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沈韋
「不是開玩笑,再認真不過。」
「嗤!別逗了,你會一整晚跟一個女人在海邊吹冷風看星星,什麼事都不做?你怎麼可能會這樣。」他是個貪歡的男人,哪會和一個女人搞清純?
曲馨蓉的質疑讓他搖頭笑了笑,原來自認最瞭解他的曲馨蓉不過爾爾。
她勾起他的手,期待的仰著頭問:「你一定在海邊有了別的安排對吧?」
「並沒有。」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別去海邊了,到我那裡去好不好?我們可以找到比吹冷風看星星更有趣的事做,如何?」她眼眸挑逗的勾引他。
「聽起來似乎很有趣。」
「我會讓你知道,到我那裡今晚決不虛此行。」她篤定他會喜歡的,勾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臂上親密摩搓。
岳滄浪低下頭看她,正要拒絕她時,眼角竟瞄見走過窗外的一道纖影,他整個人恍若被雷擊中,掙脫開曲馨蓉。
「怎麼了?」曲馨蓉一臉搞不清狀況,錯愕看著他。
「抱歉,我臨時有事,改天再和妳連絡。」匆匆丟下話,岳滄浪就往外奔去。
被扔下的曲馨蓉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她會被岳滄浪扔下!
岳滄浪發揮百米疾速追出,剛剛他看到Hope那個該死的女人了。
很好!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闖。在遍尋不著她的時候,她竟不知死活的出現在他眼前,倘若放過這次的機會,那他就不叫岳滄浪。
岳滄浪於街角轉彎處追上Hope,探出大掌猛地抓到她的手臂。無聊在逛街的Hope受到猛力箝抓嚇了一跳,驚駭的轉頭看,便見到岳滄浪怒意橫生的臉龐。
「嗨,妳看到我好像很驚訝,嚇到妳了?」岳滄浪對她漾開最虛偽的笑容。
「呵,沒有的事。」她扯了扯嘴角假笑。
她被他嚇了好大一跳,她只是在飯店待累了,想出來看看許久未見的台北夜晚,所以才出來閒晃,沒想到會遇上他,只能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今晚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以至於遇上他時反應不過來。
「那就表示妳很樂意見到我嘍?」他笑得很邪惡。
「呵,你要這麼說也行。」
「很好,我記得我們還有筆帳未算,走吧。」他硬拉著她往反方向走。
「什麼帳?」她裝傻不敢跟他走。
岳滄浪停下來,挑了挑眉問:「別跟我裝蒜,還是妳想在這裡算?」
怎麼辦?逃得了嗎?
「你是公眾人物,在這裡不大好看,我想還是等改天我有空時,我們再好好的算算吧。」先溜為上,她可沒膽子承受他的怒火。
「我不介意,路人要看便看,記者要拍就拍,隨他們去杜撰。」我行我素慣了,他可不是活在眾人的期待與輿論下的人。
Hope倒抽口氣,沒想到他會活得這樣灑脫,完全的不在乎。「那你的家人呢?他們總會在意一些流言蜚語吧?」她連忙抬出他的家人來,要他趕快放手。
「他們怎麼想一概與我無關,妳現在是要跟我走呢?還是要在這裡解決?」她想在這裡難看給大家看,他倒也無所謂。
「……我跟你走。」百般無奈下,Hope唯有跟他離開。
「算妳有自知之明。」岳滄浪拖著她的手硬將她往前扯。
「輕點,會痛耶!」她的手不住扭動,企圖甩開他的箝制,可是他抓得太緊了,她根本就掙脫不了。
岳滄浪蠻橫拉著她,像在拉一件貨物一樣,完全不在意路人的目光與她的感受。
被拋在咖啡館的曲馨蓉尚未離去,眼見岳滄浪拉著一個女人自咖啡館門前走過,她訝異的追出去。「Leo」那女人是誰!
岳滄浪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曲馨蓉一眼,隨即二話不說朝她瀟灑的揮了揮手。
Hope清楚看見曲馨蓉臉上的無法置信與妒意,明瞭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肯定十分親密,那女人才會一臉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樣。
Hope沒有懼怕,反而是挑釁的丟下一抹笑容,讓曲馨蓉看了氣得直發抖。
可是她明白岳滄浪不愛旁人干涉他的私生活,就算心底氣得要吐血了,她仍得保持風度,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Hope可說是被岳滄浪甩進銀色跑車內,躲進跑車內,無須再承受異樣的眼光,總算不再感到難堪,她撫揉著被他弄疼的手腕。
岳滄浪不吭半聲,直接發動引擎飛馳離開。
「你要載我去哪?」還以為他是要在車上和她好好算那筆五千塊的帳,沒想到他會開車離開。
「妳怕了?」他野蠻一笑。
「誰怕了,我一點都不怕你。」Hope挺起胸,一臉無所畏懼。
「妳應該怕的。」他的語氣危險輕悠,像是隨時會祭出血滴於取她項上人頭。
「反正你不會對我怎樣,我有什麼好怕的。」她的語氣非常肯定。
「哈!妳對我認識不深,又怎知我不會載妳到深山去來個毀屍滅跡?」他嘲諷仰頭大笑,難不成她以為他是不論旁人怎麼待他都不會生氣發火的老好人?
