓拔烈瞪了他一眼,不怎麼願意承認自己是三胞胎中最小的。
拓拔野拍拍弟弟硬邦邦的結實手臂,譏笑著:「看來,這二十多年來,你吃了不少韓國烤肉。」
拓拔野自認風趣的話語,再度受到弟弟拓拔烈惡眼的打壓。
「我想你們應該清楚今天我們團聚的主要目的。」拓拔壽一語道出重點。「我要把父親當年所創的天地盟拿回。」
「我同意。」拓拔烈出聲附和。
屬於拓拔家的事業,如今卻落入外人手中,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收回。
兩兄弟想法一致,默契十足地對看一眼,倒是三兄弟中,比較「善解人意」的拓拔野,對收復江山一事,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