「我就是知道。」
她的信任讓岳滄浪不爽的踩油門,加快車速帶著她狂飆。
Hope感受到他帶著想毀滅身邊一切事物的情緒,心裡不禁為他感到苦澀、難受。
一顆心遭受他那負面的情緒不斷撞擊,疼得就要爆裂,她輕輕的閉上雙眼,要自己別去看他痛苦的表情。
可當她閉起眼時,他的痛苦、他的憤怒不斷侵入腦海,教她心魂欲碎、痛徹心扉。
☆☆☆☆☆☆☆☆☆☆☆☆☆☆☆☆☆☆☆☆☆☆
岳滄浪一路狂飆,跑車在無人公路上疾馳,他只覺得渾身飽受怒焰狂燃。
為何要帶著這個女人狂飆?他不是該狠狠的將五千塊擲回她臉上,再譏諷她幾句便轉身走人嗎?結果他卻將她強拉上車,且帶著她漫無目的狂飆,他真的是快被這女人給氣瘋了。
平時的他不是這樣的,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憤怒瘋狂過,可是她的出現將潛藏在他心裡所有的怒火、不滿給逼了出來,這一瞬間,他競產生帶著她一起毀滅的衝動。
Hope不再閉著眼,而是靜靜的看著他,領受他的憤怒與悲傷,櫻唇輕啟,有話想要對他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啞著聲隨意發問:「你要帶我去哪?」
「帶著妳邁向毀滅。」岳滄浪嗜血的朝她一哂。
Hope聽了並無多大反應,她淡淡一笑。
「妳不怕?」車速輾到兩百,她竟然還能鎮定如常,這令岳滄浪對她刮目相看。
「如果我說怕,你會放我下車嗎?」她看著他的眼問。
「不會。」岳滄浪斷然拒絕。
「既然如此,我怕或不怕就不重要了。」他眼底深層的悲哀感染給她,讓她跟著感到悲傷。
「妳這個人挺特別的。」岳滄浪冷冷一笑,發表對她的評論。
「你不也是。」她禮尚往來。
「通常女人都會恭維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倒是沒人說過我特別。」
「嗤!你可真臭屁。」她受不了地翻著白眼。
不知為何,輕輕一句嘲弄競讓高漲的怒焰慢慢消褪、熄滅,他也慢慢放慢車速,不再視死如歸的狂飆。
「哪,以你的條件,你應該每天過的很快樂不是嗎?」她好奇問。
「我的確是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家財萬貫,且又是銜著金湯匙出生,每個見到我的人無不奉承我,我每天過得是如魚得水,妳說,我怎麼會不開心?」他流里流氣地對她說著他的好命。
「照你這麼說,你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為什麼我卻覺得你並不如表面上來得開心。」她沒笨到讓他給騙了。
岳滄浪的眼眸黯淡,不答話。
「被我說中了?」
「我開不開心與妳無關,妳問這麼多幹什麼?」他粗魯的暗示她最好別再追問下去,否則他肯定當場翻臉。
「好奇。」Hope曉得她已經觸碰到他的底限,便不再追問。
「收起妳無聊的好奇心。」他的私事並不打算和人分享。
「OK。」Hope答得爽快。
開了好一會兒,岳滄浪突然把車停在路旁,打開車門走下去,雙手插進口袋,倚著引擎蓋看著幽暗的天際。
Hope跟著走下車,好奇的隨著他的視線仰望天際。
天上一顆星子也沒有,連月亮也失去蹤影,不曉得他在看什麼。「你在看什麼?」
「天空。」他的聲音悶悶的,狂風吹來,帶著一絲破碎。
「天上什麼都沒有,僅是一片黑,有那麼好看嗎?」她看了半天,並不覺得好看或特別。
「妳不會瞭解。」
Hope靜靜看著他的側臉,不再搭腔。
「妳為什麼會叫Hope?有特別的涵義嗎?」看著天空,輕問,算是無聊找話題吧!
「……因為我心裡有一個願望。」她沉吟了下,低道,視線一直鎖定在他身上,不曾移開。